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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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公緊緊的握着拳頭,消瘦的臉龐稜角分明,低聲嘆道:“老二別做蠢事才好,否則…我連老四都捨得,別説是你了!”

燕國公夫人黎氏讓人送走了來訪的夫人們,送走了冷嘲熱諷,一臉不痛快的二太太,對着身邊的李媽媽苦笑,”燕國公夫人並不容易做呢。

“李媽媽給她按摩着肩頭,眼裏閃過貪婪興奮的光亮,“主子雖是不容易,可方才旁人不都是圍着主子説話的?論起國公夫人的尊榮誰能比得上主子?”

“不是為了寧姐,我寧不享這些尊榮。”燕國公夫人倦怠的嘆息,“你沒看二太太的目光,像是能吃人似的,我曉得她心裏不好受,二老爺今了貴妾,又沒了爵位…可這些事情都不是我能管的,她有兒有女有孫子,可我呢…有什麼?唯一的…唯一的…”

“主子。”李媽媽立刻堵住了燕國公夫人的嘴,眼睛四處瞄了瞄,壓低聲音道:“您若是想寧姐風風光光光嫁進國公府,往後這話可不能再説。”燕國公夫人點了點頭,李媽媽這才將手拿開。

“你説得我都懂,可你也看到了那些個帖子,寧姐兒如何同她們家的閨女比?一旦李冥鋭承爵的事情定下來,燕國公府門檻都得被保媒的人踏平了。”

“主子,只有您在國公府裏站穩了,寧姐兒才有希望,方才奴婢聽説,國公爺定下了肩挑…若是寧姐兒掙不到正,做個二房卻也合適,哪家的名門望族捨得將嫡親的女兒給人做二房?私下説是兩頭大,兩位夫人,可在衙門裏,在族譜上可只有一嫡原配,一二房妾。寧姐身份正合適,國公爺欠着您孃家的情分呢。”燕國公夫人皺眉道:“可這樣豈不是委屈了寧姐兒?””主子,寧姐嫁得可是有狀元之才的人,又能文能武的燕國公世子,如果不是您為她張羅,就算是她想進門做侍妾都不一定能成,舅老爺家今非昔比了,破敗得不像話,否則舅太太也不會讓寧姐一直做針線貼補家用。

“燕國公夫人眼裏閃過心疼,“你明天接寧姐過來,不管怎樣,我都要把她養在身邊!”翌一早,燕國公早早的起身,認真的梳洗,選了一件簇新的袍褂穿戴好,用早膳的時候,國公夫人罕見的趕過來陪燕國公一起用。

繼室夫人比燕國公小了十多歲,今年也不過三十多歲,這些年一直在佛堂清修,她身上透着一股佛家的氣息。

以前她總是着素裝,輕輕淡淡的,又悶又無趣,燕國公當年娶她後,很不得意她的情,本身燕國公自己身上也有點問題,遂燕國公同她分開而住,兩邊都覺得滿意。

她雖然不管家,可燕國公卻沒虧待過她。

她穿了一身深紅繡海棠的衣裙,挽着頭髮。髮鬢間多了珠光寶氣,襯得她比以前靈動明豔,伺候燕國公用膳的時候,也很温柔體貼。

燕國公問道:“夫人今兒是怎麼了?”燕國公以前為求子納過妾侍,可求了十幾年也沒個動靜,燕國公給年輕的侍妾一份體面的嫁妝,將她們嫁離了京城,他跟前只有幾個上了年歲的無處可去的老人。

“以前是妾身想左了,不曉得國公爺的好。”國公夫人黎氏輕聲説道:“妾身一直以為您會讓二房老爺承爵,妾身在國公府安安靜靜才過子。昨兒聽説國公爺定下了肩挑…妾身也有了指望。”

“李冥鋭是個憨厚的小子。只要你不沒事找事,他會厚待榮養你的。”燕國公眼裏閃過一抹了然,她曉得李冥鋭承爵後,還可以繼續做國公府的太夫人。

李冥鋭父母皆喪。又是肩挑。奉養黎氏也應當。

“妾身哪敢給將來的世子添麻煩?”黎氏送燕國公出門。

“不過,妾身還是盼着國公爺的身體能因此喜事養好一些,沒有您看着。府裏指不定會亂成什麼樣呢。”

“誰不想多活幾?”燕國公苦笑着搖頭:“我也不例外。”送走了燕國公,黎氏立刻打發李媽媽將寧姐兒從兄長家接進燕國公府。

一直獨霸燕國公府的二房因為承爵的事兒落空,如今正亂着,燕國公府的下人也都有心重新站隊,國公夫人這次不動聲的將孃家的表小姐接進公爵府,也給下人們一個信號,世子是肩挑的,即便國公爺故去,她一樣是地位尊榮的太夫人!

後宅的事情,在燕國公看來都是小事,他不曾在意過。

此時他站在了詔獄門口,宇文統領見燕國公車駕到了,忙了上去,“國公爺大駕光臨,請恕在下有失遠。”

“稀客談不上,你這詔獄可許探監?”

“旁人進不去,您還進不去?”宇文統領也沒多同燕國公廢話,直接領着他進了詔獄,心知燕國公是為了李冥鋭而來。

他介紹起李冥鋭的狀況,“昨兒皇上讓人給他送了一整套的書卷,聽説是絕版的,順帶的…太后娘娘賞了他一桌酒菜,都是宮裏御廚做的拿手好菜。”宇文統領一指旁邊的屋子,“那裏面放着許多的食物,衣衫,銀兩,都是百姓和舉子們自發送來的,其實哪用得上這些東西?我能虧待了他?”燕國公放心的笑了笑,“他們再送東西來,你打發出去也就是了,讓皇上瞧見了像是什麼樣子?李冥鋭是來做牢的、”宇文統領心底吐槽,李冥鋭來坐牢這話誰信啊?

“你是…”李冥鋭聽見了腳步聲,從軟軟香香的牀榻上坐起來,看到來人的面貌,眉頭皺成了疙瘩,來人臉龐五官很像生父…他的母親每天都會讓他在生父的畫像前磕頭,所以他對生父的容貌並不陌生。

宇文統領輕聲説了一句,”李公子,他是燕國公…啊,你們聊,你們聊。

“被燕國公的目光掃過,宇文統領轉身離去,燕國公府雖然眼下不咋地,可燕國公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方豪傑,他們宇文家欠着燕國公的人情…人情債不好還。

燕國公站在牢房外,仔細的打量着已經站起身的李冥鋭,眼底淚水盈盈,喃喃的説道:”像,像。真像老四…””娘説,我不大像父親。”

燕國公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不請我進去坐坐?”李冥鋭拉開了牢房門,讓燕國公進來,他站在一旁道:”喝茶麼?那邊還有點心。”燕國公放棄了打量牢房的佈置,回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動的説:“不用,不用。”略有手足無措的道,“你也坐,我就是來看看你。”如果燕國公曉得寧欣到來後,李冥鋭主動給寧欣端茶倒水送點心,不知他還會不會動於李冥鋭對他的好!

李冥鋭跪坐在蒲團軟墊上,在他左手邊放着桌子,上面擺放着打開的書卷,他冷靜從容的目光,讓燕國公更不知道手腳往哪裏放了,燕國公更像是不知怎麼開口的那一位。訕訕的坐在牀榻上,手摸了摸被褥,”還軟和的。”

“金絲錦被,我也是第一次睡!”李冥鋭很誠實的説道,“沒想到在詔獄裏享受到了。”燕國公眼淚差一點掉下來,“這些年苦了你了。”

“也不算苦,我過得好的。”李冥鋭神采飛揚,“您不曉得韓地的風景有多美。

““韓燕故地,是啊,燕國公一脈絕不會踏入韓燕故地。當年咱們祖宗發過誓言。返回韓燕故地時,必破韓王。

““韓王已經死了。”李冥鋭問道:“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樣的?”燕國公搖頭道:“不曉得,世人都説因為利益之爭,可從祖宗傳下來的話看。其中是有內情的。具體什麼樣的內情。一百多年了,誰也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讓本來比親兄弟還親的兩家反目成仇。”

“我…”

“我有事。”兩人沉默了一會後,又同時開口。

“我先説。”燕國公和李冥鋭四目相對,幾乎同時道:“還是我先説…”燕國公眼睛亮亮的,食指點着李冥鋭,“像,你像我的兒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沒有看錯老四!”這一點點的巧合,迅速的拉近了燕國公同李冥鋭的關係,燕國公甚至覺得李冥鋭天生就應該是他的兒子,比所有在他眼前長大的侄子更像他,也更投他的脾氣。

李冥鋭眼睫一顫,藉着眨眼掩藏起眼底的異樣,説道:“我本是父親的兒子,您養大了父親,像您也不奇怪,母親説,父親到死都覺得愧對您。”

“老四…”燕國公覺得心很痛,口堵得難受,“是我對不住他。”李冥鋭起身將茶盞遞給了面明顯不大健康的燕國公,“離開京城,離開國公府是父親的選擇,父親沒有為他的選擇後悔過,父親和您之間談不上誰對不住誰,當年…父親不走也得走,您不必為了驅逐父親而內疚。

““當年的事…”燕國公拽住李冥鋭的胳膊,見他眼瞼眨了眨,燕國公心裏一動,悵然道:“總是你父親失職,先帝開恩沒有過多苛責老四。”李冥鋭等到燕國公情緒平穩下來後,不見外的説道:“您今不來,我也想請宇文統領給您送消息的。我有一事求您幫忙!””什麼事?”

“以前我不知有您這個長輩在,眼下曉得了,我就不再是無的人。”李冥鋭傻傻的一笑,“提親的事情,長輩出面是不是更好?

“燕國公來此是勸李冥鋭歸宗承爵的,不是來幫他提親做媒婆的,想到自己府上那厚厚一疊的請柬,鬱悶的問道:“你就看上她了?”

“非寧師妹不娶。”

“若是我不同意呢?”李冥鋭抬眼同威嚴的燕國公對視,“沒有長輩關愛,我也活得不錯。”言下之意,現在這個時候,他還需要燕國公關照麼?

燕國公火氣重了一些,道:“你知不知道開國冊封世襲罔替的國公爵位同後來冊封爵位有何不同?燕國公同尋常的公爵不一樣!”

“是不一樣,你沒有丹書鐵券!”李冥鋭不服氣的頂嘴,“您也別説這些以前的輝煌了,我自從來到京城,聽説過王爺,聽説過晉國公等等,聽説過首輔大人…但燕國公府聽得不多。

“”你…”燕國公抬手想要打他,“混球!”

“不是為了父母最後的遺願,我不會回燕國公府。”李冥鋭同憤怒的起身的燕國公面對面站着,冷靜的道:“我不管你有什麼打算,我知曉我最不能放棄的人是誰?”

“是誰?”

“不是您,也不是燕國公府。”李冥鋭淡淡的一笑,“她的閨名,我不想告訴你。”

“你的意思是,我同意你們成親,你才肯回燕國公府?”

“不是。”李冥鋭垂手站着,起寬厚的膛,“您同不同意,我都會娶她,如果燕國公府的人對她不好,我不會在對她有惡意的地方住着,或者勉強她。”

“你知不知道你會錯失什麼?”

“我只曉得我若是無法對她好,讓她委屈了,我會後悔一輩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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