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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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君明話還未説完,閻君暢冷不防狠踹他一腳,令他跌倒在地。

“閻君暢,你好大膽子敢踢我!”惱羞成怒的閻君明懶得再跟他們多費舌,他有些狼狽地站起身,看向身後花銀兩僱來的十多名山賊保鏢,怒咆道:“你們杵着做什麼,還不快把他們全給我押住!”算是天未絕他,半個月前他乘亂逃,還好他早有在外置產,雖只是間小宅,還能棲身,也有點銀兩,但他想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他便到其他城鎮轉轉,看看有無賺錢門路,偏巧就遇上這個牛員外,他猜閻家的事未必已傳開,果不其然,這個牛員外一聽他是梅龍鎮閻家的大爺,趨炎附勢的與他好,他一番天花亂墜的説詞,便把他唬得一愣一愣。

他還説自己就是玉礦業人人聞之喪膽的閻王,恰巧他就是姓閻,還因怕在外活動被官府的人發現被抓,僱了十多名山賊當保鏢,牛員外見他派頭十足,便信了他。

牛員外雖有錢,可也是守財吝嗇鬼一個,他先慫恿他拿一筆小錢出來投資,不出兩天,他還給他雙倍的錢,佯稱投資玉礦業賺的錢,牛員外見錢眼開,又把那筆雙倍的錢給他,又兩天,他再奉還一筆“賺”的錢給他。

見投資玉礦業這麼好賺,牛員外便把一半的家產全給他。來往幾回後,兩人常一起喝酒聊天,聊着聊着,他竟聽牛員外聊起黨紗月的事。

他盤算着,索藉着這事回到閻家鬧一鬧,憑着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把那些害命之罪推得一乾二淨也不難,再不然就來硬的,讓這些山賊直接佔據閻家,至於官府那邊,等他奪回閻家事業財產,還怕收買不了嗎?

仗着有保鏢撐,他便大大方方回來閻家。

不過他一聲令下,老半天卻沒人動,他忍不住對拿錢不做事的山賊吼道:“你們全聾了是吧,沒聽到本大爺的號令…”

“閻大爺,我們被綁住動不了。”十多名山賊紛紛側身,閻君明這才看見他們雙手被反綁在後。

“這…怎麼會這樣?”閻君明怔愣了住。閻家的家丁打打小賊還行,怎可能打得過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山賊?

“來人,把他綁了。”閻君暢一下令,他的手下立即上前將閻君明五花大綁。

他又在黨紗月耳邊説了一些話,只見她一臉不明所以,但他一個堅定點頭,她便轉身暫時離開。

“你們別亂來!”閻君明慌了。這情況和他預想的相差甚遠,今他原是打算回來閻家強搶家產的,就算不能如願,在山賊護送下,也能全身而退,可這會兒他怎麼倒像自投羅網似的?

“我、我可是玉礦業人人聞之喪膽的閻王…”

“就是。”牛富雄也慌了,但他還是深信閻君明就是閻王,“你們若是膽敢亂來,閻王的手下肯定不會饒你們!”

“閻王若知道自己被這個敗類冒充,肯定會拉他下地獄。”閻君暢黑眸一凝。

“你這畜牲,還敢回來,我正愁找不到你!”隱忍許久的閻闊,拿起子就往閻君明身上揮打,“你這個沒天良的,當初我們好心收養你,你不知恩還害死我兩個兒子,我非打死你不可!”

“爹,我沒有,別打,我是冤枉的…”被綁住無法動彈,閻君明只好改使哀兵計策,“我真的不知情…”官府的人來到,閻君暢示意全管家把他爹拉開,好讓官府的人將閻君明帶走。

“你們不能抓我,我是冤枉的!”閻君明扭着身子。

“對,你們不能抓他,他、他是閻王…”見閻君明被抓,牛富雄可緊張了,“你們把他抓了,那我的錢怎麼辦?”他索直接問閻君明,“閻大爺,你就要被抓去關了,我的錢呢?我那大半的家產你得還給我。”

“牛員外,你放心,我沒罪,我很快就會出來,那些錢…你早晚拿得回。”閻君明故作鎮定。

“你沒罪?”閻君暢不以為然,嗤笑了聲,“洪秀玉是判了死罪,但她還沒上斷頭台,你以為她還會護着你嗎?牢裏還有個雀兒,你也別忘了你對雀兒所做過的事。”既然閻君明已現身,解決他一事就不能私了,即使想找定他死罪的證據不易,他也不會輕言放棄,只要洪秀玉一口咬定他是共犯,甚至是主謀,閻君明上斷頭台償命的子就不遠。

閻君明一怔。他倒是忘了洪秀玉還沒死這事,那婆娘現在恨他入骨,肯定會死咬着他。

“閻大爺,你先把我的錢還給我再説…”牛富雄一心惦記着家產。

“牛員外,你的錢我已經拿去投入玉礦業,很快就會有好消息…”閻君明這回還真的是找了門路,把牛富雄的錢拿去投資,反正有賺大家分,沒賺賠的也是牛富雄的錢。

“不過你得先保我,想辦法把我出來。”他在牛富雄耳邊低聲説。

“你不是閻王嗎?哪需要我保你。”牛富雄越想越狐疑,“閻大爺,你不會是騙我的吧?我們認識這麼久,我怎都沒見過你戴閻王的雪豹玉面具?”

“雪豹玉面具…”去而復返的黨紗月,低頭看着丈夫讓她去房裏取來的雪豹玉面具,不怔愣了下。

“牛員外,那面具是去和外人易時才戴的,我們情不同,我是和你心坦誠,無須戴面具嘛。”黨紗月聽了之後,看了身邊的閻君暢一眼,他會心一笑,她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她氣宇軒昂的丈夫,不是一般山賊,而是他們口中那個玉礦業人人聞之喪膽的魔神—“閻王”

“閻君明,我還真服了你,你那張嘴死的都能説成活的。”黨紗月聽不下去,出聲道:“牛員外,你説的雪豹玉面具,該不會是這個吧?”她的話,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拿起面具展示,眾人倒了一口氣,她隨即調皮的把面具往自己臉上戴。

“黨老闆,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們,你就是閻王?”原本看到面具整個人嚇住的牛富雄,見她戴上面具,忍不住嗤之以鼻,“我是沒見過閻王,可我的朋友見過,他説閻王是男的,身高有六尺多…”黨紗月拿下面具,“我這麼漂亮,當然不是閻王。”語頓,她緩緩側身,踮起腳尖,幫彎下身的丈夫戴上面具,“這位才是玉礦業人人聞之喪膽的閻王。”見狀,閻君明和牛富雄皆驚駭住。

“老、老四…你怎麼可能是…”閻君明不敢置信。

“來人,把這些擅闖民宅的盜匪和閻君明押往官府,在閻君明沒認罪之前,你們一步也不準離開!”沉厲的聲音宛如自底層魔域中竄出,駭得閻君明腿軟跌坐。

“是,大當家。”閻君暢一聲號令,氣勢非凡,只見原本站在十多名山賊身後的偽下人,身手利落的將人押走。

當閻君暢鋭利目光自雪狐玉面具眼裏投出,被嚇得六神無主的牛富雄當場屈膝跪下,不等質問,立馬伏首求饒,“閻、閻王,饒命呀!我…我是受了閻君明的慫恿,才會…才會上門來騷擾你的夫人…”

“騷擾?你本就是存心毀我清白,令我受冤屈,你那些不實指控,説得好像我是個毀廉蔑恥的女人…”黨紗月裝出一副受盡委屈的可憐小媳婦模樣。

“不不不,是我錯,是我亂説話,我該死,我…我自己掌嘴。”牛富雄不停地自摑耳光。

“閻王大爺,他説他該死呢!”黨紗月一想到當初他設計空聘禮婚,誣陷她收聘禮不嫁騙婚,心裏就嘔。

“他的確該死!”閻君暢低沉一喝,嚇得牛富雄再度伏地求饒。

“我該死、我該死,不,閻王大爺,饒命啊!”

“我問你,當初黨老闆可有私下收走你的聘禮?”閻君暢厲聲問。他子的清白可不容許這些惡人詆譭。

“沒有沒有,當初我讓阿義送去的聘禮,都是一些空盒子,阿義他…”牛富雄回頭找人,這才發現早已不見人影。

“你明明送的是空盒,還敢誣衊説我收了你的聘禮…”黨紗月氣得牙癢癢。

閻君暢牽起她的手,包覆在他的掌心中輕拍,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錯了、我該死,黨老闆,不,閻王夫人,看在我年紀一大把了,你就原諒我吧。”

“你還知道你年紀一大把,竟然想強娶可以當你孫女的我,真是老不修!”

“是,我是老不修,我錯了,我該死…”牛富雄又自打耳光,頻頻認錯。

“紗月,這牛員外年紀一大把了,既然他已認錯,你就原諒他吧。”閻老爺上前替年紀相仿的牛富雄求情。一個年歲這麼大的人一直跪在他家公廳哭啼着,難看呀!

“爹…”

“當然得原諒他,畢竟他都認錯了。”閻君暢也出聲附和,對着牛富雄説道:“不過,自然是得有條件的原諒,至於是什麼條件,我的夫人現在怒氣衝衝,無法冷靜思考,你就先在這裏好好反省認錯,我陪她回房,等她冷靜下來想清楚要開什麼條件後再説。”

“是是是,我一定會乖乖在這裏好好反省認錯。”才説完,牛富雄馬上又自打耳光,“我錯了,我該死,我不該亂説話…”閻君暢取下面具,示意全管家讓兩個下人留守,其他人全做自己的事去。

鬧騰一陣,他爹也累了,他請爹先去休息,閻王的事,後他會向他解釋,至於他和子,自然是先回房去好好商討一下,該開什麼“優渥”的條件,來原諒這個讓她受辱的牛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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