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兩情相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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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萄鳳一聲嬌叱,旋身離開,劍勢立變,而銀緞勁衣青年也大喝一聲,將一條索子鞭飛舞的鞭影如山。

於是,劍光如林,鞭影如山,兩人便烈的打起來。

這時,陶萄鳳才深悔自己大意,不該只用單劍,如果雙劍一起施展,對方銀緞勁衣青年早巳落敗了。

銀緞勁衣青年愈打愈緊張,愈打愈駭怕,雖然他仍能攻守自如,並末落敗,但他心裏明白,對方紅衣少女如雙劍同時出鞘,他恐怕早已不支了。

馬龍驤看得清楚,知道久戰無益,立即沉聲説:“兩位請住手!”話聲甫落,銀緞勁衣青年第一個先飛身縱出圈外。

陶萄鳳也自知一時不能取勝,只得橫劍停立原地。

馬龍驤一俟雙方停手,立即放緩聲音説:“兩位手,完全為一時意氣之爭,以在下看,兩位功力勢均力敵,一時片刻絕難分出勝負,不如暫且停手,明天再決雌雄。”話聲甫落,銀緞勁衣青年首先拱手説:“好,明天在下定在總壇恭候二位!”説罷轉首,望着四名灰衣壯漢,沉聲説:“咱們走!”走字出口,飛身起步,展開輕功逕向橫嶺上馳去。四個灰衣壯漢焉敢怠慢,各展輕功緊跟銀緞勁衣青年之後。

陶萄鳳雖然懊惱萬分,但這時她不便再撤雙劍再鬥,只得忿忿的望着銀緞勁衣青年和四名壯漢如飛馳去。

銀緞勁衣青年馳上橫嶺,頭也不回,越過嶺脊,直向嶺下馳去!

馬龍驤看得心中一動,斷定他走的出口的確走錯了,因為,他也斷定,橫嶺的對面必有通向聖母教總壇的人工出道。

打量間,已將單劍收入鞘內的陶萄鳳已忿忿的説:“這與外界的傳説,聖母教如何如何好,完全不符,第一次遇見的人便如此不講道理,真是氣人!”馬龍驤只得望着陶萄鳳,寬聲説:“任何門派幫會組織都有良莠份子,聖母教自然也不例外。”陶萄鳳卻不以為然的説:“方才着銀緞勁衣的這人,就和一般情形不同…”馬龍驤聽得心中一動,立即不解的問:“怎麼不同?”陶萄鳳沉聲説:“看他情形,好似早已知道我們的身分和來歷似的!”馬龍驤驚異的“噢”了一聲説:“不錯,我也有此覺,明天我們前去倒要小心才是。”陶萄鳳惑而又關切的問:“龍哥哥,你看方才那人在聖母教裏是什麼職位?”馬龍驤略微沉,他據在蓮花谷親眼看到“玉虎壇”壇主祝仁全的身手加以對照,因而遲疑的説:“恐怕是相等於壇主級的執事職務?”陶萄鳳立即不以為然的説:“執事怎會率領高手巡山,這應該是香主等人的事呀!”馬龍驤則説:“如果聖母教的香主便有如此身手,壇主的武功豈不更驚人?”陶萄鳳一聽,立即嬌哼一聲,不屑的説:“什麼驚人身手?方才是我一時大意,才沒將他制服!”馬龍驤趁機勸解説:“這次給你一個經驗,下次…”話末説完,陶萄鳳已嗔聲説:“你又來教訓我了!”説罷轉身,逕向前走去!

馬龍驤莞爾一笑,也轉身向前走去!

再看烏駒和紅鬃兩匹健馬,正在林中悠閒的啃着古木上的芽。

馬龍驤走進內,立即望着將劍放在鞍側的陶萄鳳,含笑歉聲説:“鳳妹,你又生氣了?”豈知,陶萄鳳竟轉身一臉愧歉的望着馬龍驤,柔聲説:“龍哥哥,你説的一些也不錯,方才是給了我一次教訓,假設我一開始就以雙劍敵的話,第五招上我就勝了。”馬龍驤聽得心中一驚,他發覺陶萄鳳自離開古佛寺後,在格和心理上都變得温柔懂事了。

因而,為了安和稱讚陶萄鳳,他不自覺的用手安撫着她的秀髮和肩背,同時親切的説:“鳳妹,古語説:‘知過能改,乃是完人’,你能發覺自己的錯誤改正自己的缺點,愚兄的確覺得安!”陶萄鳳羞澀的低着螓首,又抬起頭來輕柔的問:“龍哥哥,你沒有生我的氣?”馬龍驤失聲一笑説:“我怎麼會呢?”陶萄鳳一聽,突然依偎在馬龍驤的懷裏,噎着哭聲説:“龍哥哥,你不知道我是多麼怕失掉你!”馬龍驤心頭一震,這情形確是出乎他的意外!

正在驚疑,陶萄鳳已繼續説:“自從你在水中抱住容姊姊後,我心裏一直不暢快,總覺得容姊姊已在我們兩人之間擠進來了!”馬龍驤一聽這話,心中尤為吃驚,他發覺這個問題在陶萄鳳的心目中所佔的份量極重!

由於心中的慎重措詞,乍然間還真不知如何回答。

陶萄鳳悚然一驚,不由抬頭望着馬龍驤,嗔聲問:“你為什麼不講話呀?”馬龍驤苦笑一聲説:“鳳妹,我正到驚異,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陶萄鳳毫下遲疑的瞠聲説:“是你和容姊姊兩人自己告訴我的嘛!”馬龍驤聽得神情一驚,不由急聲問:“什麼?我什麼時候告訴你來?”陶萄鳳一見馬龍驤的震驚相,又不自覺的“噗嗤”笑了,接着,又忍笑嗔聲説:“你們兩人的眼睛,眉來眼去,神間,含情脈脈,行動上也處處表示彼此關懷,遇着事情容姊姊顯得比我還體貼!”馬龍驤聽了這話的確吃了一驚,陶萄鳳説的這些話都是有可能的,在她冷眼看來自然格外清楚。

但是,他心念電轉,裝作哈哈一笑説:“鳳妹,你也太多心了,這些情形即使有,也不會像你説的那麼嚴重,而是一種師兄妹間的彼此關照之情,在我本身來講,我從來沒有你説的那種想法…”話未説完,陶萄鳳突然正關切的問:“這麼説,你本不喜歡容姊姊了?”馬龍驤聽得心頭一震,暗呼“糟糕”這個問題可嚴重了,但是,他卻自然的一笑,拉開話頭説:“鳳妹,我們坐下來談!”説着,放下手中的“風雷疾電劍”首先坐下來。

陶萄鳳一見,立即嗔聲説:“哼,你不要藉故胡扯,你今晚必須和我把話説清楚。”説着,也在自己的鞍前坐了下來。

馬龍驤一聽,心中忽然一動,他覺得這個問題也的確有和陶萄鳳談一談的必要,否則,今後必為此事鬧得不可開

於是,謙和的一笑説:“那是當然,我覺得這件事早該和你商量商量了。”陶萄鳳一聽,花容立變,不由震驚的説:“這麼説,你還是喜歡容姊姊羅?”馬龍驤立即斂笑正説:“鳳妹,這不是我喜歡下喜歡的問題,而是我們兩人應該設身處地為容姊姊本身的處境想一想的問題!”陶萄鳳見馬龍驤斂笑正,一本正經的説,她不便再發嬌嗔使子了,因為她自己也覺得對鄭玉容的事不能等閒視之。

是以,仍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幽幽的説:“想什麼問題嘛?”馬龍驤正説:“有關我在湖中情急抱住容師妹的事,你覺得應該怎樣處理?這件事我幾次想和長髮師伯談一談…”説此一頓,故意突然正問:“鳳妹,這件事你有沒有對長髮師伯談過?”陶萄鳳聽得芳心一沉,她沒想到馬龍驤有此一問,因為長髮水裏侯是竭力贊成她和鄭玉容共同主持天王莊內務的。

這時見問,只得含糊的説:“老人家的意見和我們的自是不同,這件事只看你自己了!”馬龍驤毫不遲疑的説:“鳳妹,你説錯了,這件事我一方面要聽長髮和大頭兩位師伯的安排,一方面我還要由你為我作主。”陶萄鳳一聽由她作主,真的是又喜又驚,喜的是馬龍驤如此的喜歡她,驚的是這責任太大,她實在不敢作主。

再説這件事給兩位老人家去處理,一定是把鄭玉容嫁給馬龍驤而無問題,與其讓兩位老人家作主,自己何必不先答應而先博得龍哥哥的歡心,也許,容姊姊為了這件事由於內心的而事事順着她的心意。

心念至此,只得嘆了口氣説:“事已至此,小妹自然不會從中阻攔,再説,我和容姊姊的情一向融洽情如姊妹,如果容姊姊願意,我自然也沒有問題!”説此一頓,突然又正問:“這件事你那天晚上在古佛寺齋室靜院裏,可曾談過這個問題?”馬龍驤見陶萄鳳仍想着那天晚上的事,知道她的答應仍非出自本心,因而焦急的解釋説:“我不是對你説過了嗎?本沒談這件事,而且,兩人怎好當面談這些事,再説,容師妹是否有這個意思,我們都還不知道呢!”陶萄鳳一聽,不由嬌哼一聲,説:“哼,要是沒有嫁給你的意思,幹嘛見你遇見聖母教的玉女使者就氣得撥轉馬頭走了呢?”馬龍驤心中一動,立即正説:“那還不是為了你?”陶萄鳳聽得一楞,問:“什麼?為了我?”馬龍驤正説:“是呀,容師妹當時很生氣的説,正因為你對我的不諒解,才氣得一個人走了,如果我再在途中帶另一個女孩子去找你,她見了你無法向你代。”陶萄鳳卻生氣的問:“你怎的會答應那個玉女使者和你前去三清觀呢?”馬龍釀正解釋説:“不是我帶她去,而是請求她去的…”陶萄鳳立即嗔聲問:“有什麼事要求她?”馬龍驤毫不遲疑的説:“她曾去過三清觀,為了早些趕到,只有請她引導前去了!”説此一頓,發現陶萄鳳的嬌靨上神情變幻,知道她想到了如非湯婉蓉引導前去,及時救了她的厄難,後果實在不堪設想了。

馬龍驤見天已晚,只得催促説:“鳳妹,睡一會兒吧,已經三更了!”陶萄鳳正想到馬龍驤及時救她的情形,情不自的説:“龍哥哥,你救了我還為我療傷,我連一句的話都沒有説,還一直向你説氣話,小妹真慚愧死了…”説着嬌軀一斜,竟偎依的倒在馬龍驤的肩上。

這次馬龍驤沒有緊張,因為,這已不是第一次了,而他的想法也因為他的身世而令他有所改變。

首先,他和陶萄鳳已有了情,而且覺得她實在是一個心地善良而坦誠直的好女孩子。

在原先,他不知道陶萄鳳與馬騰雲的關係,現在已經知道他們兩人並沒有媒證婚約,而只是雙方世家的兄妹。

現在他想通了,即使陶萄鳳就是馬騰雲的未婚子,他站在人道的立場上,他也有責任救助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即使馬騰雲的陰靈有知,他也不會反對。

其次,原先他一直不敢如是想的原因,是因為怕陶萄鳳堅絕不答應他和鄭玉容的婚事,在不能背棄鄭玉容的前題下,他是不敢想任何另一個問題的。

他不怕鄭玉容的反對他和陶萄鳳結婚,否則,她也不會答應大頭師伯,參加挽救陶萄鳳的工作了。

由此,也證實鄭玉容也是一個心地善良、懂事而顧全大局的女孩子,因而,也證實她對陶萄鳳的情不錯,願意和她共事一夫。

再其次,是兩位怪傑的盡力,和他們為此事所費心機,當然,將來見到恩師蓮花主自然也由他們負責稟明。

由於馬龍驤一直沉淪在思維中,因而,他也不知道何時將陶萄鳳已緊緊的摟在懷中。

當他神志清醒時,定睛一看,不知何時,含着甜美嬌笑,充滿了幸福神的陶萄鳳已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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