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魔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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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他們都死了…”看着張若寒那異常憔悴及慘然得毫無血的面容，陳恆心中也是一片黯然，上前拍了拍他的腦袋，安道:“人死不能復生，漫漫修煉途，什麼事情都會碰到。如果你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須堅強起來，做個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聽着陳恆的話，張若寒似有觸，眼神也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很快，他眼中的黯然已經盡褪，向着陳恆點頭道:“我明白了，陳大哥，謝謝你。”陳恆搖頭，再次拍了拍他的腦袋，微微有些嘆息。

就在這時，地平台上的結界光芒突然律動起來，陣中傳來一道極其虛弱的聲音。

“既然是你歸來，看來影魔已經死了！”那聲音一出，陳恆等人馬上分辨出是屬於張華宇的。

“你還沒死？！”張若寒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眼中又再次被仇恨佈滿，只是想到之前陳恆説過的話，他又強自忍住心中怒火。

剩下的那幾個張家子弟，微微錯愕了一下，隨即臉上也閃現着怒。

他們已經從張若寒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而且張家鬧到現在這樣的結果，張華宇這個家主有着無可推卸的責任。

身為張家僅剩的幾人，他們必然要站出來，為張家死去的人討一個公道。

説話間，結界光芒波動更加劇烈，很快便是開始消散，陣法大開，出了平台上一片如煉獄般的景象。

眾人沒有猶豫，直接踏上平台，一眼看去，滿地家族子弟屍骨，全部乾枯，連血都不存在，那些以往悉的面孔卻是再也認不出來。

回想着以往的一幕幕，包括張若寒在內，幾名張家子弟身心都在劇烈顫抖，面上血盡褪，眼中怒火不斷攀升。

在那些枯骨中，平台的正中處，張華宇盤坐於一塊五彩石上面，對於張若寒等人憤怒的神情視若無睹，反而看向陳恆，臉上帶着解的笑容。

地法陣，不僅取了所有張家剩餘子弟的生機，就連張華宇自身也無法倖免。

眾人之所以能認出他是張華宇，只不過因為他的衣服還在身上，聲音也未曾改變。

但身上血早已經被陣法汲取，眼眶深深地凹了進去，整個人看起來幾如枯骨，完全剩下皮包骨頭。

血的潰乏，也讓他生機虛弱到了極點，之所以到現在還撐着，或許是因為心中還有着什麼放不下的。

看到他那枯槁的樣子，就算張若寒心中再有恨意，訴責的話一時間也是説不出來。

陳恆踏步上前，看着張華宇的樣子，眉頭微皺，喝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了抵抗影魔，不僅葬送了整個張家，連自己的命也搭上。難道所有人的命在你眼裏就如此一文不值？”陳恆完全不懂，張華宇即便打不過影魔，也完全有能力帶着張家的人退出張家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是整合了勢力，回頭再與影魔戰過便是，何至於發如此惡毒之陣法，與影魔硬拼到底。

陳恆的問題，也是張若寒等人急知道的，在第一時間，他們便是紛紛凝神注視着張華宇。

雖説在這種時候，不管張華宇説什麼也無法減輕他們心中的怒意，但就算再怎麼窮兇極惡之人，臨死之前也是有權力把話説清楚的。

目光從平台上的眾屍骨上一掃而過，張華宇喉嚨深處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那笑聲刺耳異常，直如鬼魅，讓周圍眾人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心中一陣不舒服。

“為什麼？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們都不懂的！為了天下蒼生不受荼毒，又何惜我張氏一族！”説到最後，他那沙啞的聲音突然變得高昂起來，一身大義凜然，正氣浩蕩，整個人看起來便如之前陳恆所説的，頂天立地！

張華宇的轉變讓得眾人一陣錯愕，從對方的語氣以及散發出來的氣息來看，他的樣子絕非作偽。可是，到底是什麼，需要讓他如此搭上張家界。

沒等他們發問，張華宇指着座下五彩石道:“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嗎？在這塊石頭下面，鎮壓着一扇魔門，影魔之所以到來，為的就是它！”魔門之事，別説陳恆不清楚，就連張若寒等張家子弟也未曾聽説過，聽張華宇這麼説，張若寒忍不住冷聲道:“你説有就有，如何證明？更何況，就算魔門又如何？難道這扇門比起張家上下數百條命還重要嗎？”張華宇並沒有理會張若寒的喝問，而是嘆息道:“張家歷代族長，無論修為高低，皆不得長壽，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正是因為他們將自己的血都奉獻了出來，用來鎮壓此門。”

“張家之所以比一般家族強大那麼多，出了那麼多高手，也是因為受到魔門氣息的影響，體內能量產生了異變。但也因為魔門的存在，束縛了張家的發展，讓我們始終無法與真正的大勢力相比，神將名頭一直無法從我們這些後代子孫中傳揚出去。”微微瞥了張若寒一眼，張華宇繼續道:“你以為，心經真的是桎梏張家發展的關鍵麼？憑我們這些年的積累，即便沒有心經，卻也不至於躲在這一隅之地。”到了這時，陳恆多少有些覺，從一開始見到張華宇，他就一直在仔細觀察這個張家家主，但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態，張華宇始終未曾有過閃躲之意，也就是説，他所言句句出自肺腑，不管對還是不對，至少在張華宇自己看來是這樣的。

從他的話中，也不難看出，底下鎮壓着的魔門威力有多大，拖住了無數代張家家主，桎梏了張家發展，若是讓影魔得到，或許這天下間又出了一代絕世魔頭。

當然，陳恆對於張華宇的看法還是有所保留的，畢竟到得現在，一切都是張華宇的片面之詞，沒有依據之事，誰又能證明是真是假？

陳恆沉默，張若寒卻忍不住喝問道:“説來説去，也不過是一件擁有魔力的物件，我不相信歷代族長會如此短視，為了一件物品，甘願搭上張家的前途。你這不過是在為自己的罪責尋找藉口，難道憑藉這幾句話，就想將一身罪孽推乾淨麼？”在他想來，就算底下鎮壓的真是魔門，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之事，魔門畢竟是魔門，比張家數百條人命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又有什麼人會為了這樣一個物件，搭送一整個家族的呢？

而且他們還不是為了利益，只是不想看到魔物出世而已，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在張若寒看來就是天大的笑話。

另外三名張家子弟嘴上不説，心裏想的也是與張若寒一樣。

張華宇對這些憤怒的目光並不在意，甚至對於張若寒的喝問，也是認同地點了點頭，道:“你説的沒錯，我確實是一身罪孽，但我並不後悔，就算再讓我選擇一次，我也同樣還會如此。”陳恆皺了皺眉，這張華宇看起來確實正直，但卻似乎太過食古不化了，就算他説的一切都是真的，這世間之事也有萬般解決之道，又何必執着於以一己之力扛天下大任呢？

“就算如此，你何不把此事公佈，邀請廣大修煉者，集眾人之力解決？”面對陳恆的問話，張華宇卻是忽的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不屑，淡淡地瞥了陳恆一眼，説道:“如果能這般做，你以為張家如此多代族長會沒人踏出那一步麼？説到底你們都是太年輕了，目光短淺之至！魔門誘惑之大，絕非你們可以想象，一旦公佈，不知道會引來多少覬覦，到時候，張家無數年的堅持都將付諸水！”對於張華宇那不屑的語氣，陳恆卻是沉默了，心中沒有半點兒怒火，這件事確實是他想得太簡單了，稍頃，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這魔門究竟有何作用？”張華宇也沒有隱瞞，直言不諱道:“此門作用有二，一觀想，近距離面對，心中有疑問者，或可得到解答。一魔氣，門內散逸之氣極其龐大，收之後，可練成無上魔功。”

“張家鎮壓十數代，總會出現不肖者，曾有人藉此練功，險些解除鎮壓。一旦讓魔門出世，天下便將大亂。不是危言聳聽，此門深不見底，內中隱含氣息極其龐大，如若破土而出，便有萬物被噬之險。”説到這裏，他又瞥了張若寒一眼，淡淡道:“歷代不肖者，以我那不成器的兄長為最。”

“你胡説！”本來大家已經漸漸接受了張華宇的故事，但當他提及到張若寒的父親，張若寒還是忍不住跳了起來，就像被踩到痛腳一般，頓時向張華宇怒目而視。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轟隆隆！整座山體毫無預兆地震盪起來，地平台也在這震動之中迅速龜裂，無數碎石翻飛，黑氣從裂痕中不斷湧出。

整個場景，看起來就像是有人從山體內部，準備硬生生地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