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老天漫漫長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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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莐夾在中,臉一陣青白。該如何形容陳莐此刻的心情?像是做錯事的小學生,手足無措,而她明明沒有做錯什麼事。對視片刻,莫剛舉步走到陳莐身旁“莐莐,怎麼這麼晚才下班?等你好久了!”然後看也不看魏子風一眼,逕自拉着陳莐往街上走。手,很刻意的攬在她的上。

“陳莐!”魏子風叫住她。

“明天早上九點的特別彙報,別忘記,要準時到。明天見!”仍然是厚實温暖的聲音,故意將…明天見…三個字,加重語氣。語畢,轉身走回辦公大樓,僵硬的面容上,浮現一絲失望的,受傷的情緒。眼神卻是透着堅決。大街上…陳莐和莫剛拉扯着,文件夾散落一地。

“我要坐捷運!”她的臉氣的發紅。

“我的車子就停在路邊,警察馬上就要來抄牌了!”

“不關我的事!放手!”她又氣又急。莫剛明明答應,上班時間不打擾她,包括不會出現在她工作的地方。説話不算話,這算什麼?他總是,能算準她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彷佛,她永遠逃不,他的掌握。這種覺,讓她抓狂。

“放手,”她冷冷地揚着頭。

“不放手我就大叫,這是大馬路…”莫剛累積一整晚的悶氣,幾近瘋狂。

一整個星期,他的情緒低落。這些年來,他從來沒有為任何人,女人,這樣牽腸掛肚。她是他生命中的異數,不動聲的,繚動他空虛的,內心深處的琴絃。

她親口許的諾言,週末一定會陪他。現在,星期五的晚上,不是週末嗎?等了她一晚上,卻是這樣大吵大鬧。

究竟是為什麼?為了那個稚氣未的白面書生?不由分説,暴的將她拉到騎樓下,壯碩的身體緊緊的把她抵在牆邊。

就着微弱的燈光,目光灼灼、定定地盯着她,不發一語,表情凝肅。莫剛不説話的時候,反而有一股攝人的氣勢。

如猛虎將出閘,不怒而威。一陣寒意由背脊升起,陳莐安靜下來,臉鐵青,心裏千萬個不情願。頭抵着她的額頭,莫剛的聲音很輕很柔“莐莐,想你,很想你,很想很想你…”原本充滿怒氣的眼神。

頓時柔軟,怔怔的看着他。幾不見,怎麼覺得他好像清瘦了一些?本來就冷峻的臉龐,更加輪廓分明。輕柔的擁她人懷,他深深地吻住她。熾熱的嘴,不容她抗拒,不容她息。

彷佛掉進無邊無際的海洋,她的心越沉越深…這個男人,她要拿他怎麼辦?不停的説想她,卻…從來不曾説過,他愛她…***星期五的夜晚,上了一星期的班,應該是放鬆心情,享受週末吧。陳莐顯然不是這樣認為。她堅持要回家繼續加班,準備隔天會議的資料。

“不能去你家,我不能專心工作。”陳莐斬釘截鐵的説。

莫剛無論如何,一定要陳莐晚上陪他。他發誓,近乎毒誓,絕對不干擾陳莐工作。半哄,半威脅,終於陳莐打電話,跟母親説她今晚不回家,要在盈盈家過夜。看見他角掛着得逞,滿意的笑容。

她在心裏嘆息。車窗外閃過一個歌劇的廣告看板,歌聲魅影。看板上,一個愛得自私而熱烈的狂人,擁着一個被同情及愛情混淆的純真女人。

帶着面具的惡魔格扭曲而殘忍,面具下卻隱藏着一顆渴望被愛,脆弱的心。真的有這樣的愛情嗎?愛的如此深,相互糾纏成一個死結,至死方休。

“莐莐,”莫剛把車停在超商門口“沒吃晚餐吧?我去買些吃的,你在車上等。”凝視着他的背影…這樣的夜裏,有人想你,念你,為你準備食物…是不是,也是一種幸福?回到莫剛家,莫剛自告奮勇,到廚房去吃的。陳莐把文件夾,一股腦兒全攤在餐桌上。

拿出筆電,埋頭工作,全心全意的。莫剛動作很俐落,微波加熱的義大利麪條加生菜沙拉,端到餐桌前。

“放在茶几桌上,別髒我的資料。”長髮垂着半邊臉,陳莐連頭都不抬。

碰的一聲,盤子被莫剛用力的,甩在茶几上。真心想摔盤子,莫剛從來沒有如此憋屈過。今晚他已經讓步很多了,這個女人,為了她那了不起的工作,竟然把他當空氣!

拽着她的手,硬把她從文件堆裏撈出來,把她按在客廳沙發椅上。

“吃飯。”莫剛把叉子遞到陳莐手中。

“呃…”陳莐遲疑的看着莫剛。

“義大利麪條,不喜歡?”

“沒有筷子嗎?”

“義大利麪條用筷子吃?”

“嗯,在家裏我只用筷子吃飯,習慣了。”陳莐説的理所當然,站起身要往廚房去。

“我去拿!”莫剛搶先往廚房走,嘴角一抹燦爛的笑容。家裏,她説這裏是她的,家!從來,莫剛不喜歡週末。

他不是把自己灌醉,就是是隨便找個女人在酒店裏廝混。家,只是冰冷的四面牆,和一堆沒有生命的傢俱。

今夜,這個冰冷的單身公寓,忽然温暖起來,那是一種…幸福的覺?吃飯間,莫剛的手機響了。看着來電顯示,拿着手機莫剛往卧室走。輕輕關上房門。

“喂?天?怎麼會這時候打電話來?”

“剛!後天我要飛去你那兒!你有空來接機嗎?”一個男人的聲音。

“突然為什麼要來?”語氣冰冷,顯然不是很歡

“剛,小鈺想復出…”

“不要跟我提她。管你自己的事就好,閒事少管!”莫剛對着手機大吼,惡狠狠的關上手機。深鎖着眉頭,陷入沉思。一直到陳莐來敲門。回過神,莫剛臉上恢復平靜,緩緩打開門。

“我的筆電快沒電了,你有充電器嗎?”陳莐神一片焦急。筆電?要這麼緊張嗎?

“充電器…家裏沒有。”角揚起一抹笑,把她拉進房裏“反正筆電沒電了,可以不工作了,嗯?”

“送我回家。”陳莐甩開他的手,面清冷的往外走。***“充電器…家裏沒有。”角揚起一抹笑,把她拉進房間裏“反正筆電已經沒電了,可以不要工作了,嗯?”氣惱的瞪了他一眼,陳莐甩開他的手“送我回家。”面清冷的往外走。

“莐莐,”莫剛叫住她,沉聲問道“工作,有那麼重要嗎?”

“很重要,”她點頭“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深邃的眸子一眯,隱隱有怒氣即將爆發。

嘴角幾次動,終究是忍住了,從屜裏拿出充電器,往餐桌上用力一放“我去洗澡,你就樂在工作吧。”聲音緊繃,強壓着滿腔怒火。

浴室裏,莫剛的自制力,完全崩解。把花灑開到最大,任水劈天蓋地,朝着臉沖刷下來。沐浴的蓋子也跟他作對,怎麼都打不開。

大吼一聲,他狠狠把瓶子往牆上摔去,塑膠瓶在牆上炸開了花,沐浴沿着牆面緩緩下,空氣中頓時瀰漫着,濃濃的薰衣草香。薰衣草香,悉的,記憶裏折磨得他發狂的幽幽清香,他閉上眼睛都可以聞的出來。

有些記憶,深印入骨血,一輩子都不會忘。曾經,多年以前的那個她,和他,就是在這樣香氣漫舞的氤氲中,繾綣恣意,互許天長地久。

那個她,也説過同樣的話…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她説,成為一顆閃亮巨星是她的夢想。

她説,給她時間,相信她,等她。熾熱的目光中閃耀着熱情。他給了她一切。盡全力捧紅了她,全心全意的相信她,甚至容忍她的緋聞,直到有一天,她來到他面前,哽咽着説她要結婚了,要退出歌壇,嫁入豪門。

他不能相信她的背叛“你的夢想呢?你熱愛的歌唱呢?”她淡漠的説∶“那些都不重要,我只想嫁給一個愛我的人,有一個温暖的家,穩定的生活。”眼睛佈滿血絲,他捏着她的下巴説∶“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任何男人擁有你,我,一定會讓你一無所有。”他説到做到。六個月後,她離婚,在歌壇消聲匿跡。陳莐和她很像。看似柔軟的內心裏,隱藏着不受控制的叛逆。莐莐…他該如何對待她?陷的越深。

只是將彼此捲入更深的自毀。他不想,重複同樣的故事,但是,深陷的心,繾綣過,纏綿過,如何能被控制?莫剛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陳莐仍然眼睛盯着筆電,手在鍵盤上忙碌着。

看看牆上時鐘,將近‮夜午‬十二點。走到她身後,俯下身,環抱着她的肩,在她的耳邊低沉的問∶“很晚了,還不休息?”她抬頭朝他笑了笑,繼續低頭,看着筆電。

臉頰貼着她的頭髮,他的舌頭,在她的耳垂上輕輕的廝磨着,親暱的舉動,明顯的暗示着他的意圖。她偏轉過頭,望着他,無奈的,帶着一絲抱歉∶“莫剛,明天早上九點我要開會,很重要。今天…真的不行…”他望着她,眼神深邃而莫測,沉默片刻後終於開口∶“想喝咖啡嗎?還是茶?”轉身要往吧枱走。她的手,輕柔的拉住他,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很輕淺,很深情。

“明天,明天晚上,一定陪你…”眼眸裏,閃過一絲笑意,好吧!一個晚上,他可以等…***一大早,六點半,陳莐就醒來準備去上班。莫剛在沙發椅上醒來的時候,陳莐已經穿戴整齊要出門了。

這女人究竟那筋不對?莫剛睡眼惺忪,在心裏咒罵着,昨晚陪着她,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着了,她昨晚到底幾點上牀?還是熬通宵?真是個瘋女人!

“我送你,等我一下。”莫剛把她擋在門邊,摟着她的,心裏隱約有些心痛。做什麼事都拼盡全力,她纖細的身軀能承擔多少負荷?

“不要,我可以搭捷運。”踮起腳尖,在莫剛額頭輕輕點了一下,微微一笑,轉身開門離去,看着她離去後空曠的客廳,莫剛再看看牆上的鐘,七點剛過,老天!漫漫長,他要如何打發?八點半,陳莐就已經坐在辦公桌前,準備好彙報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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