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璞玉還需琢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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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麗絲言又止，瘦小的臉蛋上似有期盼，又似有一絲失望。

羅森心中微微一愣:‘怎麼，難道我忘了什麼嗎？’他仔細回想自己對小愛麗絲説過的話，忽然，他想起了今天早上對小愛麗絲的承諾:‘只要你能將這些字認全，就給你獎勵。’‘小傢伙正是最愛玩的年紀，但因為生病，只能一天到晚都只能呆在酒窖裏，現在有了點事幹，肯定一門心思撲在上面，要是我食言了，她心裏不知道該有多難過。’羅森想起自己小時候特別淘氣，為了讓他安靜點，於是老媽經常給他開一些空頭支票，事後很快就會忘了。每一次他都期盼獎勵到來，最後失望時，心裏那股難受勁就別提了。

‘哎~事情太多，我也是忙暈頭了。好在現在補救還不算晚。’這麼想着，他忽然拍了拍額頭，轉身走到小愛麗絲跟前，蹲下身問:“小傢伙，早上學的字，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小愛麗絲瞬間笑成了一朵花。

她開心地蹦起來，一個轉身，快步跑回鋪蓋，從牀頭小心翼翼地拿出羅森給的羊皮紙，又跑回到羅森身邊:“哥哥，你看我念的對不對？”

“唸吧。”小愛麗絲便用自己小小的手指指着紙面上的帝國文字，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起來:‘媽媽、爸爸、哥哥、太陽、月亮、小草…。’羅森認真聽着。

他發現，小愛麗絲嗓音稚，但口齒非常清晰，念出的音節相當標準，聽在耳中，竟讓人覺得十分悦耳。更讓他吃驚的事，小愛麗絲一連唸了十幾個詞，竟是一處錯誤都沒有。

要知道，瑪麗大姐可不識字，在這隱秘的酒窖裏，沒可能有人指點小愛麗絲，而羅森確定，自己前後只教了不到10分鐘，每個詞，他最多就唸了三遍而已。

念上三遍後，當時唸的明白，羅森可以解釋為短期記憶能力優秀，這樣的人不算多，但也絕對不少，擁有這個能力的人，往往長期記憶力並不突出。

但現在，隔上了一個白天，中間也沒人指點糾正，小愛麗絲還能記得準確明白，這就超出了羅森的預料。

‘只教了一遍，就能學成這樣。所謂天才，大抵就是這個樣子吧。’羅森有些羨慕的想着。

在地球，他也算是學霸，但他自己最清楚，他能獲得優秀成績，主要還是因為自己的不懈努力，和那些真正的天才相比，他的腦子並不比普通人強多少。

他隨即又想道:‘如果沒有遇到我，這個天才可能不到6歲就隕落了。就算遇到了我，如果我僅僅只是治好她的病，後續沒人培養她的話。等她僥倖長大，恐怕也會泯然眾人。’按照這個世界普通女子的命運軌跡，這麼一個天資聰慧的小女孩，長大後，會變成一個普通農婦，整裏和泥土、糞便打道，每天還有幹不完的家務活。如果運氣不好，或許還會嫁給一個醉漢，生上一打孩子，也許生某個孩子時，還會難產而死。就算沒有難產，如果醉漢脾氣不好，那就會經常捱打。

一想到這些，羅森心裏就覺得十分地可惜。

‘哎~既然這樣的天才讓我僥倖碰上了，不仔細培養一番，心裏總事不甘啊！’幾分鐘後，愛麗絲唸完了，30多個帝國文字，沒有一處錯誤。她看着羅森，大眼睛裏有一絲期盼，又藏了一絲忐忑。

羅森伸手輕輕摸了摸小傢伙的頭髮，微笑讚賞:“唸的非常好。小愛麗絲很努力，哥哥也會實現承諾。”他伸手進包，拿出三張空白羊皮紙，一小瓶墨水和一隻羽筆。他先拿住羽筆，在一張羊皮紙上寫下大約100個常用的帝國文字，然後，他將羊皮紙、羽筆和墨水遞給小愛麗絲:“愛麗絲，給，這就是哥哥的禮物。”小愛麗絲呆住了，在她心裏，羽筆、羊皮紙、墨水都是非常珍貴、非常神聖的存在，是那些貴族老爺才能有的東西。她從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機會擁有。

一時間，她手足無措，渴望地看了眼羽筆，又轉頭看媽媽瑪麗。

瑪麗也愣了。

她已經看出來了羅森是在教小愛麗絲認字。和小愛麗絲一樣，她從來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當事到臨頭，她的反應並不比自己女兒好多少。

羅森走過去，將羽筆放在小愛麗絲手裏，微笑道:“拿好了，這是哥哥給你的禮物。”

“謝…謝…哥哥。”小愛麗絲一臉無措，但她的小手卻下意識握緊了羽筆。

“來，我教你寫字。”羅森握上了小愛麗絲的小手。

這時，瑪麗終於反應過來，她惶急道:“大人，不行的，這…禮物太貴重了，您救了我們的命，這已經是天大的恩情，我們不能再要您的禮物了，我們…我們還不起的呀。”羅森搖了搖頭，認真説道:“不，和小愛麗絲的天賦相比。我的這些禮物，不過只是用來點綴無暇寶石裝飾品而已。”

“可…可我女兒只是…”她想説自己女兒只是農夫的女兒，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就可以了，識字太奢侈、太遙遠了，她們實在高攀不起，可話到嘴邊時，她看到了女兒渴望的目光，結果，最後幾個字就怎麼都説不出來了。

一個讓她覺得貪婪、逾越的念頭隱隱地冒出來:‘我這輩子就這樣了，我過得不痛快…為什麼我的女兒要和我一樣過苦子？既然她有這個機會？我為什麼要阻止？’這個念頭若隱若現，並不怎麼清晰，但卻足以讓瑪麗陷入沉默。

現在發生情況完全超出了她的見識，她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另一邊，羅森開始教小愛麗絲寫字。

一直將100個帝國文字的寫法都教全了，他又看着小愛麗絲重新寫了一遍，然後，他又矯正了一下小愛麗絲的一些錯誤，然後再讓小愛麗絲寫。

小愛麗絲表現依然非常出，再難寫的字，只要矯正一次，就再也不會犯錯了。

羅森由衷地讚賞:“非常好。愛麗絲，接下來，你要將這些字寫得練，還要記住它們的讀法。明天晚上的時候，哥哥會繼續檢查。如果寫的好，哥哥還會有獎勵。”

“好的，哥哥！”小愛麗絲認真點頭。

到這時，羅森也累了，他打了個哈欠，説道:“那你們好好休息，我也先去睡了。”他昨晚一夜忙到天亮，今天白天也沒休息，實在是扛不住了，腳步有些踉蹌着回到自己房間，腦袋剛粘到枕頭，他就睡死了過去。

一夜夢香甜，第二天一大早，羅森起牀，只覺身體疲憊消失無蹤，力幾乎要從身體裏滿溢出來。

“唔~我應該開始為我的大噴子準備子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