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魔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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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魔導師綠的酸之雨徹底斷絕了巨魔的再生能力，緊接着法師甩出幾道風刃，將一個躡手躡腳的靠近她的人類盜賊分解成了幾塊，灼熱的鮮血噴濺而出。在法師的身前，一道無形的屏蔽，將這些鮮血阻擋住了，沒有任何一滴可以留在法師的身上。

看着那噴濺而出的鮮血，羅爾絲出了陶醉的神情，很久沒有如此暢快的殺戮了。她很清楚，不管怎麼掩飾，她嗜血好殺的本質都是不會改變的。那些屬於死者的哀號和來自亡靈的怨念更是讓她興奮不已，到異常的痛快和滿足，她喜歡這種血腥的快。

突然間，羅爾絲應到一陣心靈的震動——有人穿越了她建立的傳送之門！那是一個單向的傳送之門，所以只可能是在那個白痴領主的領地之中有人發現了她的行蹤。

是什麼人？是單純的偶然？還是有人在跟蹤她？

管他呢！大不了殺人滅口好了。反正現在在那領地之中，也只有地火的那些高層，才有可能從處於這種狀態之下的她的手裏逃生——地火的那些高層大都多少知道她的底細，應該是沒有跟蹤她的膽量的。

法師隨手拋出一個初級三段的火球術在最後幾個痛苦掙扎的怪物的身上，伴隨着爆炸，在灼熱的火焰之中，那些僥倖在酸雨下逃生的傢伙終於帶着恐懼與怨恨到冥神的身邊報到去了。

山脊上的小路轉了一個彎，眼前的景頓時開闊了起來，展現在梅奧等人眼前的是一片殺戮的修羅場。

這裏已經是南山山谷的腹地了，黑巫師將自己的絕大多數力量都囤積在這裏。地、巨魔、食人魔、獸人、座狼、雙足翼龍，以及一些塔那利傑安家族所屬附庸族的下位魔族，甚至還有幾個人類存在——這些人原本是山中的強盜，和這些怪物一起被黑巫師收服的。

但是現在這裏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的痕跡，來自各個不同種族的鮮血已經完全漸染了這片土地，焦黑的、殘缺不全的、扭曲的屍體隨意的堆積着，屍體燃燒時散發的焦臭味和鮮血的腥味混合在一，刺着眾人的神經。

即使是有經驗的冒險者，也無法對眼前的景象無動於衷，他們並非經常出沒於戰場的傭兵，這種大規模的殺戮有點超出他們的承受範圍了。

至少娜米亞已經白着一張臉，有些站不穩了。

這個染滿血污的地方只有一處維持着整潔，那是一小塊濃綠的草地，幾朵不知名的淡黃野花裝點其上。這塊地方不大，也就是直徑二十英尺左右的一個圓形，在圓形的中央是一位體態纖細的少女。

那少女背對着他們，她並不是站立在地面上的，而是懸浮在距離地面約一英尺的高度，一頭蒼白的長髮隨着微風輕輕的飛揚。一件微微有些寬鬆的法師袍包裹着她的身體，讓她看上去更加的脆弱、單薄。

然後那個少女轉過身，對着梅奧他們出了冰冷的微笑。不過那只是一瞬間的時間，那冰冷而殘忍的微笑一閃而逝，就如同少女手中短暫閃現的魔光一樣。

怎麼是他們？看清來人，羅爾絲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她完全沒有想到跟蹤她的居然是梅奧等人。看着梅奧那張與那個人相似的面孔，羅爾絲還真的無法向原本打算的那樣殺人滅口。至少對着那張臉她下不了手。

所以原本已經準備好的法術被她散去了。梅奧等人完全沒有發覺自己在鬼門關處走了一圈，如果羅爾絲真的出手的話，他們三個是沒有任何活命的機會的，彼此之間的勢力差距實在太大了！

沉溺於這殘忍殺戮給予他們的震撼之中，三個人絲毫都沒有發覺法師那一閃而逝的冰冷微笑，自然更不會知道自己差點死去。

他們在那少女轉身以後得以看清她的容貌，漆黑的法師長袍映襯着她細膩潔白的肌膚，那是一種極度的蒼白，甚至有一點點透明的覺。她的容貌是那樣的嬌柔，雖然不是那種一瞬間的驚豔，卻也有着讓人百看不厭的美麗。

利茲是最快一個恢復到可以開口的狀態的——因為他的神經一向比較。只是他所説出的話語，卻讓其他的人有幾份驚訝。

“羅爾絲，這些這些都是你做的？！”羅爾絲？這個白髮的少女是羅爾絲？梅奧和娜米亞不解的對望一眼，眼前的這個白髮的少女和他們所認識的那個羅爾絲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但是是利茲實在沒有説謊的理由，更何況是這種謊言，本沒有必要的。

同樣的，羅爾絲也到些許的驚訝，與梅奧他們相處的時候，她始終以幻術遮擋自己的真實容貌，讓自己變得比較普通，比較不起眼——這是她的習慣，在人羣中行走時的習慣。雖然那只是非常簡單的幻術，並非月靈族的種族異能“幻容”但羅爾絲卻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不要説普通人，就是位階低一些得魔法師都不一定能夠發現她的容貌是不真實的。至於她的種族異能“幻容”她的“幻容”已經發生了徹底的變化，被她用在另外的地方了。

但是現在利茲卻能夠毫不猶豫的喊出她的名字，彷彿是早就知道她的真面目一般。

與利茲最悉的娜米亞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她似乎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無幻之瞳，利茲的無幻之瞳！”她的話語讓兩名施法者恍然大悟。

無幻之瞳，那是海帝斯族的種族異能。海帝斯族是一支生活在鏡海的舞光羣島之上的少數民族，這一族簡直就是擅長擺視覺幻術的水系和光系魔法師的天敵。海帝斯族的人擁有被稱為無幻之瞳的種族異能，任何直接作用於視覺的幻術在他們的眼中都不成立，至於黑暗系中那些直接影響心靈的幻術到是不受什麼影響。

既然有無幻之瞳的存在，羅爾絲很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反正更深一層的東西就算是真實之眼也是無法看穿，更何況是比真實之眼低了幾個層次的無幻之瞳了。

“沒有想到利茲居然是海帝斯族的，難怪第一次見面的他會稱讚我的容貌了。”在無幻之瞳的眼中，那一點簡單的水系視覺幻術本就不存在。對於自己的真實面貌，羅爾絲還是非常有自信的，當年她的裙下拜臣極多，還有赫赫有名大人物呢！

還真的是想不到呢，海帝斯族的人甚少離開舞光羣島，而且這一族除了無幻之瞳以外最顯著的特點就是藍髮。利茲並沒有藍的頭髮，所以自然很難讓人聯想到海帝斯族上去。

看看梅奧的神態，似乎他也並不知道利茲是海帝斯族的這件事情，好象娜米亞是唯一的知情者的樣子。

沒想到的是對於她的話，利茲的反應相當的大:“我才不是海帝斯族的！”那音量幾乎已經算是在咆哮了。

利茲的反應讓兩位施法者再一次楞了一下。無幻之瞳確實是海帝斯族特有的種族異能啊？為什麼利茲會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海帝斯族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種族？

這個時候娜米亞正忙着安撫利茲的情緒，可沒有空給他們解釋前因後果，更何況現在也不是説這種事情的時候，真的要解釋起來還得到徵得利茲本人得同意才可以。她才沒興趣隨便揭別人得隱私呢。

雙方這樣隔的遠遠的説話確實有些費力，可以梅奧又實在是不想走在那碎屍和血污之上。幸好羅爾絲看出了他的猶豫。

為了不要太過駭世驚俗，羅爾絲唱起魔法的咒文，一道烈焰之蛇延伸到梅奧他們的腳邊——不得不説法師對魔法的細微控制能力實在是好的沒話説，那火焰無限的靠近梅奧他們，卻沒有哪怕一個火星傷害到他們。

當火焰熄滅以後，一條散發着熱度的焦黑之路出現了，在這條路上所有的屍體和污血都被徹底焚化，除了些須灰燼和彌散在空中的焦臭味之外什麼都沒有剩下。

沿着這條焦黑的路，三個人來到了羅爾絲的面前，梅奧張了張嘴卻沒有説出什麼。

到是羅爾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開口説道:“重新介紹一下好了，我，羅爾絲·海威德，黑暗系魔導師。”魔導師？！法師所報出的位階讓三個人面面相覷，雖然之前那些恐怖的法術場面就讓他們猜到法師擁有的位階絕對不像她之前所説的那樣，只是一名中級法師。但是魔導師這個確實有些驚人了。對於像他們這樣的冒險者而言，這個僅次於最強的賢者的位階實在是距離他們太過遙遠了。

“那個你是來找黑巫師的麻煩的嗎？”幾個人中，恢復的最快的是對魔法瞭解最少的利茲。

聽了利茲的話，梅奧和娜米亞也從最初的驚訝之中恢復了過來，他們在等着法師的回答。

尤其是梅奧，在知道了法師擁有魔導師的實力以後，他就對於之前的事情有些耿耿於懷——明明有足夠的實力卻不肯出手救人，這實在讓信奉光明之神的梅奧有些難以接受。

“算是吧。”法師稍微降低了一些懸浮的高度，讓她可以平視眾人。她絲毫沒有降落回地面的打算，雖然她喜歡血腥和殺戮，但是卻一點也不想被那些血污髒衣服。

“你之前為什麼不肯出手？”梅奧的語氣有一點兒不客氣，隱含着一些責問的味道。

換做旁人，顯出真面目的羅爾絲絕對不會忍受如此的冒犯，但是看着梅奧的那張臉，她真的很難提起任何一絲火氣。

“我有不能出手的理由。”

“那麼現在呢？”梅奧絲毫不放棄的追問下去。

這一次連娜米亞都覺得有些不妥，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服提醒他注意。要知道那些實力高強的魔法師們沒有幾個是好相處的，她可不想惹惱一位魔導師！更何況這還是一位黑暗系的魔導師——就如同火系魔法師出名的脾氣暴躁一樣，黑暗系魔法師的陰狠毒辣也是很出名的。

“我和地火傭兵團有些淵源，不能夠眼看着他們承受太大的損失。而且我也不打算讓人知道我的實力，才會悄悄離開的。”聽了法師的話，娜米亞的心裏‘咯噔’一下。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實力？這位魔導師顯然在小心的隱匿自己的身份，但是現在現在他們卻娜米亞可是越想越怕，生怕法師有殺人滅口的打算。

她並不知道，羅爾絲之前確實是有這個打算，只不過現在已經放棄了就是了。

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娜米亞阻止了梅奧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她現在比較想知道法師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幸運的是，從法師給出的選擇之中，她沒有聽到死亡這個選項。法師只是要求他們以神祗之名立下保守秘密的誓言，至於去留問題完全隨他們自己的意志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