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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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斷糾纏晚餐桌上,寧兒和家鎮對坐着,氣氛出奇地安靜,靜得只聞互相的呼聲.

若是平常,家鎮總會找幾句話出來説,但今晚──他是故意的,故意一聲不響.他要試試是否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與她相處.

寧兒慢慢地用着膳,她的視線一直放在面前的食物上,這是絕無僅有的情形──她個刁蠻放肆,眼睛總是緊緊地盯着人──她沒有盯着家鎮.家鎮依然覺到壓力.

好不容易大放下筷子,工人把水果送上來,他順手拿了個水晶梨.

“我打了安眠針昏睡的那段時間,你在哪裏?”一句話突然從寧兒口裏説出來,尖鋭得像針.

家鎮真的覺得被剌了一下,痛得那樣真切.

他呆怔地望着寧兒,一剎那間回不了神.

“我説──我昏睡的那段時間你在哪裏?”寧兒聲音不變.“他們説你沒回辦公室,也不需要上庭.”家鎮唯一的覺是自己是個犯重罪的犯人,正在接受審判.但是,這是怎樣的一個問題?他真的無法想象她會這樣問.他望着她,目不轉睛地望着她,那種失望厭煩已到了極點,再多一點他就會爆炸──他沒讓那“多一點”出現,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忍住了,不為她,只為她肚裏的孩子.一口氣,他低頭切梨.

“我的話聽見了嗎?”她尖叫.“莫家鎮.”

“聽見了,”他漠然回答.天知道他第一次用這種態度對她.他並不想這麼做,是她出來的.“其實你不需要這麼大聲.”

“為甚麼不答我?”她也呆怔一下,氣勢頓然受挫.

家鎮怎麼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去了開車兜風.”他淡淡地説.

“一直開車兜風?五六小時?一個人?”

“是.”他吃梨.

“不信.你説謊,”寧兒站起來,想發脾氣,又有點猶豫,家鎮和平時不同.“你騙人.”

“寧兒,坐下來,”家鎮仍然淡漠.“告訴你,若你再發脾氣,再亂摔東西,再無理取鬧,我會走出這屋子,馬上.”她呆在那兒,臉孔漲得通紅,全身動得發抖,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她,從來沒有人敢對她説這樣的話,尤其是家鎮,對她千依百順的丈夫,她──她──她──畢竟是王寧兒,天塌下來她也不理.她順手抓起面前的水果碟,整個朝家鎮飛過去.

家鎮來不及躲避,瓷碟打在他額頭,血水汨汨往下,連眼睛都蓋住了.

驚叫的是站在一邊的瓊姐,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的她呆在那兒甚麼都不會做.

疼痛和憤怒令家鎮再也忍受不住,他用手掩着傷口,大步衝進浴室,一分鐘後他用手巾按着血處,旋風般衝出大門.

寧兒顯然也被眼前的情形嚇倒了,她張大了口,看着家鎮離開,卻是連聲音都發不出.天知道她並無心傷他──她深愛的丈夫.

大門砰然彈回來,擊倒了失魂落魄的她,她跌坐在椅子上,就在這一剎,一陣陣劇痛從腹部傳來,痛得她直不住身,痛得她冒出豆大的汗珠,痛得她忍不住呻──“小姐,小姐,你怎麼了?”瓊姐奔過去扶着她.“別嚇我,小姐.”她的臉比紙還白,她呻着指着腹部.

“備車,叫醫生,通知媽咪,”她上氣不接下氣.“還有──找少爺──”半小時後,寧兒被送到醫院,妥善地安排好一切.當夜,她順利生下一個男嬰,陪着她的是母親,不是家鎮.

衝出大門的家鎮跳上自己的車,幾乎沒有考慮地就直衝上之倫的家.他心裏只記得她説的:“我的大門為所有朋友而開.”他們是朋友.

之倫再次見到家鎮竟是頭破血的情形,她除了吃驚之外還啼笑皆非.

“你又再一次嚇倒我.”之倫搖頭.

家鎮額頭的傷勢並不嚴重,之倫替他消毒包紮之後已停止血,但是他的神卻一直沒有恢復.

“對不起──我不想嚇你,可是心裏只想着你兒,就來了.”他説得結巴.

“沒有其他的朋友處可去?”她皺眉.

“沒有想過,”他坦然望着她.“也許才來過這兒,記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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