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作為醫生怎能漠視病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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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也很難理解這種現象,但是我絕對相信王徵不會撒謊,一方面他沒撒謊的必要,另一方面,就憑兩顆同時具備天地良心和基本醫德的心的鳴,我也能堅決地做出判斷。
看關興妖言疑惑了眾人,我和王徵都有點急,我轉對眾人説:“醫學是門複雜的科學,目前人類對人體的瞭解也就是一點皮,什麼樣的怪事情發生在治療過程中都是可能的,雖然不能理解,但是必須面對,如果你們不信,可以隨我去病牀邊觀察一會,看是不是會出現這種情況。”於是我又來到病人牀邊,有一部分人跟着我走了進來。我繼續觀察病人面皮上的血,發現情況基本沒有變化,還只是一點一點往外滲,我為了等待汩汩冒血的奇蹟出現,乾脆也不給他用止血藥了,只是用沾酒
的白紗布給他擦拭血跡,防止血
在臉上四溢。
大家靜靜跟着我等了一會,還是沒有等到冒血的奇觀。我不經意間抬頭,發現關興嘴角掛着得意和嘲笑,讓這樣的人佔了上風,直氣得我心裏氣血翻湧,狠不得捅自己一刀把血噴到病人身上去製造冒血奇觀。又等了一會,有人已陸續離去,我估算了一下時間,已遠遠超出王徵説的從發現病人腹部滲血到腹部冒血之間的時間長度了。
我差不多已經放棄了,而王徵自然更是心急口苦,他還得擔心別人認為他在編造聳人聽聞的場景妖言惑眾,甚至可能還要擔心我也不相信他説的話。不過我看他滿臉的急,還是徹底相信了他。這也就等於説,這個病人一個多小時之前確實曾經在少量滲血之後突然往外汩汩冒血然後又無聲無息消失,但這並不等於説有了滲血接着就一定會有冒血,我和王徵只是走入了一個思維慣
的誤區而已,當然,也許仍然還會有汩汩冒血的奇觀繼續再現,只是並不一定非得在這個時間段出現而已。
如此想來,我就抱拳對剩下的人説:“也許這次不會再冒血了,也許冒血的時間還沒到,但不管是哪種情況,我們也必須讓他在病牀上接受一段時間觀察,而且現在病人還是昏睡着的,他也應該在病牀上接受治療和護理,就這兩點而言,我們將他收在病牀上就沒有錯,大家説是不是這個理?”大部分人是點頭的,關興這下急了,嚷道:“要收你收到你病牀上去,這種病人我是不收的。”我氣惱道:“要是我有空牀,我還有心思跟你這樣的人廢話?這種病人怎麼啦?你是個醫生,你的天職是治病,不是治人,你管他是什麼樣的病人!”關興噎了噎脖子,臉都青了,半響才説:“醫生治病不治人?説得這麼輕巧,你以為現在還是你穿開襠褲時的那個年代,他沒錢你拿什麼給他治病,呦,是不是想做好人?要做好人你自己做去,別在這裏妨礙我!”我為之氣結,滿腔情緒被結結實實堵在了口,再也出不來。雖然這個品行惡劣的人説的話帶着他這種人的固有的殘忍和醜惡,但他話裏的內容卻也是血淋淋的現實,是的,要給病人治病就要消耗各種醫療用品,而這種醫療用品沒有誰來提供給我們,我們只能從病人那裏拿錢去買來然後替他治病,如果他沒有錢,那他也就沒機會擺
病痛的折磨了。是啊,這就是這個社會以目前這樣的方式組織起來的殘酷
!可是,就算這是基本事實,我們作為醫生,作為以解除人類軀體病痛為天職的醫生,難道就可以因此而象關興那樣理直氣壯地説如果他沒有錢我就不能給他治病嗎?不,絕對不能,我們可以沒有辦法解除病人的痛苦,但是絕對不能漠視病人的痛苦。
想至此,我正要對關興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批判,這時,門口突然有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你們不去工作,都聚在這裏幹什麼?”科主任來了。
大家自動讓開道路,恭恭敬敬地候科主任走了進來。
科主任問明瞭情況以後,跑到病人牀前彎檢查查看了一下,然後職業習慣
地從張曉端着的彎盤裏取了鑷子,夾了紗布沾上酒
擦乾淨病人臉上的血污,然後再給他撒上止血藥,加敷料和紗巾蓋上滲血處,再撕下膠布條沾上,一套
練的動作下來,一氣呵成。等完成了這些工作之後,他直起
來,目光灼灼地盯着眾人,朗聲説道:“我不管你們剛才在起什麼爭執,誰對誰錯,但是有一點你們在場的人都錯了,那就是,作為一個醫生,不管何時何地何人,如果在你面前有需要立即處理的病情,那你就必須毫不猶豫、義不容辭地立刻放下任何其他事項予以迅速處理,但這個病人臉上在滲血,你們卻沒有一個對其加以處理,即便這並不是很急迫的病症,但你們的表現也是違背醫生原則的,也許有人會想,這不是我的病人,而且他的主管大夫就在旁邊,他都不管,我管什麼。你要這麼想,那就説明你還不配做一個醫生,因為醫生要不要履行自己的義務並不以他人是否履行了相應義務為轉移,別人不履行只能説明他不夠格做醫生,但並不妨礙你選擇做一個合格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