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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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欣集…

畫完我心中那片森林後,我整整昏睡兩天。

又過了不久,酒館裝修好了,藍月歇業後重新開張的第一晚,酒館裏湧進了大批散客,連平常久久才出現一次的面孔也在這一天出現。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藍月酒館不專屬於我們這幾個人,而是為需要它的人開放的。這城市,太寂寞,有這麼多需要安的人啊。

我看着傑克跟老客人閒聊,看着朵夏帶着咪寶穿梭在人羣中,看着一民與幾名新面孔的女客人無傷大雅地調‮情調‬,看着維和小季站在角落環視着新的酒館,與我一樣在找尋舊的記憶。

而唯一有關舊記憶的一切,就只剩下牆角落那特意留下來的自鳴鐘和大門外的藍弦月。

重新裝潢過的酒館一改過去的擺設風格,吧枱變成開放式的空間,小舞台設在中央,新添購的桌椅成輻狀散置在各處。

地板上仍鋪着磨石,四周牆壁則裝潢得像一座古老的美術館。

穆特蘭把我的森林掛在牆上,每個人只消一抬頭就能看見。畫的周圍則安置了好幾個畫框,裏頭仍然空無一物。把那幅森林嵌在牆壁上時,他看着我,很認真地説:“一幅畫是一個故事,我們的,寫在這裏。”

“那麼其它的畫框呢?”

“等你想畫的時候,把它們掛在上面。”我們沒有再討論我是不是能繼續畫的事。

但是我看着傑克,看着小季,看着瑟琳娜,看着傷心酒館的客人,心裏很明白我會再拿起畫筆。

我有那麼多、那麼多的故事想説。

傷心的故事,開懷的故事,悲欣集的故事,如我走來的這一路人生。

九月份的時候,颱風帶回了穆特蘭。

三個月後,他再度悄然離開。

我想這輩子,我與他之間,也就是如此了。

我知道我永遠都忘不了他,也知道我也不能夠知道他是否已經將我忘記。

那將變成一個謎。

當很多年以後,新的客人無意中留意到牆上那幅畫,問起那個故事,他不會得到答案。

**爾後幾年,穆特蘭又回來過幾次。

他不像候鳥般定期來訪,我們猜測不到他的行蹤。

他一次回來是為了小季的事。小季已經從補校畢業,通過語言‮試考‬。

那一年冬天十分寒冷,小季捨不得離開,決定放棄出國的機會。酒館為了這件事喧騰許久,最後都結論是希望她去。

“去吧,”傑克説:“去待個幾年,不喜歡再回來就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小季聳聳肩。

“異國的月亮哪有家鄉圓,不去了,反正放不放洋對我來説本也沒有差別。”但從她拼死命苦讀英文的努力來看,我們知道她只是在故作輕鬆。

她一直想到國外念建築,否則也不會跟一大堆人爭取留學的獎學金。

現在機會來敲門了,她卻反而裹足不前。

我很能體會她這種心情,換作是我,恐怕我也會猶豫。

我才不過在這裏待了三年就已經捨不得離開,更何況是年資比我久得多的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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