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走為上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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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八點左右,青苑賓館門口開來了三輛掛着省城牌照的汽車,停穩之後,藍光耀帶着另外三個人從車裏下來了。
藍光耀等人沒有絲毫的停留,邁着大步進入了青苑賓館。
蘇幽雨正好在門口,她不認識藍光耀,見兩個人直接往裏面闖,不得不微笑着將他們攔住,問:“請問,你們找誰?”藍光耀和藹地説:“小同志,我們是省裏來的,想找一下林登山同志。”這個時候,龍嘯天從宴會廳裏出來了,他想給戴勇打電話,問問追捕張大帥的結果,正好看見了蘇幽雨攔住了藍光耀等人,心裏便是一驚,暗道:這個時候省紀委的人來幹什麼?
龍嘯天捏着手機走了過來,熱情地打着招呼:“藍主任,什麼風把您吹來了?”藍光耀解釋説:“龍局,有些情況需要了解一下,我們就趕過來了。”龍嘯天打量了另外三個人一眼,客氣地説:“需不需要我們配合?”藍光耀笑笑,説:“不用了,謝謝。”龍嘯天不便多説,便走到院子裏給戴勇打電話,指示他儘快登上湖心島,防止他們從水路逃。
很快,蘇幽雨將林登山請出來了。
林登山將藍光耀帶進了休息室。
藍光耀笑着説:“林秘書,麻煩你請一下文書記。”林登山出去不久,朱
文快步走進了休息室。
藍光耀坐在沙發上沒有起身。
另外的三個人向前跨出半步,其中兩人站在朱文的兩側,一人站到他的面前,問道:“你就是朱
文?”朱
文多少已經意識到了什麼,臉
發白,表面上還強裝鎮定,説:“我是。藍主任,他們找我有什麼事?”藍光耀面無表情,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朱文的後背頓時冷汗直冒。
站在朱文面前的那位説:“我是省檢察院反貪局的於明亮,奉命執行對你的逮捕。”説着,於明亮從腋下的黑包裏
出一張紙。
朱文當即叫道:“什麼?逮捕我?憑什麼?”於明亮揮了揮手裏的逮捕證,冷冷地説:“請簽字吧。”朱
文猛地把臉一沉,説:“什麼逮捕證?給我看看。”説着,便要上前搶逮捕證。
於明亮早有準備,向後退了一步。
朱文身邊的兩名檢察官,立即上前,抓住他雙臂,將他控制住。
作為青原市的市委書記,平時在青原這一畝三分地裏為所為,不可一世,可這會兒被省高檢的檢察官控制了,立即便威風掃地了,朱
文帶着一種類似哭腔的腔調大聲地喊:“藍主任,我是清白了,你要給我作證啊。”朱
文一直在大叫,並且不肯和檢察官配合。
藍光耀站起來,走到朱文面前,説:“朱
文,既然你是清白的,就應該配合檢察院的同志工作。”朱
文意識到麻煩大了,卻又不甘心,大聲地叫:“你們這是政治迫害,我要控告。”檢察官們看朱
文不肯配合,便給他戴上了手銬,再抓住他的手,要求他在逮捕證上簽字。
朱文仍然不甘心,一邊掙扎一邊大叫,説:“藍主任,我冤枉啊,藍主任,你要替我做主啊。”朱
文拼命掙扎,大吵大鬧,拒絕簽字。
手銬的內側是齒狀的,越掙扎銬得越緊。
朱文幾次掙扎之後,手銬已經扣進了他的
,很快便開始
血。他不管不顧,仍然大鬧着,且大聲地叫着龍嘯天的名字,希望他能帶領公安幹警來給他解圍。
藍光耀看不下去了,又走過來對朱文説:“朱
文,如果你繼續大吵大鬧,我們只好對你採取強制措施了。我想,你不希望讓青原的兩會代表們都會看見你套着頭套被帶走的醜態吧。”説過之後,轉身而去。
一句話,頓時讓朱文老實了。
於明亮不再堅持要朱文簽字,抓起他的外衣,搭在了他的雙手之上,説:“走吧。”兩名檢察官們得令,將朱
文夾了,向外走去。
剛剛打完電話的龍嘯天從黑暗中走出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他忙一閃身,退進了樹叢中,膽戰心驚地看着朱文被架進了車裏,一股涼意從後脊樑直往上冒。
藍光耀帶來的三輛車駛進了夜之中,龍嘯天腦門上黃豆粒一樣的一層汗珠子立刻就滲出來了,太陽
上的那
血管像小青蛇似的在腦門上的頭皮下一縱一紮地飛躥。
身為一名公安局長,龍嘯天看得出來,朱文是戴着手銬被帶走的。這説明,對朱
文實施的並不是“雙規”而是逮捕,檢察機關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朱
文在劫難逃了。
龍嘯天干了多年的公安局長,對付過許多的死硬分子,他心裏非常清楚,指望朱文能夠經得住各種審訊手段的考驗簡直就是痴人説夢,他能
過二十四小時為自己贏得一點時間就算謝天謝地了。
朱文一開口,自己就完了!
別無選擇,走為上計。
好在多年以前龍嘯天就利用職權為自己經營好了退路,備有好幾種身份的身份證和護照,還有好幾個小國的有效簽證。
事不宜遲!
龍嘯天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悄悄溜出了青苑賓館,開着公安局配備的奧迪a6,來到了西郊龍虎武校側門外的一間門面房,藉着車燈的照亮,將鑰匙進了卷閘門的內鎖中。
這裏停放着一輛嶄新的牧馬人越野車,八缸四驅動力強勁,是龍嘯天讓張大帥專門預備的,還通過關係掛上了兩副牌照,其中還有一副是紅字頭的軍牌,上國道跑高速,所有的收費站都是一路綠燈,免費通行。
將牧馬人開出來,又將奧迪a6開了進去,再原樣將卷閘門拉下來鎖上。
再坐進駕駛座時,龍嘯天慨萬分,以前都是自己這個公安局長到處追捕別人,從今天開始,自己反成了喪家之犬了。真他媽不該聽朱
文的話對自己的師弟們痛下殺手,要不然的話,今晚上跑路可以帶上張大帥,一路上還能有個相互照應。
駕着牧馬人駛出龍虎武校時,龍嘯天的餘光瞟了一眼倒車鏡,龍虎武校正沉睡在安靜祥和的夜幕中,只有四個大字在夜中熠熠生輝。
這是龍嘯天和張大帥一手建立起來的一所武校,也是龍虎拳這個門派的培訓基地,想當初,龍嘯天和張大帥站在一片廢墟上,規劃着武校的建設和發展,那是多麼的豪邁!
世事難料,命運這隻變幻莫測鐵面無情而極富戲劇的魔掌,把一個農家學武少年推上了公安局長的位置,現在又泰山壓頂要將威風八面的公安局長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龍嘯天畢竟是習武之人,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決心和麪臨滅頂之災的命運來一次大博弈。他要拿出關雲長千里走單騎的氣概,衝出一條生路!
兩會之葉的青原街道上,夜格外的
人,到處張燈結綵,霓虹閃爍。
沿江商貿區的商廈上,閃爍着醒目的絢麗彩,這一切,即將成為龍嘯天記憶中的海市蜃樓。
龍嘯天踩了一腳油門,牧馬人呼地一聲穿過沿江大道。
街上行人與車輛川不息。
牧馬人在沿江大道上行駛了幾百米,拐進了一個小區,停在了b座的樓下,在三單元門前掉轉頭又倒了一把,龍嘯天急忙下車開了單元門,幾步奔上二樓打開了防盜門。
這是張大帥幫龍嘯天置辦的另一個家。
兄弟倆在這裏喝酒吹牛回憶往事展望未來的情形若隱若現。
很長時間沒來了,滿屋子都是浮塵。在燈光下一踏腳,地板上能看到影影綽綽的腳印兒。
龍嘯天顧不上多想,先從儲藏間裏拖出一個大拉桿行李箱,三下五除二撣除了灰塵,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扔進了行李箱裏。然後,他把牀頭櫃移開,用鏍絲刀將地板撬開一條縫隙,然後使勁一推,地板順着滑槽縮進了壁櫃的底腳。
名貴的紅木實木地板裏早就預置了暗道機關。
出來一個小密碼箱。
龍嘯天懷着忐忑的心情掀開了蓋子,裏面保存的美元、歐元和人民幣現金,幾本護照以及配套的身份證都歷歷在目。
龍嘯天一團茅草亂蓬蓬的心頭突然掠過一絲藉:大帥真是好兄弟啊,他跑路之前,居然沒有動這裏的一分一毫。
簡單清點了一下,龍嘯天又把主卧室恢復原狀稍做善後。他知道,一旦正式立案,檢察院一定會例行搜查,説不定會順藤摸瓜找到這裏來,雖然走得急,但老公安慣有的警惕還在,能掩蓋多少算多少吧!
龍嘯天合上密碼箱的蓋子,再把密碼箱放進大行李箱,又收拾了兩套名貴休閒服和一套夾克裝,旅遊鞋,手電筒…凡是能想到的通常用具,能帶的就先帶上,寧可備而不用,切不可用時無備。
時間一點點過去,龍嘯天不敢久留,把門帶住後又鎖上三保險方才提着大行李箱匆匆下樓。
夜正濃,寒風凜冽,龍嘯天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