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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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碰到一羣人，熱熱鬧鬧，敲著鑼，打的鼓，好”派喧譁。

“走哇，走呀，走哇！”眾人紛紛嚷道。

他説有事，自個兒的事還沒辦。

“自個兒的事一.甚麼事也沒這重要！走，跟我們走，咱們大家夥一塊走！”

“幹甚麼去？”他問。

“哥們，看好子去，好子就要到來啦，接好子去呀—.你個人的那點事能有這重要嗎？”眾人推推的，興高采烈，排成大隊，呼喊口號。

“好子在哪兒呀？”他不由得跟著問。

“好子在前頭，説了在前頭就在前頭！説了在前頭，前頭就有！”眾人都説，越説越起勁，越説越有信心。

“誰説的前頭就有好子？”他被人推推，不由得邊走邊問。

“大家説有就有，大家夥都説，不得錯，跟咱大夥兒走，好子肯定在前頭！”眾人高唱好子歌，越唱神越昂揚，越唱士氣還越高漲。夾在眾人之中那他，也不能不唱！要不唱，左右懷疑的目光便都朝他望。

“喂，哥們，你怎麼啦？有病是不是？你啞巴啦？”他要表明沒有天生的缺陷，只好隨同眾人高歌，要唱還就不能不合拍，不能不跟上眾人的腳步，漫半拍鞋跟便踩掉。要再貓到眾人腳下去提鞋，那眾腳可不得從頭上過？掉了的創好由它掉了—一隻掉了鞋的腳叫眾腳踩了，還有一隻腳就只好跳，顛顛跛跛，好歹得跟上趟，跟上眾人齊聲唱，高聲唱頌好子歌。—“好子在前頭，好子就要到來啦，好子還就是好，好子永遠水遠在前頭！”倡場越昂，好子就變得越好，好子熱滾滾，越唱越熱乎，好子來得就越早。

“好子就要到來啦！接好子去呀，為好子戰鬥！為好子去死也在所不惜，”眾人都得了熱病，發了瘋，他還不能不瘋，不瘋也得裝發瘋。

“不好啦，開槍啦！”

“誰開槍了？”

“前面開槍啦？”

“胡説八道！前面是好子，能開槍嗎？”

“塑料子彈吧？”

“放焰火呢？”

“曳光彈！”

“啊”

“見血了？死人啦！”

“為好子衝鋒，為好子陷陣！為好子犧牲也無尚光榮！做好子的烈士！烏啦”眾人萬萬想不到，衝鋒槍和機關槍一陣陣掃和點，點和掃像是炒豆，又像放鞭炮。眾人如喪家之犬，四下紛紛逃竄，死的死，傷的傷，沒死沒傷的趕緊作鳥獸散…

他總算躲到個槍子打不到的死角，有點動，有點哀傷。漸漸又聽見遠遠的人聲，沒準又是＊羣人，也敲著鑼打的鼓，隱隱約約也像在喊口號。細聽，好像也説的是好子，再聽又像在爭論，好子要來，不，一時半時來不了，可總會來的，好子不可能不來，早晚要來到…他趕緊走開，好子也令他害怕，好子到來之前，寧可先溜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