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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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島。
湖水輕輕湧動着沙灘,掀點潔白的花,早晨八九點的太陽,還沒有那麼炙熱,灑在湖面上,柔光粼粼。微風輕輕吹着祝玉妍的衣裙,絲絲清涼。
“玉研,回屋裏吧,站了一個早上,小心着涼。”程新華輕聲説着,順手下西服披在祝玉妍的身上。
“謝謝。”祝玉妍回首笑了笑,程新華身材健壯,相貌算得上英俊,論人才確實算得上上等,祝玉妍除了在私下裏聽到一點他在外面風的隻言片語,對他印象還是比較好,從小又有好多年在一起長大。按理説是天生一對,如果沒有出現一場大病,如果沒有遇到凌威,祝玉妍或許會喜歡上程新華,可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祝玉妍一直搞不懂凌威為什麼失蹤,心中越來越懷疑自己那天晚上的藥下得太重,凌威是醫生,不可能不明白,就算鄙視自己也用不着杳無音訊,竟然連保和堂也不知道下落。要麼,就是出事了。
祝玉妍靈靈打了一個冷戰,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是孫笑天:“祝玉妍姑娘嗎,凌威回來了。”短短兩句話,祝玉妍臉上立即一陣狂喜,大聲叫着:“快,快,準備船。凌威回來了。”程新華臉
微微有點發青,自己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昨天的必殺組三個人竟然只傷了陳雨軒,現在在對付凌威顯然已經來不及,自己連
來在祝玉妍身上下得功夫,萬般體貼眼看着就要成了泡影。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他微微笑了笑:“玉研,既然要見凌威,你總得換件像樣的衣服吧。”
“不錯,我是要換身衣服。”祝玉妍笑着向別墅跑過去。
程新華立即取出手機:“爹,出事了,凌威已經回到保和堂,祝玉妍準備去見他。”
“我早就説過讓你謹慎再謹慎,對付一個醫生竟然接二連三失手,傳出去豈不讓人家笑掉大牙。”手機裏傳來程明清不悦的聲音:“你現在立即跟着祝玉妍,儘量不要讓她和凌威解釋清楚,島上我佈置人手以防不測,等會把島上的信號屏蔽,最壞打算就是提前動手,反正我們的人已經準備差不多了。”生薑還是老的辣,程新華鬆了一口氣,整理一下領帶,攥了攥拳頭,這是他準備出擊的招牌動作。
祝玉妍和朱珠並肩進入保和堂,程新華緊跟在身後。凌威正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她們。孫笑天在一邊查看賬目,抬起頭向祝玉妍笑了笑:“祝姑娘,請坐,我讓人上茶。”
“不用。”凌威冷冷説道:“我想祝姑娘也不會在這裏呆多久。”保和堂上上下下都知道祝玉妍對凌威有意,沒想到幾天不見凌威竟然如此冷漠,似乎有深仇大恨,一起詫異地看着他們。
“我們可以單獨説話嗎。”祝玉妍聲音很輕,自己下藥的事如果當眾説出來還不如讓自己死。
“不必了。有話就在這裏説。”凌威和祝玉妍想得完全不同,他壓就沒有發現
藥,只記得是朱珠的聲音把自己引到龍
眼,然後被推下去。他也瞭解一些祝玉妍的
情,認為很可能是在舞會上沒有當面求婚,傷了祝玉妍的顏面。至於後來的一連串追殺,就像一個人撒謊一次,不得不繼續下去。
“我只想説一聲抱歉。”祝玉妍微微低着頭。
“你這麼説,就是承認那天的事是你和朱珠做的了。”凌威聲音更冷,他不希望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可祝玉妍一副悔之莫及的模樣讓他的心冷下來,除了謀害自己這件事,祝玉妍有什麼懺悔的呢?
祝玉妍和朱珠相視一眼,朱珠了
身子,輕聲説道:“那件事是我的主意,和小姐無關。”
“既然這樣,後來的幾件事也是你們做的?”凌威想起接連幾次的兇殺,臉上掠起一陣憤怒。
“什麼事?”祝玉妍有點茫然,出了那件説不出口的事,自己一直沒有見到凌威,他的問題有點莫名其妙。
程新華一直盤算如何挑撥凌威和祝玉妍的關係,沒想到不用挑他們已經有了隔閡,雖然沒聽出是什麼,但是凌威後面問的話他清清楚楚,因為那幾次行動都是自己安排的。
程新華上前一步,故意拉着祝玉妍的手,冷冷説道:“凌醫生,祝玉妍的事就是永島的事,有什麼不滿以後儘管找我,祝玉妍身體剛恢復,作為一個醫生,請不要對病人造成不必要的傷害。”程新華把所有事一股腦攏過來,也等於把祝玉妍拉下水。凌威臉上的憤怒更加強烈,自己躲着祝玉妍也是因為覺察到她的
情,對她一直恨不起來。目的清淨想一下。現在忽然出現一個程新華,和祝玉妍儼然一對情侶,大大刺
了他的神經。
“好一個護花使者。”凌威盯着程新華,冷冷説道:“一羣卑鄙的人,你們可以走了。”
“程新華,你不要言。”祝玉妍忽然覺得程新華越説越亂,慌忙拉了他一把。
“他憑什麼對我們永島的人冷言冷語。”程新華故意大聲嚷嚷着:“小心我們宰了你。”
“你們的手段我已經見識過了。”凌威譏諷地看着程新華,淡淡説道:“我也警告你,再耍什麼卑鄙手段,我也會毫不客氣。”
“凌威,你憑什麼説我們卑鄙。”朱珠有點沉不住氣,也大聲嚷起來,她不明白,祝玉妍只是下了點藥,也是出於對凌威的一片痴情,
到難堪的是祝玉妍,但是就算説開了,現代社會也是無所謂的事。凌威竟然不容解釋,還出言不遜。
“我不想和你們爭辯。”凌威揮了揮手:“保和堂不歡你們。”
“我們自然會走,但你要説清楚,憑什麼説我們卑鄙?”朱珠固執地盯着凌威。
“你們做的事自己清楚,難道你真要我當眾説出來。”凌威掃了大廳一眼,所有目光都聚集過來。
“説,我們小姐對你一片心意有什麼錯。”朱珠瞪着眼,大聲説着。
“別説了。我們走吧。”祝玉妍臉蒼白,拉了拉朱珠,下
藥的事説出去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但卻於事無補。凌威態度如此堅決,已經毫無迴旋餘地。
“等一下。”凌威從桌子下拿出祝玉妍的香囊,淡淡説道:“這個還給你。”
“什麼意思?”祝玉妍臉變得鐵青,手指緊緊扣着桌角,微微顫抖。
“沒什麼。如此貴重的東西我受不起。”凌威語氣很淡很冷,紫玉佩過於貴重,就像葉小曼的犀角杯,他不想成為心理負擔。
祝玉妍愣了一下,忽然一把抓起香囊,雙手用力拉扯,眼中淚珠閃閃。
“你幹什麼?”凌威一把奪過來,他忽然想起祝玉妍送香囊給自己的情形,她好像説過,香囊被退回來是不吉利的。
“你既然不要香囊,我就毀了它。”祝玉妍伸手又過來搶。
凌威一側身,從屜裏拿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輕輕挑開香囊,拿出紫玉佩放在桌上:“我是還你紫玉佩。”玉佩泛着紫
光澤,耀人眼目,程新華眼中掠過一絲貪婪,他沒想到井上正雄苦苦尋找的東西盡然在凌威身上。
祝玉妍看着紫玉佩,冷聲説道:“這個玉佩是當初我爹答應送給你們的,我們永島不能言而無信。”
“祝小姐。香囊我留下,只當治好一個病人的紀念,玉佩我絕對不會收。”凌威看祝玉妍楚楚可憐,心中略有不忍,無論如何她對自己是一往情深,偷偷給自己的紫玉佩在龍眼又救過命。就算扯平了吧。
“不要拉倒,我們帶回去。”程新華伸手就抓桌上的玉佩,凌威猛然伸手擋住,兩個手臂在玉佩上方搭在一起。程新華冷哼一聲,加了一點力量,想把凌威威的手彈開。
凌威冷冷看着程新華。兩個人雙手僵持在半空,短暫的十幾秒鐘,程新華眼中出一絲不安,他訓練有數,正常人在他面前
本不堪一擊,可凌威明顯不正常,不正常得離譜,竟然如同一
柱子一樣,手臂紋絲不動,也不反擊,摸不出深淺…
“梅花,把玉佩給祝小姐戴上。”凌威聲音冷靜。他一直坐着,形成對程新華一種絕對優勢,語氣不容置疑。
祝玉妍想過一千次和凌威再見面的場景,絕對沒想到是這種情況,茫然地站着,直到梅花把紫玉佩掛在她的脖子上,才反應過來,急忙伸手想摘下,梅花按住她的手臂,語氣誠懇:“祝姑娘,不管你們為什麼吵架,現在是火頭上,你先回去吧,凌威師傅説不收就絕對不收。”祝玉妍瞄了一眼程新華,咬了咬嘴,低聲説道:“我們走。”
“慢着,慢着。”孫笑天忽然大聲叫起來:“祝姑娘,等一下。”
“什麼事?”祝玉妍詫異地停下腳步。
“你不要忘了和我的賭約。”孫笑天嬉笑着:“凌威八天之內回來了,你説過輸了帶我到島上玩一天。”
“只要你不嫌我們島上的人卑鄙,隨便。”祝玉妍冷冷説道:“我讓朱珠陪你轉幾圈。”
“好好好。”孫笑天似乎很高興:“我現在就去。”
“孫笑天,你要幹什麼?”梅花不解地大聲叫着,凌威和永島的人都成了水火不容的架勢,他還有心事説笑。
“我要去遊玩,沒看出來嗎?”孫笑天依舊一臉笑嘻嘻:“你上次回來説很好玩,憑什麼不讓我去。”
“你。”梅花對他實在無語,眼角瞄了一下凌威,凌威的眉頭深深皺着,輕聲説道:“梅花,讓他去吧。”
“為什麼?”梅花低聲問。
“孫笑天做事有他的道理,你看他嘻嘻哈哈,但不會胡鬧。”凌威緩緩説道:“或許她發現什麼了,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