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落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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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祥面帶難，吐吐地説:“詳細情形奴才也沒打聽真切，聽説那人身上帶着一柄鐫刻有落葉宮印記的綠如意，還有…還有…慶安長公主的…”他知道下面的話萬萬不可説，因此咬緊牙關不開口。

祁舜彷彿預知了什麼，黑眸寒光凜冽，冷冷道:“將那人給顯慶處置。”和祥剛要回答，卻見他的身影如閃電般從中宮寢殿內向外飛掠而出，瞬間已不知去向。

雲蘿心緒煩亂，睡得十分警醒，她糊糊將近睡着時，忽然發覺燭影搖曳，以為又有意外發生，不心中暗驚，不料突然聽見將琴絃上發出“錚”的一聲輕響，抬起頭來才發現琴案邊影影綽綽站立着一個人。

她嗅到那一縷悉的薰香氣息，藉着隱約的月光看清祁舜站在距離琴案大約三步開外之處，黑眸帶着隱隱的怒意看着她，他穿着一件暗黑的貼身絲衣，臉比錦衣的顏更陰沉。

雲蘿驚魂未定，兩手壓着口，怔怔地看着他。

他臉冷峻，眼神沒有絲毫柔和，説道:“我剛剛聽説了一個消息，想來證實而已。”雲蘿已有半月之久沒有見過他，她拒絕與他的眼神對視接觸，將臉轉向榻內，輕聲説道:“你想證實什麼呢？”這冷漠無視的舉止彷彿瞬間怒了他，他突然飛身而來，伸手扼住她的手腕，一雙黑眸灼灼視着她説:“今晚是否有人曾來過這裏？來過你的寢宮？”雲蘿覺到腕間傳來壓迫的痛楚，剛才被那人襲擊侮辱的情景霎時湧上心間。一陣屈辱地覺讓她忍不住拼命掙扎着甩他，她眼神中帶着幾分憤懣和委屈，保持着沉默。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他的聲音更冷。

她繼續沉默。也不看他一眼。

他低頭之際，突然發現她地枕畔遺落了一極細的粉紅絲線。她地小衣繫帶都是這種天然蠶絲線所製成，這粉紅細線顯然是從她的內衣繫帶上不慎離所致，他眼中迸出怒火，追問道:“告訴我，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雲蘿不得不面對着他。她微微抬起頭，聲音中帶着凝噎説:“有一個陌生人翻越宮牆進來，他拿走了我的玉如意…然後…”她實在無法啓齒那人撕碎她的衣衫之事，更不願再仔細回想當時的情形。

祁舜靜靜看着她，眼神複雜難解，他眸光中透出地痛楚和危險覺，讓雲蘿幾乎不寒而慄，許多許多疑問一起糾結在她的心頭，讓她惑不已。

如果他真的不喜歡她。為什麼會深夜去御河邊尋找她？為什麼會關心她的腳傷？為什麼會出面警告高內侍不可慢待她？為什麼會在得知她遭受暴徒襲擊之後竟會如此失態？可是，如果他是喜歡她的，為什麼她再也覺不到一絲愛情的氣息？

她靜靜看着他。她的臉看起來蒼白而憔悴，長髮披散在纖弱的雙肩上。彷彿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她的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看向他地眼神哀傷而無助。眸光支離破碎。

距離咫尺間，兩人的呼息相聞。

一股曖昧不明的衝動讓他情不自地握住她地手，説道:“看來是有人故意設計為之，如今這落葉宮中也難得清靜了。”她情急之中將雙手離，新修建過的指甲劃過他地手背，劃出一道長長地血痕，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迸出地血珠，突然用力將她拉入懷中。他顫抖着雙手撥開她臉頰上散亂的幾縷髮絲，看着她淚痕斑駁的秀美臉蛋，以及那兩排顫動的長睫，居然舒展雙臂，牢牢地將她圈入懷抱。

雲蘿想起上次在西苑那樣緊緊擁抱着他，卻被他無情推開的情景，一顆眼淚溢出她的眼眶，她起初掙扎了一陣，漸漸放棄了反抗，靜靜地向他膛依偎過去。自從花溪暫別之後，他們很久沒有這樣親密過，在他如火般熾烈的懷抱中，她受到了他的壓抑與他的渴求。月幽暗，落葉宮的四面宮牆渲染出一大片黑的隱秘空間，他緊緊擁抱着她，伸手撫摸着她衣衫上用絲線繡出的牡丹花金繡圖案，冷靜的黑眸中透出一種怪異的神，説不清是內疚、是壓抑、是憤恨、還是瘋狂，他猛地低下頭，彷彿失控一般，低頭親吻着她乾涸而冰涼的。

雲蘿蜷縮在他的懷中，受着他的體温和他的心跳，眼前的幸福虛幻得幾乎讓她以為這是一場半夜時分的夢，她忍不住輕輕伸出小指，貼近畔咬了一口，那清晰的痛覺讓她意識過來這並不是夢境，擁抱着她的人真真切切就是他。

他低頭看着她純真嬌憨的模樣，冷峻的容顏綻放出一縷淡淡的笑意，黑眸中出濃得不可化解的温柔寵溺，他隨手將她咬過的小指貼近自己畔，彷彿那指尖仍殘留着她的齒餘香，輕輕舐了一下。

那麻癢的覺讓雲蘿的身子一陣輕顫，更加嬌羞地躲進他的懷裏，呢喃着説:“會癢的…”涼於水的秋夜，二人都是衣衫單薄，彼此的肌膚温度漸漸地傳到對方身體上，一種莫名的悸動在兩人之間霍然升起，花溪的記憶如同清泉淌過他的心間，又似烈火炙烤着他的靈魂。他懷中那軟玉温香的身體，如同一朵最誘人的嬌豔杏花，渴望着他的賜予和愛意，用她的温柔誘惑着他沉淪向天堂，抑或是地獄。

他的氣息漸漸紊亂，聲音帶着幾分嘶啞低沉:“那人剛才有沒有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