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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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大木一進縣長辦公室,便把手裏的筆記本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把跟進來的薛金龍嚇了一大跳。

“放肆,太他媽的放肆了!”付大木一連解開了幾顆襯衣釦子,叉着,站在房間中央大聲地罵道。

薛金龍遞上剛泡的茶,小心翼翼地問道:“大縣長,會開完了?”爭爭吵吵了一個多小時,付大木覺口乾舌燥,他湊近杯子喝了一口,卻被燙得倒了一口涼氣,他噗地把嘴裏的熱水吐出來,把茶杯猛地墩在了辦公桌上,叫道:“老薛,他們要氣死我,你也想燙死我啊。”

“大縣長,對不起,對不起。”一頭霧水的薛金龍慌忙抓了一把紙巾,忙着給付大木擦滴落在前的茶水。

付大木搶了過去,在口處胡亂擦了幾下,然後捏成一團,砸進了塑料垃圾筐內。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這火發錯了對象,轉身坐進了辦公椅子上,板着臉對薛金龍説:“金龍,你給周宇寧和陶玉鳴打電話,叫他們到我辦公室來。”薛金龍當着付大木的面打了電話,沒幾分鐘,周宇寧和陶玉鳴兩個人就到了。

付大木劈頭蓋臉把這兩個罵了個狗血淋頭。

周、陶二人心裏委屈,卻都不敢辯解,只能由着付大木發

付大木的怒火中燒並不是因為高大全沒有當上衞生計生委的主任,而是因為耿中天竟敢當面頂撞,來了一個一報還一報,習慣了説什麼就是什麼的付大木,他不檢討自己的出爾反爾,只認定有人敢和他對着幹就是大逆不道。

以前南嶺縣的常委會,一直被付大木牢牢掌控着,討論什麼事情,別人都必須順着他發表意見,順着他一切好説,如果一點不順着,他就當場和你翻臉,拍桌子打板凳,吹鬍子瞪眼睛,常委會開成了付大木的罵人會,個個都敢怒不敢言。

楚天舒跟着伊海濤的時候,就常常聽到南嶺縣常委會吵架的消息。

因為馬興旺的前任有點背景,總想在會場壓付大木一頭,可付大木本不把他放在眼裏,一言不合就發飆,前任壓不住火,就很付大木對吵,兩個人你拍我的桌子,我拍你的桌子,誰也不讓誰,常委會又常常開成了吵架會。

吵得不可開,誰也不佔強勢,其他常委,無所適從,更多的人只好騎牆觀望。

最後,付大木便提議舉手表決。

當着面,常委們審時度勢,表決的時候,更容易傾向於強勢一方的意見。

付大木、陶玉鳴和周宇寧一舉手,耿中天、茅興東和楊富貴也只能跟着舉手,書記就變成了孤家寡人。

馬興旺的前任吵架不是付大木的對手,玩陰謀也不是付大木的對手,沒多久就傳出了與柳青煙的緋聞,老婆來大鬧了一場,後來只要在常委會上發生爭吵,付大木就拿他老婆來説事,馬興旺的前任就這麼活生生地被擠兑走了。

付大木發累了,再次坐在了辦公椅裏,抱着茶杯猛灌了幾口。

周宇寧倍委屈,他以為,自己在會上能站出來與耿中天當面鑼對面鼓地爭吵,表現很不錯了,即使得不到表揚,也不至於捱罵,他遲疑了一下,一本正經地説:“大縣長,我…可是和耿中天作了堅決鬥爭的。”

“你鬥爭個。”付大木打斷了周宇寧的話頭,罵道:“幹部調整人家連放的機會都不給你留一個,你還有什麼臉當組織部長。”周宇寧辯解道:“大縣長,所以我才在會上指出,耿中天的這種搞法是用個人情代替了組織原則,是最要不得的行為。”

“你拉倒吧。”付大木不滿地説:“周宇寧,你見人説人話,見鬼説鬼話,兩面三刀,到處討好,這才是最要不得的。”周宇寧臉紅脖子地爭辯:“大縣長,我…哪有?”付大木冷哼一聲,説:“周宇寧,你中午跟楚天舒説了什麼肺腑之言,別以為老子不知道。”周宇寧被付大木點中了位一般,頓時呆立在當場,額頭上冒出了汗珠子,低下頭再不敢做聲了。

陶玉鳴怒形於地説:“大縣長,這個耿中天簡直想要翻天了,必須給這個狗卵子一點顏看看。”付大木瞪了他一眼,説:“老陶,你現在叫個啊,在會上你怎麼變成啞巴了。”陶玉鳴“嘿嘿”一笑,説:“我光在琢磨,霍啓明和朱曉芸進了房間之後他們到底幹了什麼呢?”

“老陶,你也拉雞*巴倒吧。”付大木冷哼了一聲,説:“我看你呀什麼都沒想,就光想着回去怎麼能摸得到你小姨子的半邊股。”被付大木呲了一句,陶玉鳴翻翻眼皮,把外衣一扒拉,大刺刺地坐在了沙發上。

薛金龍東看看,西望望,勸了這個,又勸那個,總算把付大木的火氣澆熄了不少,讓周宇寧和陶玉鳴稍稍平復了心情。

在勸解的過程中,薛金龍也大致搞清楚了今天常委會上發生的情況。

這還了得?自從老書記退下去之後,付大木在南嶺縣一手遮天,一言九鼎,別説沒有人敢當面提出過反對意見,就是背後也沒人敢輕易地説三道四。

今天可好,耿中天敢當面頂撞,楊富貴敢不聽招呼,周宇寧敢陽奉陰違,陶玉鳴敢裝聾作啞,茅興東敢幸災樂禍,怪不得付大木像受了奇恥大辱,惱羞成怒。

薛金龍憤憤然,説:“大縣長,我看老陶説得對,必須殺雞儆猴了,要不然的話,真是無法無天了!”聽薛金龍贊同自己的意見,陶玉鳴又來了勁,他站起來,一拍間的佩槍,大聲説:“媽的,先殺一殺耿中天的威風。”周宇寧趕緊獻媚説:“對,還有那個楊富貴,也要給他點顏看看。”付大木終於冷靜了下來,他嘆口氣,説:“老周,老陶,我剛才有點動了,你們不要往心裏去啊。”周宇寧和陶玉鳴異口同聲地説:“沒事,沒事。”付大木滿意地點點頭,突然問道:“老周,下個月市裏有個領導幹部培訓班,你把耿中天的名字報上去。”周宇寧納悶地説:“大縣長,這次培訓是市裏為後備幹部準備的,機會十分難得,你不是説把名額留給白存禮嗎?我已經跟他説了。”付大木説:“換耿中天,我自有安排。”陶玉鳴忍不住嘴:“那不是太便宜他個狗卵子?”付大木冷笑道:“是不是便宜了他,學完了才知道。”周宇寧問:“那我怎麼跟白存禮解釋?”

“這還不好解釋嗎?”付大木説:“耿中天在常委會上那麼積極,楚天舒要把好機會留給他,這理由還不夠嗎?”周宇寧不敢再説了,答應道:“行,我馬上就把名字報上去。”付大木又説:“還有,今天會議上定下來調整的幹部,你在程序上拖一拖,暫時不急於下令。”陶玉鳴有些擔心地問:“老闆,未必還能有變化?”付大木瞪了他一眼,説:“怎麼?你怕你小姨子升不了?”陶玉鳴笑道:“嘿嘿,哪裏,哪裏。老闆重情重義,一定還想幫高大全爭取爭取。”付大木沒有回答,而是對周宇寧説:“老周,你先忙去吧。”周宇寧知趣地退了出去,心裏卻不是很,暗歎道:麻痹的,老子再怎麼表現,還是他媽的不如陶酒鬼和薛馬貼心啊。

周宇寧出去之後,陶玉鳴又問:“老闆,你真還要幫高大全一把?”付大木反問道:“老陶,你覺得這小子還有救嗎?”

“我看夠嗆。”陶玉鳴説:“如果舉報信的內容舒適,不被搞進去就算他走了狗屎運了。”薛金龍説:“大縣長,高大全真要被搞進去了,靠得住嗎?”高大全私設的小金庫,一部分被他挪用來花天酒地了,另外一部分,花在了付大木這夥人身上,要不,付大木憑什麼要幫他使勁。而且,薛金龍還擔心,高大全對他們的活動也略知一二,萬一扛不住胡説八道,那就被動了。

付大木陰森森的目光掃到了陶玉鳴的臉上,咬牙切齒地説:“老陶,金龍,你們晚上陪高大全整一頓,這顆棋子或許還能最後起到作用。”陶玉鳴沒明白付大木的用意,用眼睛去看薛金龍。

薛金龍似乎心領神會,很痛快地答應了。

付大木又問:“老陶,案子破得怎麼樣了?”

“老闆,什麼案子?”陶玉鳴一拍腦門子,説:“哦,你是説客運司機猥褻搶劫女乘客的案子吧?準備妥了,隨時可以破。”

“老陶,你抓緊結案,再讓周伯通加把勁,把先鋒客運先搞過來,必須讓楊富貴明白,他跳得越兇,有人就會死得越難看。”陶玉鳴大聲説:“好!”付大木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薛金龍搶着給陶玉鳴拉開了門,陶玉鳴出門,薛金龍點頭哈也要告辭,卻被付大木喊住了:“金龍,你留一下,”薛金龍知道付大木有話要單獨跟自己説,便把門關上,湊到了他的跟前,付大木附在薛金龍的耳邊耳語了一番,薛金龍聽着連連點頭,最後還不忘拍馬,把大拇指翹得高高的,衝着付大木重重地晃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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