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失我愛—&md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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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笑了,説,當然。
他在不經意間揮了揮衣袖,遠處的冰川被黑的閃電擊中。
他説,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我可以讓梭冰成為天下之王。
我説,我能打敗荒連嗎?
他説,能。當然能。
荒連死了,死於梅花蕊,他通體青黑,七竅充滿無法凝結的血污。
荒連死後,門戈把我帶到渡風殿。
他説,濯隱,你是一個不會説謊的孩子。你告訴我,你真的沒有殺荒連嗎?
我搖搖頭説,沒有。
門戈的臉突然變得鐵青,他命令我,把你的手抬起來。
我伸出雙手,神茫然地看着他。
門戈盯着我的袍袖看了很長時間。之後,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我也低頭看我的袍袖,上面的梅花蕊熠熠生光。顆數和我的年齡一模一樣。
從此以後,每個月圓之夜,我都要前往雪毫山,去見那個陌生人。而我每次去,他都會教給我一些莫北帝國以外的神奇幻術。那些幻術方法簡便,殺傷力卻強烈無比。陌生人不許我問他的名字,也不容許我和他學幻術的事情讓任何人知道。我樂於接受他這樣的條件,因為自從和他學習法術以後,我真的成了梭冰的保護神。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梭冰出現一點點危險,我都會及時地出現在他的身邊。那是無比快樂和幸福的時刻。我拉着他的手,傲視四方,受少女獨有的甜
在腳下淙淙
淌。
終於有一天,那個陌生人把我叫到他的身邊。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碩大無比的水晶球,讓我獲知了荒連的死因。梅花樹下,我和荒連發生了劇烈地爭吵,他按住我的頭,我拜服在他的腳下。他説,今天,我要讓你知道我才是王子。我怒不可遏,身體一旋,
離他的掌心,隨即,我
出幾顆梅花蕊,擊中荒連的要害。荒連恐怖地望着我,臉
由白轉黑,他揮了揮手,漸漸抹去自己在水晶球中的影子。
我突然發出尖叫,我大聲地説,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殺荒連。
可陌生人説,只有我知道,荒連不是你殺的。除了我,沒有人會相信你。
他拉着我的手,面向巍峨高聳的雪毫山,突然涕淚橫。他説,濯隱,你已經長大了,是該告訴你一切的時候了,一切?
陌生人説,是。是一切。我叫荊冽。是你的父親。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我仰起的面龐,又接着説,你不要驚訝,我是你的父親,是大滎古國巫術族的族長。我們的家族在遙遠的不商山,在歌舞昇平的樂陽城郊外,那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天上的星星比鮮花還多,我們居住在山谷裏,擁有無限的自由和快樂。可是有一天,這些都結束了,大滎古國的王決定誅殺我們,他害怕我們的至高無上的靈力威脅他的王座,害怕大滎古國有一天會成為巫術族的天下,於是,有了那場神鬼皆驚的屠戮。三千九百一十三名巫術族最優秀的巫術師被捆綁在太鎬宮外,數百名劊子手從清晨一直砍殺到黃昏,屍橫遍地,血成河,砍鈍的刑具堆積如山。那殘忍的場面無法用語言描述,無論時光如何飛逝,目睹這一慘狀的人都會把大滎古國王族的暴行鐫刻在心。在那場殺戮中,你的母親死了,你的叔叔姑姑死了,你的兄弟姐妹也全部殉族,只有你,一個剛剛出生的新鮮無比的生命,被我用靈力送到了莫北。這世界上惟一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眼中蓄滿了淚水。
荊冽問我,濯隱,我的孩子,你喜歡梭冰嗎?
我説,喜歡。
荊冽説,那麼我告訴你一個字,叫“愛”荊冽説,我還要告訴你另外兩個字,那就是“仇恨”在某種程度上“仇恨”比“愛”更重要。
寒冷和温暖在我的心底猶如兩道巨大的水錯在一起。
我站在一片慘烈的血泊中,眺望遠方紅的天空。在暗淡的星光背後,風送來巫術族孩子嘶啞的哭聲。潛伏在我生命裏十幾年的刀光劍影,瞬間幻化成現實。它們總能讓我在無比歡樂的時候領略悲傷的奔襲。我知道,那就是荊冽所説的仇恨。一個人心底的仇恨一旦爆發,就再也不能遏止了。
荊冽説,濯隱,我的孩子,你能叫我一聲父親嗎?
我沉默了半晌,猛地抬起頭,清晰地吐出了兩個字,父親。
他的臉上綻放出欣的笑容。
許多年後,梭冰問我,荒連真的不是你殺的嗎?
我委屈的淚水不能自持,紛紛滾落。梭冰笑了,眉高高地挑起,他説,你還記得嗎?荒連出事之後,父王把莫北宮闕中所有會巫術的小孩子都趕到了雪毫山。只有你和我被留了下來,你經常拉着我的手,去看渡風殿外的梅花,你一遍一遍地對我説,梭冰,請你相信我,我沒有殺荒連。你每次這樣説的時候,都會落淚。我就安
你,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是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都已經長大了,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我偎依在他的懷裏,傾聽他的心跳。梭冰説,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成為我的王后。然後,我們永遠在一起。
我説,我等着那一天,我們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