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體型倒健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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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一笑續道:“這可不,小老兒前些
子有幸路過關北羣山,見那北兵和定州兵以前的戰場,打的那是怎一個慘字了得,那山溝溝裏,刀槍劍戟到處都是,處處都是白骨堆積如山,遠遠看去人骨雪白一片,大白天的都是鬼氣森森,到了晚上還有殭屍出沒,
人血
…”眾人一聽他説起殭屍,紛紛豎起耳朵個個聽的聚
會神。老翁咳嗽一聲,清清嗓子又笑道:“其實老朽也是聽人説的,不過那地方附近百里無人敢居住倒是真的。”眾人聽着聽着忍不住陷入當年那血與火,情與愛的回憶…整整十年了,距離那場驚天動地的戰役都過去十年了,這裏是鄴城,處在關北山脈的邊緣,就在這大山腳下,坐落着一處世代居住於此的山村,時間正是中午時分,頭頂一輪豔陽照下來很是有些悶熱,這説書的老翁本名無人知曉。
只是有個外號瘸子李,瘸子李無無兒,只收養了個男孩養了十幾年。説來這風風雨雨,歲月
轉十幾年了,這爺兒倆相依為命,
子過得還可以,雖然過的是緊巴了一些,但也好歹是在這山村子裏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山裏人,讀書識字的少,這瘸子李雖然瘸着一條腿,可也是山裏少有讀過書的人,大字也能認識幾個,附近要是有什麼喜事白事都要請這瘸子李去主持主持,瘸子李平常靠説書為生,兼帶着也能看一看風水之類,孫兒起名周寧,今年十五歲的年紀,從小就跟着瘸子李,爺兒倆相依為命十幾年倒也説的上是雖平常但也快樂。
今個,瘸子李説書又掙了幾個銅錢,喜的老臉堆笑,收拾了吃飯家伙,一瘸一拐的回家了去,這瘸子李平常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喝幾兩小酒,就着花生米那叫一個自在,以前孫兒小,幫不到他,全靠瘸子李東討西湊找來飯湯養育他長大,周寧長大以後,小小年紀開始人就孝順懂事,砍柴下套打獵樣樣
通,運氣好了。
打幾個野兔,獐子換些銅錢補辦些吃喝,這爺兒倆也是生活滋潤,隨着周寧的成長,瘸子李倒關心起他的婚姻大事來,按理説,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山溝溝裏的人,瘸子李也沒什麼要求,這些年來,是東省一點西省一點給孫兒存錢説媳婦兒,連這小酒都不怎麼捨得喝了。
今兒也是嘴饞,實在忍不住就買了幾兩小酒解解饞。豔陽高掛山頂,山腳下的小山村炊煙漸漸升起,瘸子李惦着小酒一瘸一拐笑呵呵回了家來,登時聞見家裏陣陣野味香,油煎着
香氣從院子裏就可把他給饞的,瘸子李把竹竿隨手一放,笑呵呵瘸着腿坐在院裏石磨邊。
瘸子李坐了沒一會兒,就見廚房裏鑽出來一個穿着獸衣的健壯少年,正是孫兒周寧,他一番忙活早已滿頭大汗,端着碗筷笑道:“阿爺!打了個獐子。”瘸子李鼻子饞道:“好好好,哎,喊了杏兒來沒?”周寧擦擦頭上汗水,笑道:“剛才喊啦。一會就到了。”山裏人家民風淳樸,有什麼好吃的都要喊鄰居一塊兒享用,杏兒是隔壁張先生的女兒,從小識文斷字,大周寧幾歲,以前周寧小,沒有
水餵養,都是杏兒家接濟的,兩家關係倒好,周寧跟杏兒一起從小玩到大,
情又好,瘸子李跟杏兒娘都有心讓這倆孩兒成一個家。
但好景不長張先生害了大病,前年才去了,就留下杏兒一個人,杏兒是姑娘家的,又是個孝順人,為此一段時間哭成了個淚人,附近鄰里街坊的都互相幫着照看了一些。周寧外表並無過人之處,長得普普通通。
但他眉眼頗有幾分正氣,説的上是一個很受人喜歡的小夥,瘸子李扒開葫蘆嘴灌了一口小酒,夾了塊就着酒吃了幾口,吃的滿嘴的油,許久沒有吃過野味,這次真是解饞了,喜的眉開眼笑。過了一會兒,杏兒來了。
還帶了些山裏的新鮮野果,後邊跟着一條老大的四眼黑狗,這黑狗聰明又通人很是惹人喜歡,誰見了都喜歡,平常活蹦亂跳的很是歡實,是張先生活着時特意從山下給杏兒買來的。
杏兒大周寧幾歲,一直以來都是周寧管她叫姐,杏兒雖是山裏姑娘,但父親是教書人,四書五經樣樣通,頗有幾分才氣,少有的能識文斷字,長的是模樣清秀,十分漂亮,嬌軀穿着一件碎花裙子甜甜笑道:“咯咯,大黑最是饞嘴,老遠就聞着味啦!”周寧看見她來了急忙讓座笑道:“前些天阿爺還怨我字識得少,非要我找杏兒姐教教字。”杏兒坐下來摸摸大黑碩大腦袋咯咯道:“是麼?你要想學我就教你。”其實這還是瘸子李特意給兩人找機會接近接近,聽這倆孩子對話,登時喜得笑不攏嘴道:“周寧這孩子不笨,你教教他正好!”周寧夾了幾塊
給杏兒道:“姐,你多吃點,昨天還見山上油菜花開的正好,明天咱去看油菜花去。”杏兒眨眨眼睛笑道:“好呀,我也想去。”大黑尾巴亂搖,探着碩大腦袋卧在杏兒腳下,不時吐出舌頭,周寧餵它幾塊骨頭,大黑叫了幾聲啃着骨頭活蹦亂跳的,杏兒出落的亭亭玉立,更加的明豔照人,三人説説笑笑開心的不得了。
正巧門口路過一頭戴斗笠的道士,此道士真是好個相貌,雖然是有些年紀了,長髮銀白,身上穿着也是樸素無比,但整個人看去端的是貴不可言,他手裏拿着拂塵,立在門外瞧了幾眼,搖頭輕嘆一聲,舉手念道:“無量天尊!”瘸子李本就和道家有些淵源,看見門外立着如此貴不可言的道士,急忙起身請道士進來添置碗筷,周寧也是好客,連忙多打一碗米飯殷勤伺候,這道士年紀看去約有五十歲。
但就是貴不可言,令人一眼難忘,聲音清亮有亮,瘸子李殷勤十足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強拉着道士入了座笑道:“小老兒也是懂得幾分相學,但像您這樣貴不可言的相貌真是第一次見到。”道士搖頭放下拂塵一笑道:“貧道乃出家之人,至於這相貌麼,也談不上個高低尊卑。”周寧端來食,他也不吃,只淺淺笑道:“一碗
茶淡飯便可了。”説着端起茶碗喝了幾口米湯,臉上
出幾分笑容道:“好喝的很。”瘸子李對這道士是敬重萬分道:“如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小老兒敢問道長去往哪裏?”道士舒眉一笑,抬起頭道:“貧道已有十年都在雲遊四海,也不知何處為家,説來一切皆是隨緣。”瘸子李想了想終究是忍不住問道:“剛才小老兒看見道長在門口搖頭輕嘆一聲,是何緣故?”道士瞧了瞧三人臉龐,又瞧瞧四周山脈,忍不住又嘆一聲道:“貧道立在門外時,瞧見此處黑氣蓋頂,想必今夜是有一場大的變故了,此地也並非久留之處,故而輕嘆。”周寧聽的雲裏霧裏,杏兒是姑娘家的,聽他這麼一説登也覺得幾分害怕,只有瘸子李是信道的人,一聽他這麼一説大
害怕道:“那那,依道長怎麼辦?”道士想了想道:“罷了,貧道就指給你們一條明路,事不宜遲你們三人且立即收拾行裝離開此處,且記,天機不可
,否則必有大禍臨頭。”瘸子李正要再問,道士拿起拂塵起身,轉過身去
道“無量天尊。”轉眼間人就消失在茫茫深山中。瘸子李跟這山村裏的人一起在這深山活了大半輩子,哪裏捨得坐視不管?
強自鎮定的給自己點上旱煙吧嗒吧嗒了兩口,趕着周寧帶着杏兒出去避禍,周寧哪裏肯依?
非要拉着瘸子李,瘸子李不忍離開這常年居住的地方,又對道士所言深信不疑,一時倒真作了難,只有周寧年紀輕輕不知厲害,半信半疑的帶着杏兒牽了大黑往外。
瘸子李目送這倆孩子攜手走了,這才嘆一聲道:“也許小老兒這都是命吧。”他又了幾口旱煙,吧嗒吧嗒幾口打起
神拿起銅鑼咣噹咣噹敲起來,非説是有劫難發生,但哪裏肯有人聽?都把瘸子李當成胡言亂語了,卻説周寧和杏兒簡單帶了乾糧牽着大黑走下了大山。
這一走就是不知不覺漸漸天快黑下來,回頭一看羣山巍峨頗有幾分猙獰,野獸叫聲此起彼伏,山頂一團團烏雲密佈,似有一場大雨積蓄着力量等待着最後的爆發。杏兒走了大半天也覺得累了。
牽着大黑坐在路邊一處大石頭上,手兒摸摸大黑腦袋笑道:“阿爺也不知是不是被那道士騙了。”周寧拿來乾糧喂大黑吃了幾口,心事重重道:“那道長看起來不像是亂説的人。”山下一條大路長龍一樣蜿蜒通向遠方,偌大空曠僅就這二人,風吹草動,天邊捲雲湧動,杏兒坐在石頭上美眸滴溜溜一轉,少女心起來笑嗔道:“要不咱倆回去吧?”周寧也正有此想法,乾脆拉起杏兒手道:“那就回去吧,阿爺一個人在山上我也不放心。”大黑探着碩大腦袋歡實無比蹦蹦跳跳,兩個少年人手挽着手走在回去的大路上,天氣十分悶熱,天
也越來越暗,二人挽手走着沒多久,後邊路上塵土滾滾飛快奔來數十騎,俱是鮮衣怒馬,
寶劍,十幾只獵狗耀武揚威跟在後邊,這些人轉眼就急駛過來,近了才發現這些人全都面蒙黑巾,為首之人身材略微發胖,體型倒也健壯,身穿錦衣臂膀鷹套,一副出來打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