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爾虞我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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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龍驤遊目察看,發現由月華宮到光宮之間,湖邊雖然生滿了紫蘆花,但他路徑不,不敢貿然走它。

他來時,記得有一道環峯人工大道,兩邊均有樹木,這倒是一個極好利用的地形地物,是以他決定走崖邊的道路。

尤其,天王宮前的湖面上,正在趕搭比武場上的綵棚,許多人手裏提着三面封死一面透光的燈,在那裏指揮説話,敲敲打打,這對馬龍驤前去光宮試指法,非常有利。

馬龍驤以小巧輕靈身法,藉着陰影前進,快如飄風,捷逾猿狸。

經過天卯殿,即是那條環峯大道了。

馬龍驤發現對面的天卯殿和月華宮的三座高大宮門下,雖然警衞森嚴,但卻燈光暗淡,因而充滿了肅煞氣氛。

縱落地面,立即進入林內,發現確無暗樁啃卡,才藉着樹木掩護,沿着大道邊緣,逕向光宮方向輕靈馳去。

馬龍驤一面輕靈前進,一面注意對面崖邊林內的警戒情形,他發現較之昨晚他來的時候少多了,但是每隔兩三丈仍有一人。

隨着道路的向內彎轉,瞬間已到了正西面,馬龍驤再看向道路對面,不知在何處分開的界線警衞已換了黃衣大漢。

看了這情形,馬龍驤知道距離光宮已經不太遠了。

漸漸,在林隙間已發現高大的殿脊飛檐。

馬龍驤為了便於偵察,到達大殿一側,一長身形,騰身飛上殿脊,遊目一看,發現光宮的建築,和月華宮大致相同,只是範圍較大些,三座高大宮門下的警衞,也俱着黃衣。

舉目向深處看去,只見通閣的三座高樓上,僅中央的一座有燈光。

馬龍驤一看,決心先向中央高樓上看一看,也許那裏就是“光宮主”花和尚的安歇地方。

於是,沿着側殿高脊,經過東樓,沿着通閣的室內走廊房面上,直向中央二樓的花窗前摒息接近。

因為,馬龍驤已聽到二樓內有人談話的聲音,而且,是個沙啞的女人聲音,極可能就是“星輝宮主”老瘟婆。

有監於此,他不得不格外小心,是以,將至接近,才摒息起飛,隱身二樓的飛檐下,絲毫不敢發出聲音。

這並不是馬龍驤懼怕老瘟婆和花和尚,而是鄧小慧的除暴計畫關係重大,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就在他隱身的同時,仍聽到老瘟婆怒聲説:“你倒是想個辦法呀?!”接着是一個獷低沉的聲音説:“我有什麼辦法,一點門路都沒有?”馬龍驤在通風花孔向內一看,只見説話的正是花和尚。

花和尚仍是間看到的服裝,但手裏已沒了天魔杖。

老瘟婆已解去了短劍氅,手中也沒有了那亮銀短,她一人坐在玉桌的錦墩,老臉鐵青,懊惱的望着對面的花和尚。

打量間,老瘟婆已不高興的問:“你派在‘大眼’那兒的卧底呢?他們總該有消息呀!”馬龍驤一聽“大眼”知道他們談的是巨目天王。

只見花和尚懊惱的輕輕一拍桌面,站起身來,舒了口氣,説:“他們也摸不清底細。”老瘟婆一瞪小眼,怒聲説:“難道一點兒苗頭也看不出來?”花和尚踱了兩步,一攤雙手,無可奈何的説:“他們只説,鄧小慧每次去見‘大眼’,必將所有的侍女遺開,莫説門外不準站,就是寢宮都不準逗留,統統趕出來。”老瘟婆聽了,緊閉尖嘴,暗咬牙齒,似乎深棘手。

馬龍驤覺得今夜來巧了,正趕上兩人談論鄧小慧的事。

兩人沉默良久,老瘟婆才自語説:“奇怪,這一次前來投效的是誰呢?”花和尚停止踱步,轉身望着老瘟婆問:“你有沒有去問鄧小慧?”老瘟婆一瞪小眼,恨聲説:“我就是去問,那賤婢肯説嗎?”花和尚吁了口氣,恨聲説:“鄧小慧一不除去,我們便一達不到目的。”老瘟婆哼了一聲,説:“現在‘大眼’也提高了警覺,我每次和他商談事情,他總是暗中運功,蓄勢準備,以防我對他偷襲。”花和尚哼了一聲,又坐回原位,恨聲説:“也好,明天比武大會上,殺了鄧小慧,立即向‘大眼’下手。”老瘟婆不屑的望着花和尚,輕蔑的説:“你以為那個賤婢是好對付的嗎?一個對一個,我們倆已不是她的對手了,何況到現在還不知道前來投效的是誰呢?”花和尚突然望着老瘟婆,擔心的問:“你認為不可能是姓馬的小輩嗎?”老瘟婆卻惑的説:“如果是他,現在也該有個消息了呀?梅執事至今未回,那是準死無疑了,我想姓馬的小輩,也未必能逃得出十八窟。”花和尚也惑下解的自語説:“説也奇怪,派往峯下的天酉將軍和海蛟武士,到現在也沒有送來發現姓馬的小輩等人的報告…”老瘟婆立即接口説:“所以我判斷,姓馬的小輩已被引進了十八窟。”花和尚贊同的點點頭,説:“只要把姓馬的那小子除去,哼,萬尊教的教主就是我的了。”老瘟婆不屑的説:“你知道明天前來投效的是哪一路的人物?説不定又是鄧小慧那賤婢找來的,她找來的人會聽你的。”花和尚立即正説:“管他是誰找來的,現在只有你宮裏缺一個天戌將軍,來人在你的手下做事,難道他還敢不聽你的?”老瘟婆沒好氣的説:“可是他表面聽你的,暗地裏卻和那個賤婢一個鼻孔出氣,而你又抓不到他的證據,那你該怎麼辦?”花和尚無可奈何的説:“噯,你是怎麼了?明天就將鄧小慧除掉了…”老瘟婆立即不屑的説:“你説的像吃鈣豆似的容易,明天在眾目睽睽之下,你敢説玉面貂真的有把握將鄧小慧置於死地嗎?”馬龍驤聽得暗吃一驚,他據花和尚和老瘟婆的談話,斷定兩人不但有了向鄧小慧挑戰的計畫,而且有了暗算鄧小慧的陰謀。

心念間,已見花和尚正説:“為什麼沒把握?玉面貂的吹管牛毫,除你我兩人外誰知道?明天和鄧小慧手之際,趁機這麼一吹…”説着,還翹起大嘴“噗”的吹了口氣,得意的繼續説:“鄧小慧的兩眼一瞎,接着給她一刀那賤婢就完了。”馬龍驤聽得悚然一驚,暗呼歹毒,所幸被他聽到了,否則,明天鄧小慧即使不死,兩眼也會刺瞎。

有念於此,深慶這次前來,雖然尚未找到歹徒一試指力,但悉獲這項絕毒詭謀,已經是不虛此行了。

心念間,已聽老瘟婆切齒恨聲説:“只要除去鄧小慧,‘大眼’就是不讓出教主寶座也不成了,想當年,真不該答應和他合作。”花和尚一聽,立即蹙眉不耐煩的説:“到了這時候,還説這些話作什麼?快上樓去睡吧,明天比武大會上,説不定還要舒展舒展筋骨呢!”馬龍驤一聽,知道該走了,正待離去。

驀聞老瘟婆嘆了口氣説:“唉,你也真是沒本事,卧底的派不進月華宮,連那賤婢宮裏的警衞侍女也收買不到一名,真沒用!”花和尚也無可奈何的沉聲説:“月華宮的男女教徒,都被鄧小慧灌滿了對我們兩人的憎惡和痛恨,你還沒接近他們,他們早已先躲開了。”只見老瘟婆滿面殺氣的一拍桌面,恨聲説:“明天如果殺了鄧小慧,月華宮中所有的男女教徒,不分老少,全部押到崖邊,一個個給我往峯下跳!”馬龍驤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心泛殺機,他認為,不管老瘟婆與花和尚,是否真的是他殺父仇人,或是鄧小慧有意以此作為對他的勵,就據老瘟婆方才所説的那一段話,就該殺。

但是,他為了母親的安危,以及顧全鄧小慧的全盤計畫,他不得不將倏然上升的殺機和怒火強自壓了下去。

於是,衫袖微拂,身離飛檐,宛如巨鶴伏飛,繞過側殿,經過三座高大宮門右側,直撲大道邊緣的樹林內。

馬龍驤飄然落地,立即凝神祛慮,平熄一下心中的怒火。

心情漸趨平靜,頓時想起此番前來的目的。

附近宮門下以及兩殿的廣檐下,雖然站着二十餘名警衞教徒,但是,他不願拿一個毫不發生作用的教徒犧牲。

繼而一想,目光突然一亮,他頓時想起崖邊必有負責警戒,擔任巡夜的大頭目或武士,何不去崖邊試試?

心念已定,遊目察看宮前的廣場和道路中央,發現確無可疑之處後,才飛身縱過大道,直入對面林內。

進入林內,凝目一看,發現三丈以外即是光宮的黃衣警衞,據他們的密度,有的地方每隔丈餘便有一人,比之“月華宮”可能多了一倍。

馬龍驤細看附近,本沒有巡夜督班的武士或大頭目。抬頭一看,朦朧中已有淡淡月輝,知道彎月已升上雲海。

馬龍驤深覺時間寶貴,決心先回去將聽到的陰謀,轉告“月華宮主”鄧小慧知道,大家重新商量對策。

心念已定,沿着道邊林緣,輕靈的向月華宮方向馳去。

前進約十數丈,前面驀然傳來一聲輕笑。

馬龍驤心中一動,立即停身隱在一株大樹後。

凝目一看,只見大道上不疾不徐的走來三人。

隨着距離的接近,發現三人俱着黃衣,顯系光宮的教徒。

當前一人,身材魁武,大眼濃眉,一臉的橫生鬍鬚,臉上掛着微笑,神有些得意,由於他的衣上繡有紅,可能是個武士。

略微落後的兩人,身材雖也健壯,但不如前一人高大,兩人俱都背刀,可能是大頭目一類的人物。

只見左邊的大頭目,話笑説:“總督巡,明天你真狠得下心?”馬龍驤一聽“總督巡”才知那人不是個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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