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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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去杭州的路上,寧欣同李冥鋭極少談,同飛宇商量事情時候也沒避諱過他。更多的時候,寧欣捧着書卷在看書或者想事情,想到投入時,寧欣會下意識的看幾眼李冥鋭,幾次
言又止。
這讓稍受挫折,略有些許喪氣的李冥鋭多了幾許的神,寧欣並沒有完全的拒絕他!
船艙外,飛宇抱着肩膀靠着船艙,船艙裏點點的燭火從門縫裏照出來,星辰的亮光灑落在李冥鋭身上,飛宇皺了皺眉,“夜宵都送進去了,你還站着?”李冥鋭的目光彷彿能透過船艙門看到裏面的動靜,寧欣一定又在讀書,或者整理寧三元留給她的東西,她怎麼這麼不愛惜身體?本身就很嬌弱,累壞了可怎麼好?
將垂在肩膀上的一縷頭髮甩到身後,飛宇在星空下顯得越發的妖冶,白皙晶瑩的臉上帶了一抹的費解,“我説,船艙裏那人是女子?她除了長得嬌媚點外,哪一點像是女子?”李冥鋭拽着飛宇走到船頭,水面上泛着着點點星光,隨着水面波紋的盪漾,星光一閃一閃的極是好看。
飛宇拍了拍圍欄,點墨般的瞳孔裏説不上是敬佩還是幽怨,總之都有一點,“你不高興我也要説,她——許是最瞭解主子心思的人。我以前認為我父兄是世上最陰狠無情的人,可跟她一比,跟寧歡他們的結局一比我慶幸沒有落在她的手裏。”
“李冥鋭,你不怕嗎?你就不怕將來你有一點做得不和她心意,她報復你?而且”飛宇垂下的眼瞼擋住眼底的羨慕嫉妒,“她同主子是一樣的。”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李冥鋭含笑問道。
飛宇嘆息一聲,並沒回答,主子走得是陽剛正路。是偉男子,寧欣呢讓人不寒而慄,她是個女人。心腸怎麼會那麼硬?寧欣讓身為特務頭子的飛宇恐懼,只要一想到那是一個嬌媚柔弱的女子,飛宇就不寒而慄。
李冥鋭拍了拍飛宇的肩頭:“知道我不高興,別再説了。”飛宇肩膀繃緊。看向李冥鋭,“不怕?
““你不瞭解她。”李冥鋭嘆了一口氣,”我心疼她。
““睡覺去。”李冥鋭轉身回到自己的船艙。對靠着圍欄發呆的飛宇笑道:“齊王殿下同姜小姐婚事準成的!她不會想要再涉足旁人的姻緣中。”飛宇張了張嘴,賭氣般的不看李冥鋭,他是為了主子?
還是姜小姐更好點,聰明,大度,大局觀好,學識淵博數不清的優點。比寧欣水面蕩起的波紋晃出寧欣的影子,飛蛾撲火明知道會燒得粉身碎骨,還是會忍不住靠近。
翌,寧欣把幾本書卷
給李冥鋭,”我父親善於科考。這是他總結下來的東西,你拿回去看一看,你一路護送我出京,耽擱了學業,若是影響你科舉,我會過意不去的。”
“多謝寧小姐。”李冥鋭大大方方的接過書卷,隨意翻了一下,有幾處墨跡是新的,並且旁邊註解也多了幾處悉的字體。
飛宇眨了眨眼睛,這就收下了?按道理不是應該義正言辭的説,為了寧欣別説科舉了,什麼都可以放棄?李冥鋭要了寧欣的補償?
李冥鋭點頭道:“我會好好的研讀。”
“我同長樂公主説過,這次科舉許是會出大亂子。”寧欣眉頭皺緊,低頭看着手中的茶盞,“原本我想寫幾篇好文章給你的,如果科場有大事發生的話,你臨場發揮比押題還顯得重要一些。我父親總結的一些科考技巧對你很有用處,我父親科舉時還是先帝在位,父親留下的手札開篇第一句,科考高中不難,難得是帝王心術和時政。”李冥鋭翻開第一頁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這句話。
”咱們當今的陛下他其實是個很要面子的人,有些歌功頌德的話,他看似不喜歡,可實際上他是非常的在意。”
“寧小姐的意思是,陛下其實是盼着臣下讚揚他的功績?”飛宇話道:”前幾
邸報上説,御史因為歌功頌德被陛下嚴懲了,丟了官職。
“寧欣微笑道:“説得太骨了,華而不實,
本沒抓住陛下的心思,怕馬
是講究火候和功夫的,同樣也講究拍馬
的人!”
“我看他不像是怕馬的人”飛宇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上下打量着氣質憨厚,誠實老實的李冥鋭,“這!”
“科舉會試四分真才,三分智謀,兩分機遇,一分裝飾。”寧欣的食指點點額頭,身材自信飛揚,“若是將其餘六分都做成,再有兩分才學,他不高中誰高中?”飛宇後背一層的冷汗,”那些寒窗苦讀的學子們不是太可憐了?
““有捷徑不走,非要死命的過獨木橋,那是愚蠢的行為。
“寧欣撐着額頭,道:“他們死讀書,讀死書,不值得同情。”李冥鋭將桌上的乾果盤子推到寧欣跟前,説道:“吃點吧。”眼睫低垂,寧欣捻起一顆杏脯,他怎麼會發現自己又噁心暈船了?
李冥鋭又給寧欣續上了暖茶,”看光景晌午會到杭州城,總督府的花會在三後,最近幾
你很辛苦,你先歇息一會,到了杭州我叫你。
“他眼裏的關切,眼中的柔情,這些都不容寧欣懷疑他的用心,她能幫他的已經幫了,能給的已經給了,那些毒計也沒避諱着他,他好像對自己更好了。
李冥鋭同飛宇離開船艙,不打擾寧欣歇息。
寧欣後背靠着墊子,身體隨着小船起伏,他還想要什麼?還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我以為你不會要寧小姐的補償。”飛宇看李冥鋭將書卷收好後,竟然看到李冥鋭拿着食譜研讀,飛宇嘴角微微動:“怪人!跟你們在一處,真是處處有意外。”李冥鋭手中的食譜是前兩
飛宇給的,這些
子船上的伙食也都是他親自做的,應該是寧欣愛吃的。
“寧小姐不是説了,有捷徑不走是蠢人!”李冥鋭目光一直凝在食譜上,過了好一會,才低沉的説道:“高中才有可能站在她身邊。”飛宇目光閃了閃,“昭容縣主也應該到杭州了。”李冥鋭問:“是不是有好玩的消息?”飛宇一樣下顎,“不告訴你!”
“齊王殿下呢?他那裏進展如何?”
“也不告訴你。”飛宇到底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在齊王面前裝得老成可靠,最近幾同李冥鋭混
了後,跟李冥鋭很親近,從小悲慘的經歷原本讓飛宇對人有很大戒心的,可李冥鋭不同他憨厚講義氣,飛宇下顎揚得高高的,黑寶石般的瞳孔璀璨明亮,“你求我,我就告訴你。”李冥鋭道:“你不説我也知道,你主子親自出馬,姜小姐還不手到擒來?”飛宇張了張嘴,李冥鋭斜睨了飛宇一眼,“怎麼?齊王殿下受挫了?”
“當然沒有啦,主子同姜小姐進展很順利,姜家老太爺那幾道難題還想難為主子?笑話!”
“姜家的野心不小,膽量也不小。”李冥鋭看着食譜上的菜做法,想着寧欣是不是會喜歡以後再同她如此親近,給她做飯吃不會很容易了。
”江南第一名門比不上天下第一名門,更比不上後族的榮耀。”飛宇贊同李冥鋭所言,“姜家老爺子很看好主子。”江南杭州,姜家百年老宅,碧玉的竹林中,一衣冠磊磊,容貌俊秀得可同潘安相比的青年端坐在石桌一旁,另一邊坐着一頭髮鬍鬚花白,眸子深邃炯炯有神的老者,從老者的容貌看,年輕的時候他也是一名美男子。
他們中間的石桌桌面上刻着縱橫叉的棋盤,棋子錯落有致的分佈在棋盤上。
“齊王殿下,您可是要輸了。”
“不然。”齊王睜開黑亮沉穩的眼眸,從旁邊捻起棋子,手臂一揮,手指夾着的棋子落在了棋盤上,一陣風吹拂去棋盤上落下的竹葉,老者低頭認真的看着整個棋盤,鑠金的眸子先是驚訝,後為讚歎,連連搖頭:“老朽不如,老朽不如。”齊王微微一笑:“姜老先生過謙了。”姜老爺子目光炯炯,投下白子表示認輸,“齊王殿下可否同老者走一次戰國江山局?”齊王點點頭,冷然的説道:“可。””齊王殿下先選。
“一名手持托盤的侍從跪在齊王面前,將托盤高舉,托盤上擺放着七塊木刻,分別為戰國七雄,一般下江山局,最後一統中原天下的秦是不選的。
齊王看了一會,從七塊木刻中取出一塊,揚手扔到棋盤上,“就選他。”本的木刻上,韓字閃閃發亮。老者皺了皺眉頭,戰國七雄中,韓國是最弱得一個。齊王已選,他不好多言,老者想了想,挑了同韓緊鄰的趙。
姜老爺子認真了起來,圍棋只是小道,江山棋局可定乾坤!齊王是否值得姜家下注投資,就看這句江山棋是勝是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