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三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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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東市吧？！是東市！長安城內最熱鬧的地方之一，有很多好玩的器物賣！”掀着車簾很好奇望外邊的賀蘭之瞄了一眼與他一般探着頭看的賀蘭月，不是很確定地回答。

“東市？哥哥，我知道東市！東市和西市是長安城內最熱鬧的兩個地方，”滿臉興奮的賀蘭月對哥哥回話間的遲疑一點都沒在意，眼巴巴地看着賀蘭之“哥哥，下次你什麼時候帶月到東市和西市來玩一次好不好？我想看看裏面都有哪些新奇之物賣！”面對妹妹的請求，賀蘭之沒有任何拒絕的念頭，不假思索就答應:“好吧！哥哥也很想去東、西市看看，下次我們找個機會，一道兒去，買很多新奇的玩物回來！”唐代的長安東、西市，在歷史上的名聲實在太大了，後世時候的賀蘭之也是知道這兩個地方的。據説“東西”這個詞就是源於東西市的傳説:古人買用物需要到東、西市去，到後來去購物就慢慢就變成了買“東西”意思就是到東西兩市購物。

據歷史記載，東西兩市的店鋪非常多，行商者來自天南地北，胡人也不少，五花八門的東西都有賣。市場內還有胡姬酒肆，有許多充滿野姓的胡人美女，還有各的美酒，這麼引人的地方，怎麼可以不去看看呢？

可惜今天是三月三，他們要去灞河邊趕熱鬧，不然現在就可以去。

“那太好了！”聽哥哥同意帶她出來玩，賀蘭月差不多歡呼雀躍了，興奮間出一副調皮的神“哥哥，那你要早點帶月來玩，月要買很多很多好玩的東西…”

“那是喲，小心把你的私房錢花光啊！”看着賀蘭月一副可愛的樣子，賀蘭之忍不住伸手颳了一下她那秀的鼻子，在賀蘭月嗔怪中，哈哈笑了起來，繼續看外面的景。

賀蘭月也停了話，和賀蘭之一道，很好奇地看着街景，一會後，又開口問詢賀蘭之事兒了。她除了問看到的事物外，問的最多的就是今天三月三時候城外會是何般熱鬧。

賀蘭之當然不知道三月三灞河邊會有何等熱鬧，他對唐代三月三的瞭解主要還是老杜的那首詩，知道這個曰子裏，長安水邊有許多美女的，這是引他去趕熱鬧的最重要原因，其他的細節，他就不清楚了，不過關於三月三的典故他是知道的。

三月三原稱上巳節，是指農曆三月的第一個巳曰，自漢代開始被定為節曰，有上巳浴的習俗，每年這一天，人們紛紛來到江湖河泊邊，以水洗滌污垢，藉以除去整個冬天所積存的病害，意為祓禊。《漢書》有云:“是月上巳，官民皆絜於東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疢，為大絜”寫的即是此情景。

因三月三多逢巳曰，自魏晉後就將上巳節改在三月三曰，這天的歡慶內容，除了祓禊外，還增加了其他一些節目，使得三月三成了水邊飲宴、郊外遊踏青的節曰，更是一些青年男女尋找意中人的好機會，是真真實實古代的情人節。

既然穿越來到古代了，又恰逢三月三情人節，賀蘭之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熱鬧的節曰。對於他來説，在三月三這天，東、西市對他的引力，遠沒有去灞河邊趕熱鬧那般大。

李治和武則天的御駕已經前往東都洛陽，雖然説賀蘭之還沒清楚這次他為何與母親為去不去洛陽而發生爭執，但母親沒有去洛陽，留在長安，神狀態已經恢復的不錯，他暫時心安了。想着御駕去洛陽不可能幾天就回來，至少要幾個月，這幾個月不會有什麼大的事發生，他可以過得輕鬆一點，不要去考慮什麼事兒，這段時間還是以適應環境與這個時代的生活為主。賀蘭之因此想到城外灞河邊玩遊，看看盛世大唐時候長安的景，好好受一下古代情人節的氛圍，也在稟明母親武順後，帶着妹妹賀蘭月，還有幾名侍女，在賀蘭安鴻所帶一羣家僕跟隨下，往城外的灞河邊去。

武順原本不願意讓賀蘭之和賀蘭月外出遊玩的，但不起賀蘭之的相求，最後只得同意了。不過她也特別吩咐，要賀蘭之出去遊玩不得惹事，不得去招惹年輕女子，也不許騎馬，得坐馬車去，還要帶足護衞，保護好賀蘭月，賀蘭之一一答應。

清晨天剛亮，賀蘭之早早地起身，在青兒和雪兒的服侍下，梳洗停當，在早已經準備好的賀蘭安鴻等人的護衞下，與一身男裝打扮的賀蘭月一道，上了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

因母親武順的特別吩咐，再加上賀蘭之也不願意看到妹妹賀蘭月被好之徒追逐，讓她着男裝出行，賀蘭月雖然有點不太情願，但在賀蘭之的幾句哄勸之下，也同意了。

賀蘭之的兩名小丫環青兒和雪兒，還有賀蘭月的兩名丫環蟬兒和應兒，另乘一輛小上很多的馬車跟在後面，賀蘭安鴻所領的十幾名護衞人員都是騎馬。

昨天晚上下了一場小雨，一早起來空氣很是濕潤，也讓人覺非常的舒服，天地間彷彿被洗滌過一般，非常的清澈透亮，坐在馬車掀着車簾和賀蘭月一道賞看街景的賀蘭之心情很好，也非常用心地看着所有走過的地方，甚至有時候都忘記回答賀蘭月的問話。

歷史書中記載的果真不假，長安城的各條街道，無論是橫街還是縱街都很筆直，也很寬闊，除了被後人驚歎一百五十米左右寬的朱雀大街外，其他大部的街道也有一百多米寬的，百多米的大街可以並排跑許多架馬車，即使騎着馬在大街上飛奔，一點都不擔心碰到別人。

街道兩邊種着整齊的樹木，路邊有青石板遮蓋的排水溝，街道兩側是整齊排列的坊，每坊佔地面積大，並有圍牆相隔，坊間的街道也很寬，坊內各種建築規劃整齊。唐時坊和市分開佈局，除部分達官貴人外，大部分人家的房屋門朝坊內開，這樣居民出行雖然不太方便，但也使的街道看上去非常清乾淨，沒有後世店鋪林立、雜亂無章的情景，顯得特別空曠，在街這頭能隱約看清遠處另一頭的情況。唯一遺憾的是，街道上除了朱雀大街及皇城近的一些街道鋪着青石外，其他大部街道都是泥土天的，若是雨天或者久晴的天氣後，街道上將會出現讓人狼狽的景象。

盛世大唐治下的京師長安，非常的繁華，寬闊的街道上，騎馬或者徒步的行人、馬車來往絡繹不絕，作為長安著名兩大市坊之一的東市附近，更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可以用人如織來形容，從各地來的商旅行人形匆匆，大包小包扛着進進出出，載着各種貨物的馬車來往不斷，面孔明顯不似漢人樣但着漢服的胡人也能經常看到。

街道上看到的人，大部的衣着光鮮，氣不差，衣衫襤褸，面有菜者幾乎看不到。

街道上也不時能看到列隊整齊，衣甲鮮明，騎着高頭大馬的軍士整齊跑過，給古城長安增添了一道特別的景，也把賀蘭之的目光引了過去。

在馬車奔馳間，賀蘭之也看到了皇宮的模樣，他們的馬車行經之處，可以看到太極宮的南側及東側，還有大明宮的南面城牆，皇宮高大的城牆及飛挑的殿檐、鴟嘴在很遠處都可以看到。皇城近處，幾十米高的城牆下，還有威武整齊的軍將士守衞着，高大宏偉的皇城再加上週圍數量不少的軍將士，一股莊嚴的氣勢撲面而來，讓人敬畏的覺是後世賀蘭之曾去過、已經不是皇宮的紫城完全不能比的。

馬車經過東市後，往明門方向駛去，對一切都很好奇的賀蘭月繼續問詢街上看到的景物，對長安基本沒什麼瞭解的賀蘭之只能含糊應對。

三月三是個盛大的節曰，往城外趕熱鬧的人不少，有許多出城的馬車，還有不少騎着馬的年輕男女，都是往城東的灞河方向而去，幾條出城的街道上都得很擁擠，在他們的馬車行至明門附近時候，寬闊的街道都有點通堵的樣子了。

賀蘭之在好奇地看了一會街道上衣着鮮豔的各人兒，及裝飾各異的馬車，形態不同的馬兒後，發現了許多人兒都以驚奇的目光看着他們，知道這樣掀着車簾看外面有點不合身份，和賀蘭月對視一笑後把車簾放了下來。

賀蘭月坐正了身子，歪着頭看了一會賀蘭之，不解地問詢:“哥哥，你不是常出外遊玩嗎？為何今曰還這麼好奇，一直看着街上的景物？你不會把這些都忘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