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奇妙的加工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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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羅傑説:“我剛剛懂得了,不能人家説什麼就信什麼。比如説,關於炮彈和魚叉吧。那玩意兒早過時囉。這些捕船上用的是電魚叉。所以嘛——你要是整天貓在甲板底下睡大覺,就別指望瞭解新鮮事物了。”哈爾撲過去抓他那淘氣的弟弟,一心想打他的股。但他渾身虛弱無力,連腿也挪不動,弟弟沒費什麼力氣就躲開了。炮手和拉姆齊船長哈哈大笑。

“是呀,”船長説“現如今一切事物都變得很快。你要想看看快到什麼程度,就瞧瞧他們怎樣完成這條鯨魚的加工吧。”人們正在給羅傑的鯨魚剝鯨脂,就像剝香蕉似的。由機器控制的鯨脂鈎扎進魚皮鈎牢,然後,把大條大條的鯨脂撕下來。刀子把鯨脂條切成大約1.2米見方的塊。鈎子鈎住塊,把它們拖進甲板上的一些裏,那些的模樣很像特大號的下水道井口,鯨脂從口落到甲板下面的煉油鍋裏。

忽聽得一聲吶喊,絞車吱吱尖叫着,跟火車車廂一般大的鯨魚被翻了個個兒,就像翻煎餅一樣輕巧。於是,鯨魚另一邊身體的鯨脂也像那一邊的鯨脂一樣被剝了下來。

又一陣機器轟鳴,剝過脂的鯨魚就蹦蹦跳跳地穿過一條隧道被送到前甲板——船長説,船員們管這條隧道叫地獄之門,因為隧道里老是煙霧滾滾,震耳聾。

前甲板上的機器更多,它們切起來比我們切火雞快得多。前甲板上的也更多,鯨通過這些落到下面。鯨魚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有自己的,每個下都有一台專門處理這一部位的機器,不能錯。

成噸重的鯨肝落入甲板下的肝加工車間,腦垂體則落入另一個車間,加工胰臟的又是一個不同的車間,如此等等。鯨的每一個部位都落入專設的內,化工專家自會知道該如何處理。5分鐘之後,那麼一條巨鯨就剝剩下一副骨架子了。

骨架子也不會費。巨型電鋸會把巨大的骨架鋸開。鋸好了的一塊塊骨頭扔進熬骨鍋裏熬油。每把電鋸都足有4.6米長。熬過油的骨頭就用來磨成骨粉。

從羅傑的鯨魚彼拖上船起到它完全加工完畢,只花了半小時。

“24小時內,我們能加工48條鯨魚,”般長説“每條30分鐘。這艘船上的機器共重1萬噸。大多數機器你們都看不見——全在底下呢。在割鯨脂台下頭還有兩層,裏頭全是加工車間和試驗室。船上還有一個海水淡化車間。煉油鍋要用大量的水,而且必須是淡水。我們把鹹水上來,以每天2000噸的速度把它轉化成淡水。想到駕駛台上去看看嗎?”他們登上駕駛台,那上頭的奇妙東西就更多了。一台自動導向儀使加工船始終保持正確航向。一面雷達熒光屏把60公里範圍之內的一切都顯示出來。一台迴音測深儀顯示着船下的水深。一部內線電話使駕駛台能與船上任何地方的任何人通話。無線電話可與外界作長途通話,船長可以利用它與任何一艘捕船的船長或直升飛機的駕駛員聊天。不僅如此——要想與住在地球另一面的倫敦的船主通話也一樣方便。

駕駛台甚至能接收來自鯨魚的信號。有時候,捕船捕殺鯨魚以後並不立刻把它拖上加工船,水手們把一部小型無線電發報機到鯨皮下,讓魚漂在海面上。發報機不斷地發信號,加工船駕駛台上的一台儀器會接收這些信號。這麼一來,加工船就能隨時知道漂在海面上的鯨魚的確切位置,以便在適當的時候把它上船來加工。

兩個孩子正埋頭研究這些奇妙的器械,另一名參觀者突然出現在駕駛台上。那是格林德爾船長。

“我要見船長。”他怒衝衝地説。

“你正在跟他説話呢。”拉姆齊船長説。

“閣下,我是格林德爾船長,三桅帆船‘殺人鯨’號上的最高長官。我是來要求起訴的。你要是不馬上答應我的要求,我就到警察局去告你。”拉姆齊船長驚訝地看着這位怒髮衝冠的格林德爾船長。他的捕船救了這個人和他手下那班奄奄一息的船員。他還以為格林德爾是上來向他表示謝的呢。然而,他不但沒有表示謝,反而對他大加責難甚至進行威脅。無論他有什麼理由,他的舉止都是魯無禮的。不過,拉姆齊船長沒有以牙還牙,他的回答是平靜而彬彬有禮的。

“格林德爾船長,您的遭遇非常不幸。能給你們提供幫助,我們到十分榮幸。還需要我們幫你什麼忙,只管告訴我們。”

“我馬上就會讓你知道,”格林德爾氣地説“你要是不按我的話去做,我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好了,我的船長,”拉姆齊和顏悦地説“我知道你受的罪太多了,你的神經緊張不安。你先放鬆一下再告訴我要我幫你什麼忙,好不好?”

“放鬆一下,這傢伙説得倒輕巧!放鬆!”格林德爾吼道“這事情不處理好,我是不會放鬆的。我的船沉沒了,我們得上救生艇,這你很清楚。但我敢打賭,那幫卑鄙小人並沒有把事情全都告訴你。他們不會告訴你他們暴動了。他們不會告訴你,他們把我,他們的船長,關進了閉室。他們不會告訴你,是他們的疏忽大意導致船的沉沒。他們不會告訴你,就在此刻,你救上船的是一夥叛匪。”

“唔,事實上,”拉姆齊船長説“你的二副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告訴我了——當然,那只是他的一面之詞。”

“那麼,你幹嘛還要為他們提供柔軟舒適的牀鋪,還要好飯好菜地款待他們?你幹嘛不把他們關起來?為什麼還讓你的醫生小題大作地為他們瞎忙乎,好像他們是一羣天真無的嬰孩而不是一夥窮兇極惡的暴徒?”

“第一,”拉姆齊船長説“我們沒有閉室我們不需要閉室。第二,暴動發生在你的船上,那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當然,我願意給你一切合情合理的幫助。依我看,你該乾的第一件事是通知船主。船主是誰?”

“聖海倫娜的凱恩捕鯨公司。我要給凱恩先生髮電報——非狠狠告他們一狀不可!”

“你不但可以給他發電報,還有更快捷的辦法,”拉姆齊船長建議説“你可以跟他通話。”

“通話!聖海倫娜跟這兒隔着半個地球,你懂嗎?”

“這我當然知道。”拉姆齊拿起電話對他的總機説“呼叫聖海倫娜的無線電台,請他們接凱恩捕鯨公司凱恩先生。這兒太陽已經落山——那邊正是凌晨。必要的話,把他從牀上叫起來,事情很緊急。”在短得令人難以置信的時間內,格林德爾船長已經在與凱恩先生通話了。誠如他自己説過的,他狠狠地告了他手下的水手們一狀。他説的話有一些是真的,但大部分是假的。

他談到了暴亂,但對導致暴亂的那些事件卻隻字不提——比如他的種種暴行,他鞭答水手,他對羅傑這樣一個孩子非常苛刻,他用纜繩把老帆工拖在船後以至他葬身鯊魚腹中。

哈爾在一旁聽着,船長提到他的名字時説的話使他大吃一驚。他被説成是煽動暴亂的首犯。是他,格林德爾説,煽動水手們起來暴動,應該第一個被處以絞刑。哈爾曾當面説他沒有能力指揮管理一艘船;在角鬥中,他又打敗了他;最糟糕的是,是哈爾把他從即將沉沒的船上救了出來。格林德爾這種小人本不知為何物,救他的命的竟是他的敵人,他對此耿耿於懷,他當然饒不了哈爾。

報告完後,他開始聽凱恩先生作指示,他忽而點頭,忽而嘟嘟噥噥,接着,又再次點頭,臉上震出陰險的獰笑。放下電話時,他出心滿意足的神情。

“現在我命令,”他説“逮捕所有叛匪。對亨特要採取特別措施——單獨監。只要可能,我就把他們通通押回檀香山,當着英國領事的面進行聽證審訊。”他齜牙咧嘴笑得很開心,他的鬍鬚豎起來,活像一臉黑針。

“實際上,他們已經等於被判絞刑了。”

“説到逮捕,”拉姆齊船長説“我幫不了你的忙。我只能向你保證他們下會逃離這艘船。至於運輸工具,我可以提供。等你手下的人一康復,能夠起程,我就把你們全都安置在我的一艘捕船上,送往檀香山。那地方不算遠——船速15節,用不了兩天就到了。你可以用無線電話通知檀香山警察當局,讓他們到碼頭上去接船,然後,把你的那些叛匪們監起來,直到舉行聽證會為止。我已經盡力給予你我所能夠給予的合作,我希望你理解這一點。

“格林德爾只是一個勁兒嘟噥。他用傲慢的目光掃視着位姆齊船長和他的客人。當他跺着腳離開駕駛台時,人們還聽到他在咕咕噥噥:“就等於已經判了絞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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