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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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畢竟不是親兄妹,家世又相當,不是非常相配嗎?至於我,除了長得不難看之外,其它條件都比不過須上英,我不愛你,更不願夾在你們中間,請你放棄我吧!”
“假使是因為上英的關係,我可以向她表白態度!”看他急的,燻雅沒想到適得其反,嚷道:“我不要你為我做什幺,只希望你別再來找我,我很忙,讀書之外還需打工,沒時間陪你談情説愛,更不願被須上英誤會,惹來無妄之災…”她及時掩住口,但官勇賜已明地病捌鷓鄢蜃∷?br>“是不是上英對你説了什幺不該説的話?”席燻雅想逃,官勇賜已捉住她的胳臂,捉得好緊好緊。
“你痛我了。”她楚楚可人的模樣只有更惹動官勇賜
起一腔熱血,他放輕手勁,卻不肯放開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痛你,只要你不逃走,我就放開手。”
“我不是想逃走,我要去上爐。”席燻雅委屈的嘟起嘴,如遇救兵般的瞧見魏霞雨和須上英兩人隔得遠遠的一起步出校門,她叫了一聲:“須上英出來了。”趁着官勇賜回頭時甩開他手,跑到魏霞雨身邊,笑道:“嗨!我們一起回去好嗎?”魏霞雨卻明的看出:“又遇上麻煩了?”席燻雅吐吐小舌。
“成人之美嘛!你瞧,他們兩人不是很相配嗎?”目送須上英向官勇賜奔去,魏霞雨搖頭説:“他的條件很好,你真傻!”
“傻人有傻福,多你這一位好朋友,夠值得!”兩人袒心
言,十分投契,席燻雅覺得跟女孩子相處比跟男生相處容易多了,她説什幺對方都懂,不像官勇賜老是會錯意,害她幾乎以為自己的表達能力很差。
這往後她們常常一起上爐一同回家,情也愈來愈好,卻仍是避不開“男禍”
…
魏霞雨説的。須上英硬要將官勇賜“變心”的這筆帳算在席燻雅頭上!闢勇賜的車子時常出現在校門口,她總有法子比她們早一步奔出校門,雖不再出言侮辱燻雅,卻獨佔的挽住闢勇賜的胳臂,怨憤的昨光不將情敵瞪走不甘心。
有天,魏霞雨看不下去了,拉着燻雅直走到他們面前,對官勇賜説:“可不可以麻煩你為燻雅做一件事情?”
“請説。”
“快快把須上英娶回去!我不得不擔心她奇特的妒火總有一天會得她忍不住將燻雅謀殺掉。”闢勇賜也注意到須上英的神
變得異常陰鬱,雙目燃燒着嫉妒的火焰,不由心驚:“上英真是將友情誤當成愛情了!”席燻雅認為自己只要痹篇就成了,清者自清,久而久之須上英自不必再疑神疑鬼,所以她碰碰魏霞雨的手:“公車快來了,我們走吧,不要妨礙他們約會。”
“是啊,約會!”魏霞雨朝官勇賜冷笑説:“沒本事左右逢源就要安分些,前任女朋友像牛皮糖似的甩不掉,就別去招惹另一個女孩,小心女人的妒火一燒起來比什幺都可怕。”須上英怒道:“你這張爛不掉的臭嘴!”
“上英!”官勇賜驚詫:“你怎會説出這種話?”
“是她!”須上英怒視魏霞雨一眼,卻把手指向席燻雅:“是她害我在學校變成笑柄,現在她又要搶走你…”席燻雅再好的氣量也受不了,拉了魏霞雨便走。須上英不料她不戰而走,太不將人瞧在眼裏了,怒火更熾,失去理智的衝上前去拉住席燻雅的長髮,燻雅疼得兩眼淚珠盈盈:“你做什幺?放手啦!”轉臉過去央求她,臉上已熱辣辣地吃了一記耳光,燻雅痛哭失聲,她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掩面而哭。
這事發生不過十秒鐘,在官勇賜來不及反應,魏霞雨不及援手前發生了。
“過分!餅分!”席燻雅抬起含淚帶霧的眼,她多想在自己臉上顯出嚴厲的表情,但她太温柔了,只能表現出惑與痛苦。
“為什幺你只看到自己的傷痛,一點也不曾考慮到別人的想法?你這個人未免太自私了!”她無法再説下去,嗚咽梗在她喉嚨裹。魏霞雨扶住她,給予支持。
闢勇賜又驚又怒:“上英,快道歉!”須上英只是被嫉妒矇蔽了心智,教養仍在,因此一出手便開始後悔,可是席燻雅哭得悲悲切切、楚楚可憐的模樣,卻令她打從心底瞧不起,她深受女強人母親的影響,認為女人光會眼淚而不反擊是最沒用的,這種女人一輩子沒出息!她跟隨母親擠身上
杜會,從末見過當眾哭泣的女人,對席燻雅已有幾分不屑,終究不是大家閨秀嘛,她想,隨口一句道歉即可應付過去。正
啓
,誰知官勇賜已急猴猴的命令她道歉,他的臉上是憐惜與愧疚,目光始終停留在哭成一枝梨花
帶雨的席燻雅身上,彷彿恨不能將她抱在懷裏疼上一疼!須上英不看猶可,一見之下,酸苦辛辣各種滋味齊上心頭,一絲抱歉也沒有了。
“上英,快道歉啊!”
“我不!你要我做什幺都行,要我跟這個假惺惺的女人道歉,免談!”須上英一跺腳跑開,剛好攔到一輛計程車,疾馳而去。
闢勇賜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這樣,不斷向燻雅緻上最深的歉意,殷勤地護送她們回家,卻被席燻雅冷
地拒絕了。
次清早,官勇賜等在她家巷子口,她幽幽地望了他一眼,自他身旁走過,沒有回頭。
這事後過了兩年,官勇賜彷如失蹤了,不曾再出現她眼前。在校園裏,席燻雅和須上英各自擁有自己的朋友和生活圈,不曾再談一言,
子在平靜中
逝。
“喂…我在這裏…”她在山上高聲吶喊,一時山嗚答應,中塊壘一吐而盡。憶起那段“男禍”並不愉快,她也不是存心不跟須上英
談,只是同校不同系,見面機會原本不多,即使碰上了,須上英總是先把臉轉一邊去,她再好修養也不能自賤到給人打了還要先陪笑臉,她做不到。如今大四,很快將要畢業走入社會,她求神拜佛禮耶穌,衷心期盼不要再遇到這種事情。她相信,這有情人間總有一位是她的人生伴侶,她只屬於他,他也只鍾情於她,自自然然,圓滿美好。
“希望、希望他趕緊出現。”席燻雅讓紛擾的心裏沉靜下來,展她甜美純淨的笑顏,朝腳底下的縱谷吶喊:“喂…快上來啊…”山谷迴音也在喊:“喂…快上來啊…”她忍俊不
,咯咯一聲,笑了出來,只覺得
懷舒暢,身心兩輕。
“我已經上來了。”聲音來得突然,燻雅回身望定來人,笑了笑:“你也來玩。”是那位大狗熊。
“要不要過來大喊大叫一番,可以把中的壓力或不愉快全喊掉哦!”多幺温柔悦耳的嗓子,音韻清場美曼,令人魂銷魄醉,不知將有多少男人
醉於這一腔天籟之音!牧千里心裏這幺想,仍然面無表情,只有一雙眸子不自主地
出欣賞。
“對不起,也許你不喜歡有人打攪你。”燻雅點個頭致意,繼續往上走,傾聽自然之生息,偶爾停下來拍張照片,清風襲來,燻得遊人也醉。
“需要我幫忙拍照留念嗎?”牧千里的聲音難得的柔和。
“可以嗎?”席燻雅好想跟石羅漢合照幾張,大方的將相機給陌生人。
“你要照好看一點哦,讓霞雨後悔沒親自上山和這些林樹、微風、石羅漢親近一番。”她帶着眉飛舞的表情令他失聲而笑,獨自旅行這幺多天,今天的心情最是輕鬆、自在,只為她的青
氣息,她的如鈴笑語…和林樹、微風、石羅漢親近一番…她不僅外貌出眾,心靈更美!原來處此功利現實的滔滔濁世中,尚遺有一位出塵絕俗之女子,他何其有幸,三生得遇,又何其不幸,已是滿身的伽鎖動彈不得!牧千里好惱啊!這瞬間心裏起了極大的變化,竟由漠不相識變得關心起她來,他很快看出燻雅的本
單純,少有心機,很容易相信人,像現在…
“你不怕我是壞人嗎?”牧千里按了幾下快門,她跑過來道謝時,故意兇惡的説:“小姑娘,你不曉得現今治安欠佳嗎?”
“你有病啊,把自己説成壞人。”燻雅可不希望連陌生人都把她當成不知人心險惡的白痴,於是正經説:“第一,我不是小姑娘,而是即將大學畢業的成年人;第二,你不像壞人,我承認初見你的第一眼有點兒吃驚,誰教你不刮鬍子,可是我很快就看出你是好人,你有一雙正直的眼神,看人時不帶絲毫
念,所以我相信你是可以信任的人。”牧千里哈哈大笑,他不曉得有多久不曾笑的這樣毫無顧忌,單純的只為歡笑而歡笑。不,他不能告訴她,這些亂糟糟的鬍子正是他的保護
。
“你笑什幺?我的話很好笑嗎?”她俏臉微紅,略帶羞窘。
“不,我是開心。我這樣子常常嚇壞人,難得你不以貌取人,如果每個女人都像你這樣就好了。”牧千里瞧她含羞帶嗔,更加醉人,恍若一幅活生生的仕女圖。記憶中,他的未婚不曾臉紅過,她志比男兒高,她…該死!怎可在燻雅面前想起那女人!牧千里拋開父親為他訂下的婚約,温柔的對待眼前人。
“換你幫我了。”他把自己的相機給她。
“沒問題。”席燻雅問明使用方法,對準焦距按下去,拍了兩張,抬起臉無奈地説:“你的表情好僵硬,笑一笑好不好?”牧千里一想到他必須為公司利益而結婚,如何笑得出來?
“你聽我念一段詩句。”席燻雅面對大自然,輕聲誦:福哉我呼我眼,凡汝之所曾見,畢竟無物不美,不問天上人間。
“聖經中的句子嗎?”牧千里猜測。
“非也。這是歌德在『浮士德』的『守塔人之歌』中的句子,我很喜歡,自然而然縈念在心,常常用來警惕自己,勉勵自己:『畢竟無物不美,不問天上人間。』以疼惜之心看待我眼前的人、事、物,自然覺得沒什幺醜陋的,怎能不開心呢?如果你也能夠這幺想,處此世外桃源,應該開懷大笑才對。”牧千里聽的呆了,以快門捕捉住她這一瞬間的純淨無垢之美,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刻,永遠珍藏在他的心底。
用過齋飯,牧千里和她們一同下山。
天后母臉,説變就變,半途下起霏霏細雨,魏霞雨撐起雨傘,叫苦連天,一
股坐在石階邊擺設的石桌上,發誓她再也走不動了。
“下點小雨很美的,霞雨。”席燻雅提醒她的名字也帶有一個雨字。
“美在哪裏?”
“你忘了雷克斯福特有一首詩…”魏霞雨登時心領神會,因為她平時也比較注意有描繪到雨的句子,和席燻雅齊聲朗誦:昨夜,有一隻知更鳥在雨中歌唱,雨滴落在地上,敲出優美的節拍,淒涼環境中的歌聲,更覺曼妙無量。
因此我想,即使苦難到眼前,我何必停止歌唱?就在山的那邊,可能依然陽光普照,綠野連阡。…一邊念一邊笑,本不覺得何謂苦難。
牧千里搖搖頭,兩個不解世事的孩子,要到哪一天她們才能夠掏心體會作者寫這首詩時已然歷經多少風風雨雨,否則絕寫不出如此豁達的詩句,他記得最後一句是:“當陰雲密佈,正是歌唱的時候已到。”豁達之中隱含幾許辛酸啊!
終於走到山下,牧千里提議載她們去車站。他自己開一輛箱型旅行車,晚上往往就睡在車子裹。他仍將繼續他的行程,而她們已度完假,非回去不可了。
“真好,想玩多久就可以玩多久,大概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很自由嘛!”魏霞雨坐在車內改裝的牀鋪上,托腮道:“這人看來不錯的,你不問他姓名,不跟他要地址電話好連絡?”
“做什幺呀?”席燻雅反嚇一跳,白她一眼。
“萍水相逢,何必落入形式。”
“也對,以後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也説不定。”牧千里十分賞燻雅温柔敦厚的
懷,在山上他刻意不自我介紹,她亦坦然待之,而且不是囿於少女的矜持才不追問,他讀出她眼陣中包含的體帖之情,告訴他她不在意,只要他開心就好。
他驀然有留下她的衝動,很想進一步認識她。他從她的眼中受到温暖,在她的笑聲裏自覺是最快樂的人!自幼他所欠缺的温暖與快樂原來可以如此輕易就得到,他滿心震撼,
到不可思議。
哦,席燻雅在他身上下了什幺魔咒?
停在福隆車站前,她們很快下車,同他揚手説再見,不一會消失在視線內。他來不及留下她,問她家住何方?或許是有心無力吧!他用力搖晃一下腦袋,醒一醒,既知身分有別,就不要誤人誤己了!牧千里嘆息一聲,驀然到有説不出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