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強攻鳳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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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瞎了一隻眼睛的漢子撲過來,抱住玉郎的腿,哭喊哀求道:“大爺,大爺,你就帶上我吧!我膽子大,有的是力氣。”韓克窮大步走上來,扯住他的衣領,將他甩了出去,罵道:“滾開,你當老子是做善事嗎?”那瞎子被他擋在外面,兀自哭喊着:“大爺,大爺,您就行行好,帶上我吧!我家裏的老孃都一天沒有吃飯了。我只要五斤糧食就行,好歹讓我娘吃頓飽飯吧!”玉郎冷漠的往出走,幾天來,這樣的哭喊聲已經讓他有些麻木了,到處都是窮人,到處都是飢餓的嘴,可是糧食本就不夠用,沒有辦法,一些人註定要死去。玉郎安着自己,但仍舊到一陣陣的難過,守城的士兵燒燬了糧食,剩下的也被自己拿走了,不管是因為什麼,他們都將面臨餓死的威脅,而這些,和自己也有關係。

從寶雞縣,玉郎帶出了三千多人,都是年輕的後生,許多人連刀都沒有,赤手空拳的跟着,為了防止他們逃跑,劉二疤用繩子將他們綁成一串。玉郎都不敢想象,憑着這樣的隊伍可以打下鳳翔城。

但是,不管怎麼樣,都必須打下鳳翔城,沒有退路。

一路急行,第二天下午的時候趕到鳳翔城外三里的地方,玉郎讓大家停下來就地休息,悄悄派人將曹多田和許老虎找來,商量攻打鳳翔城的事情。他剛才詢問了曹多田,是否有增援的士兵進入鳳翔城,但曹多田卻説,鳳翔城這幾天既沒有人進去,也沒有出來,這讓玉郎更加的想不明白,如果這是耶律五萬的緩兵之計,那麼這些子為什麼沒有援兵。還有,從寶雞逃走的守軍又去了那裏?

已經五天了,邠州關隘下的忽必烈又在幹什麼,他是不是已經派人去隴西召集兵馬了,玉郎不知道,在攻克寶雞之前,他充滿信心,要帶着大家從陳倉故道退入蜀川,現在這條路已經沒有希望了,只能回過頭來強攻鳳翔,還有隴關,也一定要攻克,但忽必烈在幹什麼,他絕不是個懦弱無能的人,因此一定要快,趕在他的前面站穩腳跟。

玉郎陰沉着臉,現在他手上有一萬多人,即使傷亡一半,也一定要儘快攻下鳳翔,曹多田等人看着玉郎,就連一向喜歡胡鬧的許老虎也不敢亂説話。

玉郎説道:“咱們有多少梯子,鈎索,弓箭手有多少?”胡勇説道:“梯子有三百架,這是連接好的,可以夠着鳳翔城頭,鈎索有一千多條,只是弓箭手太少,百姓們大多不會用箭,只有原來山寨裏的一些兄弟會,但弓箭也不多。”玉郎沉默着,自己這邊除了人多,其他的都處於劣勢,説道:“劉二疤,你不是説手癢癢嗎?這次我給你五千人,再給你二百架雲梯,你要是攻不上鳳翔城,就別回來見我。”劉二疤擼起袖子,説道:“成,最多就是把命丟在這,怕個球。”對於他的態度,玉郎還算滿意,又説道:“韓克窮,把你的人都帶上,在從兄弟們中間挑一些會箭的,越多越好,在城下放箭殺城上的守軍,要是劉二疤攻不上去,我連你的腦袋也一起砍了。”韓克窮與劉二疤從前都是登天嶺山寨的,由他在城下放箭,掩護劉二疤攻城,那是絕對不會偷懶的。

聽他一口一個砍頭,許老虎嚇得連連咋舌,從前他們與玉郎相處,從沒有見他如此的嚴厲過,看來這一次情勢已經十分危急了。

曹多田拍着膛説道:“將軍,我也不是孬種,攻城的事情可不能沒有我。”玉郎點點頭,這些土匪雖然魯,但提起拼命卻沒有一個退縮的,説道:“好,你和許老虎各帶一隊兄弟,從其他兩個方向攻城,給你們每人五十架梯子,五百條鈎索,要是有誰膽小往後退,當場就給我砍了。”雲梯和鈎索都屬於輕便的攻城器械,相比起來,鈎索更適合偷襲,因為使用鈎索攀爬不僅慢,還比較費力,人懸在空中,容易被守城的士兵殺,但他的手上只有這些東西,玉郎也沒有辦法,他確定的主攻方向是劉二疤,因此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他,曹多田和許老虎不過是助攻,引一些守城的士兵,減輕劉二疤的壓力。

曹多田如何聽不出來,臉上的情頓時不見了,梗着脖子説道:“將軍,我姓曹的不怕死,讓我和劉兄弟換一換。”劉二疤頓時臉上難看,憤然説道:“曹頭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劉二疤就怕死,是個孬種嗎?”玉郎把腿一拍,説道:“就這麼定了,咱們把醜話説在前面,你劉二疤要是不能第一個攻上城頭,你就自己看着辦吧!”兩個頭領為了爭奪主攻而發生爭執,這正是士氣高漲的表現,這些土匪頭子把臉面看的比命還有重,就算是寧可死了也不能被人恥笑。玉郎這麼説,既可以平衡曹多田被冷落的覺,又能給劉二疤一定的壓力,曹多田果然不再爭奪主攻的位置,問道:“將軍,咱們什麼時候動手?”玉郎看看天,此時太陽尚沒有落山,説道:“先讓弟兄們休息,養足了神,咱們三更動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只要能攻下鳳翔城,我就讓弟兄們敞開了肚皮吃一天的飽飯。”雖然是強攻,但也要講究策略,這些天雙方相安無事,或許城裏的守軍會有一些麻痹,玉郎就是要利用守軍的麻痹,勵起己方的士氣,一舉攻克鳳翔城。

許老虎嘿嘿一笑,説道:“他孃的,那個姓陸的小子這些天都被咱們養胖了,待會一定要把他砍了,給咱們祭旗。”胡勇靜靜的坐着,他知道玉郎一定給他留了事情,果然,玉郎説道:“諸位頭領這就回去安排,千萬不要讓城裏的守軍發現異樣,胡兄弟,你帶兩千人跟在我身邊。”幾位頭領走了,玉郎臉上的陰雲卻仍舊無法散去,躊躇的説道:“胡兄弟,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嗎?”胡勇想了想,説道:“將軍是在擔心城裏的守軍會放火燒了糧食。”玉郎點點頭,説道:“對,倘若城裏的守軍也像寶雞那樣燒燬了糧食,那咱們這些人就會通通的餓死在這裏,所以,這一次不僅要攻破鳳翔城,還一定要快,我讓你帶兩千個兄弟,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胡勇問道:“將軍是擔心劉兄弟不肯效死力?”玉郎搖搖頭,説道:“不,他雖然匪難改,但他絕不怕死,只不過刀槍無眼,戰場上誰又知道哪支箭會中自己,但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一口氣攻下鳳翔城,萬一他出了意外,你就頂上去,一定不能讓守軍放火燒了糧食。”胡勇沉默着點點頭,這是玉郎的器重,也是全力一搏的無奈,此時糧食比鳳翔城更重要,沒有了糧食,鳳翔城就變的毫無意義。但同時,這也是個危險的差事,他可不像曹多田,劉二疤等人那樣,只會呈匹夫之勇,説道:“將軍,倘若城裏的守軍逃走怎麼辦?”玉郎的眉瞬間擰成一團,這也是讓他困惑的地方,這個耶律五萬到底在幹什麼,五天的時間,鳳翔城沒有得到一個援兵的增援,那麼,他為什麼要派了自己的小舅子來使這個緩兵之計,他一定有什麼用意。

玉郎説道:“如果劉二疤攻上城牆,城裏的守軍必定退走,咱們三面圍城,只給他留了東門逃生,你就守在那裏,殺死他們。如果你能殺了耶律五萬,我就讓你…”此刻他什麼都沒有,又能給胡勇什麼賞賜,雖然兵書上記載着一些特殊的賞賜,比如城中財物任你挑選,或者給你一天的時間,可以為所為,但玉郎終究説不出口。

太陽就要落山了,天也漸漸暗淡下來,胡勇説道:“將軍,咱們該動手了。”玉郎點點頭,天黑了,正好可以藉着黑暗的掩護完成圍城部署,耶律五萬,你究竟想要幹什麼,玉郎想着,突然覺的這個耶律五萬絕對不是個肯輕易就範的對手。

陸執還被關在營寨中,他並沒有想許老虎説的那樣被養胖,但腿上的傷已經好多了,玉郎靜靜的走進來,陸執連忙站起,看着玉郎陰沉的臉,不有些惶恐。

玉郎平靜的説道:“你姐夫多大年紀了?他跟着蒙古人多少年了?”陸執小心的説道:“回大爺的話,小人的姐夫再有兩年就五十歲了,他們家從他父親開始就跟着蒙古人,大概也有幾十年了吧!”突然又覺得這樣説有些不妥,又説道:“他們原本也是契丹人的貴族,只是這些年征戰下來,原本的那些部眾都戰死了,他每次想起這些事情,都總會掉眼淚,前些年,他請求回到契丹故土去,但蒙古人卻不肯放他走,還説他是膽小鬼,怕死的孬種。”玉郎不動聲的聽着,説道:“你姐夫還有別的孩子嗎,他有五個老婆,一定有不少的孩子,他們都在幹什麼?”陸執緊張的看着玉郎,支支吾吾的説道:“他一共有六個兒子,上面的三個戰死了,還有一個隨蒙哥西征去了,剩下的兩個還未成年,養在京兆府的家中。”玉郎緩緩的點頭,儘管他已經決定要強攻鳳翔城了,但仍然想對這個耶律五萬多一些瞭解,他現在已經很清楚了,耶律五萬絕不會獻出鳳翔城。

玉郎擺擺手,對看守陸執的漢子説道:“把他的嘴堵上,綁好了送給許兄弟。”陸執撲通跪在地上,磕着頭説道:“大爺,大爺,我姐夫真的是要獻城,他親口對我説的,他説他不想在給蒙古人賣命了。”兩個漢子走上來,不由分説就將一塊破布進他的嘴裏,用繩子捆了拖出去,玉郎看着掙扎的陸執,只覺得他可笑,這個可憐蟲,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玉郎也沒有心情對他説這些,就讓他做個糊塗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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