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往昔崢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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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北斗星君乃為當世武林高手之一,一身武學超越卓絕並非易與,身形一退,立即掌腿齊出,奇詭凌厲。

白鶴真人“刷刷”攻出三劍之後,劍勢益發快速絕倫,無-不是致命的招式,辛辣異常。

江邊一場武林高手惡戰,但見狂飈乍湧,劍光驚天,卷着兩條身形,倏進倏退。

忽然,白鶴真人停劍飄後一步,高聲道:“看來北斗施主是不惜命了,貧道甚是疑惑施主今何以這般不智,做出損人損已之事,以施主現時功力,尚難單獨將全部玄玄經取到手!”北斗星君乃武林魔頭,詭詐陰險,那有不明白白鶴真人話中之意,立時放聲狂笑道:“白鶴觀主!你是存心令老夫甘心賣命嗎?”白鶴真人淡淡一笑道:“眼前之事,利害顯明異常,合則兩利,分則各敗!”北斗星君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哈哈笑道:“觀主早出此言,老朽也不會逞強一拼了,咱們合攻李同廉老兒如何?”白鶴真人微微一笑,頷首説道:“貧道與施主就去面見李同廉,預料他必不敢與你我兩人為敵!”北斗星君大為驚愕不解,只見白鶴真人仰面望了望天,張口發出一聲清嘯,高穿入雲,隨風四播,傳向江天遠處。

裘飛鶚聽得心中一震,暗道:“這老君觀觀主此舉是何用意?”忖念之間,遙聞對面江岸蘆葦中數聲長嘯應和,接着只覺四外陸續嘯聲傳出,似是老君觀邀來賣命的人,再看秦振羽與蒙面少女尚自屹立江邊,意態之間仍是悠閒若定,不為嘯聲所驚。

裘飛鶚不知為何,深深憂慮這兩人安危,只見北斗星君與白鶴真人衣袂飄飄飛步走向江邊。

秦振羽及韓玉芙突然身形拔起,反身朝巨舟掠飛過去。

兩人落在艙板上,並肩而立,北斗星君與白鶴真人雙雙聯袂飛起,破空閃電,不朝巨舟掠來,竟向淺灘之中一片十丈方圓沙地上落下。

忽聽艙內鄧都無常李同廉陰森森大笑道:“老雜!你邀來送死的人究竟有多少?”白鶴真人冷笑道:“你死期不遠,還有此心情説笑,貧道兩人就可置你於死!”此時,對岸連天蘆草巾,響起數聲輕響,掠起五條人影,疾逾飄風般平掠來,落在沙灘上,聚在白鶴真人之處。北斗星君見那五人服各異,分穿着紅、藍、黑、白、黃長衫,年紀約在四五十歲之間,面目陰沉,使人一見極是不順眼。

饒是北斗星君在江湖中見多識廣,也不識此五人的來歷,心中大費猜疑猛然發現這五人之五官四肢均不與常人一般,不是一目半眇,就是一肢特長,原來這五人正是久未在江湖走動的關外吉林哈達嶺五畸,心中大凜,白鶴真人竟搬動這些黑道高手,以嘯聲可察出似是不少,看來這牛鼻子處心積慮已久,大有雄圖武林之野心。

忽聽鄧都無常森冷的語聲在艙內傳出道:“牛鼻子!你不要以為今之局,老夫等人定成為甕中之鱉,伸手即取,決可稱心如意,萬無一失,那知你也落在老夫的算中!”白鶴真人不一怔,冷笑道:“謊言無補於事…”鄧都無常不由大笑接口道:“你不信,便請看看你的門下已何去?”白鶴真人四面一瞧,只見六道人倒卧江畔,顯然遭了暗算而死,不由面大變,急急一鶴沖天而起,飛撲落在六道人倒卧之處。

只覺六道人膚盡成青紫,心中暴怒異常,又看不見下手之人,一腔怒氣無處發,奮力一掌擊向蘆葦從中。

掌力如同排山倒海呼嘯而出,轟地一聲大響,蘆葦斷碎逐天飛舞,聲勢駭人。

此時,白鶴真人又掠回沙灘上,高聲問道:“李同廉!你可瞧出暗算貧道門人是誰?”鄧都無常大笑道:“老君觀威望武林,江湖中之人見面怯步,誰敢在者虎頷下探須,如有,也是宇內稱尊的高人,你不能察出,老夫坐在艙中難道耳目比你鋭嗎?”白鶴真人不變,大喝道:“你尚要奚落貧道,可怨不得貧道辣手無禮了!”鄧都無常冷冷説道:“大言不慚,自己門下身死既不能察覺,事後又不搜索兇手,還老着一張臉皮喋喋不休,老實告知你,這四下嘯聲應和之人,大都為老夫門下,你邀來之人已被屠戮殆盡,身在危境猶不自覺,白説夢話不識羞恥!”白鶴真人羞愧難耐,不待他話完,即示意哈達嶺五畸、北斗星君等人同時而出,猛撲巨舟而去。

七人尚未足沾船舷,秦振羽與韓玉芙回掌奮推而出,舷窗突然啓開,卷出一片排空山湧的潛勁。

旋蕩中,七人倏地翻回原處,身尚未定住,忽從船桅上打出一蓬飛針,電芒星,七人顯然被中飛針,數聲厲嘯吐出,袍袖連連展揮中,七人身形騰起,往對面江岸蘆葦中落下,逸去無蹤。

蒙面少女抬起螓首道:“多蒙相助,裘相公你下來吧!”桅上人影一閃,裘飛鶚已滿面含笑飄落艙面。

韓玉芙將蒙面紗巾揭去,現出明媚皓齒的面龐。

裘飛鶚不如醉如痴,暗道:“此女真似葛蓓珊,不過葛蓓珊眼神中含有一抹冷煞,令人在愛慕中產生敬畏之念,不似韓玉芙有使人親切之。”韓玉芙見裘飛鶚神態,不抿嘴一笑,道:“裘少俠是怎麼啦?”裘飛鶚恍然覺出自己太過失禮,那有兩眼瞪住少女的,不由羞得滿面泛赤,尷尬地笑道:“在下在府上只見過姑娘一面,不識廬山真面目,不覺失禮,所以…”韓玉芙響起一陣銀鈐的笑聲道:“聽陳得祿説起,裘相公有點頭巾氣,今一見,果然不虛!”裘飛鶚面紅未斂,更覺火辣辣一片灼熱,有增無減。

秦振羽深恐裘飛鶚臉上掛不去,走前一步,抱拳笑道:“我這師妹喜説笑,請裘少俠不必介意,兄弟秦振羽聽師妹一再盛讚裘少俠在韓府中,暗中仗義解厄得以化險為夷,且武功更是卓絕,使兄弟心儀仰慕,今一見,快何如之!”裘飛鶚又是面上一紅,揖謝謙讓道:“在下不過是江湖未學,如何敢當幫主謬獎!”韓玉芙剪水雙眸在裘飛鶚上一轉,盈盈含笑道:“裘相公!我想你不是一人前來,還有同伴哩!”裘飛鶚暗驚韓玉芙心細如髮,察理入微,當下一笑,向江邊高喚了兩聲。

片刻,連天蘆葦中騰起一條快捷的身形,彈丸飛躍,三起三落已落足江邊,張臂斜撲,疾如鷹隼般向巨舟艙面落下。

神偷押衙雲康一定身,裘飛鶚即向秦振羽及韓玉芙引見,互道景仰不已。

忽聞艙中傳出語聲道:“少年人!請入艙暢談上次未竟之言!”裘飛鶚答道:“晚輩遵命!”隨即入艙而去,韓玉芙與雲康跟着入內,僅留下秦振羽在艙外。

裘飛鶚一踏入艙內,只見鄧都無常盤足端坐中艙榻上,面上蒼白尚見汗珠順頰淌下,兩道如收炯炯眼神似顯得暗淡無光。

這情形不言而知是李同廉剛才出掌驅退白鶴真人等七人,耗費內力甚距所致。

裘飛鶚大驚道:“老前輩受了內傷嗎?”李同廉微笑頷首道:“無妨,這點傷尚要不了老朽的命…

忽瞥見韓玉芙陪着雲康跨入艙內,又道:“芙兒!此位是空空妙手俠骨義膽盛譽武林之雲大俠嗎?”雲康躬身長揖道:“不敢!”李同廉目光望了頷上光淨無須的雲康一眼,心中甚覺疑惑不解,但未便詢問,右臂一伸,笑道:“請坐!”雲康、裘飛鶚及韓玉芙側身坐在榻上,李同廉向裘飛鶚問道:“少年人!你現在當知道老朽是何人了?”裘飛鶚道:“晚輩自石室中拜別老前輩後,已猜出幾分,只是不知道老前輩就是武林九異中之李老前輩!”李同廉放聲大笑道:“老朽並不諱忌九,卻在你口中初聞九異美名,少年人心思靈,可見名師有徒!”微微一頓,又道:“你年未弱冠,就涉身江湖,老朽暗命芙兒考察你,據説你似與郝塵、笑尊者等人有仇,莫非你是奉了師命在尋訪玄玄經下落嗎?”裘飛鶚大吃一驚,正道:“不敢隱瞞老前輩,晚輩確奉命尋找玄玄經,但家師志不在藏為私有,意在消弭武林一場彌天殺劫!”李同廉似乎為裘飛鶚答言直率,不由得呆了一呆,和顏笑道:“老朽能聞知令師名諱嗎?”裘飛鶚心中雖是大為難,但此時此地卻不能有所隱瞞,遂朗聲答道:“家師常彤,但不是他老人家真實名諱!”李同廉驚愕的望了裘飛鶚一眼,問道:“老朽從未聽得常彤其人…你能告知老朽令師形相嗎?”裘飛鶚稍一沉,遂詳述常彤形相。

只見李同廉目中閃出淡淡憂傷的神光,喃喃自語道:“原來是他…嗯…一定是他…”喃喃許久,才黯然嘆息一聲道:“令師就是與老朽齊名的九之一,催命判官桑丹三,鼎湖一役,獨缺令師同行,倘他當年能同去鼎湖,不致有今之事發生,老朽也不會在鼎湖受人暗算被制道…”韓玉芙忽接口道:“恩師!您老人家此話是何意?”李同廉仰面重重嘆息一聲,這聲嘆息藴藏着辛酸血淚已久,似無處發,藉這聲嘆息以排遣中鬱悶。

只見李同廉眼角竟淌出二滴淚珠,愴然神傷道:“回憶往事,不堪回首,老朽一生行事剛愎自用,辛辣無比,生平無知己,所能推心置腹者只催命判官桑丹三一人…”當年神州九,威名四播,惡之名亦隨之崛起,但也有例外,九之首琅琊鬼使廉星耀為人最稱剛正,行事先辨明是非曲直而後酌量行之,一生光明正大,惜為九之名所累,君子涉身之道,當敦品力行,遠絕惡朋友,絲毫都走差不得…

當年九,面和心違,只因廉星耀遇事疾言厲,面斥其非,故各行其事,老朽亦不例外,唉!話當年,令人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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