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遊戲人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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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秋天沒有北國那麼蕭索,枝頭樹葉雖然在風中飄零了不少,依舊枝繁葉茂,細雨濛濛的季節已經遠去,天高雲淡,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覺。早晚的習習涼風伴隨着中午的温和,讓男男女女們更加盡情展示自己的風采,秋天的服裝沒有夏裝那樣火辣多情,卻成
穩重多姿多彩。
花園內低矮的冬青樹被修剪得整整齊齊,小橋水,亭台樓閣,曲徑通幽,典型的江南園林。花壇內,各
各樣的花菊爭奇鬥豔,紅的白的粉紅的,最難得的還有一種墨綠
,顯得典雅高貴,這是葉小曼從洛陽花重金買來的,親自澆水施肥,好不容易才培育起來,專門放在花園最顯眼的地方,四周假山噴泉,魚池中金魚嬉戲。
葉小曼懶懶倚在輪椅上,秀髮垂肩,消瘦的臉頰更顯清秀,柳眉間飄逸着一點淡淡憂傷,平添幾分楚楚動人,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覺。望着那盤墨綠
花菊,喃喃低語:“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這兩句詩出自宋朝詩人鄭思肖,描寫花菊寧願枯死枝頭也不被北風吹落,傲骨凌霜,孤傲絕俗。這也是葉小曼心靈的寫照,她要傲立在事業的頂峯,任憑風吹雨打,直到最後一刻。
“小姐,不要亂想。”程怡然站立在一旁,見葉小曼語氣有點蕭索,忍不住出言勸:“你的身體會慢慢好起來的。”
“你不用安我。”葉小曼淡淡笑了笑:“説也奇怪,以前我看透生死,覺得一切都無所謂,換了心臟以後忽然發現世界多姿多彩,現在老天爺和我開了個玩笑,再次面對死亡,我怎麼沒有以前那麼灑
。”
“以前許多東西你沒想過,現在忽然想得到一些本該屬於你的東西,愛情,友情和海闊天高。”程怡然輕聲説道:“這些都是誰也難以割捨的。”
“我是不是太貪心了?”葉小曼俏臉微揚,目光清澈,在程怡然面前她只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小妹妹,那麼柔弱,看得程怡然心中一酸,眼眶有點濕潤,立即把目光移向另一邊的人工湖,語氣堅決地説道:“不,小姐你心地善良,美好的生活本來就應該屬於你。”
“是嗎?”葉小曼笑起來柳眉彎彎,眼中出一絲嚮往,語氣忽然變得有點羞澀:“怡然,等會你買一身婚紗來,幫我拍幾張相片。”
“你要出嫁?”程怡然有點詫異地看着葉小曼。
“出嫁?不用想了。”葉小曼輕輕搖了搖頭,眼睛望着天空飄過的幾縷浮雲,呆呆發愣。
“是,我馬上去辦。”程怡然語氣忽然有點悲涼,哪一位姑娘不向往房花燭,郎情妾意,可惜葉小曼空有萬貫家財,竟然連人世間最簡單的願望都難以實現,她似乎知道來
無多,拍幾張婚紗照又怎麼能填補心靈的空白?
花園門口,一位身穿西服套裙的姑娘大步走過來,見到葉小曼,柳眉皺了皺:“程怡然,我不是説過不能讓她出來吹風的嗎,你是怎麼搞的。”
“楚韻姐,不要怪程怡然,是我自己要出來走走的。”葉小曼抬起手輕輕擺了擺。
“你也真是的,身體要緊。”楚韻愛惜地彎看了看葉小曼的臉
:“今天吃藥了沒有。”
“吃啦。”葉小曼笑得有點天真:“那個季麗晴整天盯着我,讓我吃藥,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剛才我躲着她讓程怡然推我出來透透氣。”
“季麗晴是你的私人護理,當然對你盡心,對你嚴格也是我關照的,你要理解她,配合她。”楚韻輕輕拍了拍葉小曼的肩膀。
“楚韻姐,你能告訴我實話嗎?”葉小曼抬起臉,期待地望着楚韻。
“你想知道什麼?”楚韻聲音儘量温柔。
“我能活多久?”葉小曼聲音很平靜,平靜得似乎只是在問一下天氣那麼簡單。
“這、、、、、現在還不好確定。”楚韻思索着説道:“你過於動造成心臟功能紊亂,還有一直沒有出現的免疫排斥反應忽然到來,我們正在研究對策。”
“不用瞞我了。”葉小曼看着楚韻滿臉為難,淡淡笑了笑,理了一下秀髮:“我原來選擇建寧落腳並且在這裏進行手術,就是要老死在風景秀麗的太湖,我剛剛上網查過了,最多再過半年,這是心臟移植發生免疫排斥反應後的極限。”
“那也不一定。”楚韻連忙説道:“你昏的幾天我們一直在研究,現在在網上請求全世界支援,技術在進步,會有好方法的。”
“你的意思沒有奇蹟發生,我説的半年就是對的,是嗎?”葉小曼滿臉真誠,目光明亮堅定。
小曼的氣勢讓楚韻沒有退路,只好實話實説,接着補充道:“你服用了凌威的千年靈芝,免疫反應才來得很遲,我相信還會有奇蹟發生的。”
“但願如此。”葉小曼忽然輕聲笑了笑,一臉輕鬆地説道:“好了,我終於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我要把想做的事都做完。”
“小姐,你還要做什麼。”程怡然見葉小曼出笑容,她也跟着開心:“你已經擁有了令人驕傲的公司,事業算是成功了,其他的事你吩咐一聲不就行了。”
“不,我要擁有我自己的世界,要游泳,騎馬,登山。”葉小曼眼中充滿憧憬,她的話可把楚韻嚇了一跳,連忙打斷葉小曼的話:“小曼,你的身體可經不住折騰。”
“沒關係。”葉小曼擺了擺手:“免疫反應吃點藥先對付,公司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何況不用我安排我的寶貝哥哥早就等着接手這筆財富呢。”
“你的情況要通知老爺子嗎?”程怡然輕聲提醒,葉小曼這次危險還一直沒有告訴她爺爺葉子問。
“不用,省得他老人家擔心。讓他好好在新加坡療養吧。
“葉子問的心臟也不好,葉小曼不願他擔心。
“那麼,接下來你想做什麼?”楚韻知道讓病人心情愉快是治療的關鍵,同時對葉小曼想做什麼也有點好奇,她擁有財富,這世界還有多少金錢換不來的東西。
“放風箏。”葉小曼目光興奮,説出了讓楚韻和程怡然都瞠目結舌的事,放風箏是每一個人童年最快樂的記憶,那種快確實是除了親身經歷沒有人可以代替的。葉小曼從小心臟不好,那些劇烈運動都被限制,眼見時
無多,她第一件事想的居然是自由自在地放一次風箏。
“我的要求很難嗎?”葉小曼臉上帶着調皮的微笑。
“不難,當然不難。”程怡然連聲説道:“我馬上安排人扎風箏,現在是秋天買是買不到的,然後選擇一個風比較大的天氣,我開車帶你到西面山坡上,那裏沒有多少樹木,,我把風箏放上天,你拉着繩子,控制風箏飛翔。”
“還是算了吧。”聽着程怡然的話,葉小曼忽然滿臉索然,輕輕嘆息一聲:“還是你安排好一切,有什麼好玩的。”玩樂,當然身臨其境才能受其中趣味,葉小曼想的是像孩子一樣一個人在草地上奔跑,無拘無束。程怡然的體貼關心反而成了多餘。她又把目光轉向天空,幾隻小鳥飛過,發出歡快的鳴叫聲,清脆悦耳。
“程經理。”花園門口出現一位西裝筆的青年,語氣恭敬聲音高低適中:“有人要見葉總裁。”
“我不是告訴過你們嗎,葉總裁在養病,任何人不得打攪。”程怡然面對手下臉立即變得冷清嚴肅,聲音嚴厲:“有事到公司找我和夏經理。”
“我們説了,可那個人非要進來。”青年恭聲説道:“他説他叫凌威。”
“凌威?”楚韻和程怡然同時低聲驚叫了一句,有點意外。葉小曼也把目光從飄渺的天空收了回來,轉向那位青年,聲音平靜:“你再説一遍,那人是誰?”
“他説他叫凌威,我們不讓他進來,他就要硬闖。”青年聲音更加恭敬,身體微微彎曲:“一位兄弟認識他,説他在酒會上用針灸救活總裁,所以我們不敢太難為他,請程經理和總裁定奪。”
“誰説他救過我的命了,我是自己醒來的。”葉小曼語氣變得清冷,帶着一股不容小視的威嚴,緩緩説道:“以後這種話我不希望再聽到。”年大聲回答,語氣有點惶恐。葉小曼雖然纖弱,話語和神情中卻有一股令人不得不低頭的氣勢。
“告訴凌威,他不是要硬闖嗎,給他五分鐘時間闖進來。”葉小曼柳眉微挑,緩緩説道:“五分鐘之內闖不過保安這一關,以後永遠不要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