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訣別魔頭留秘笈重來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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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琳見狀大驚,要想過去援救,腳步剛剛移動,已給寇方皋察覺,大聲笑道:“你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想救人麼?給我安份點吧!”馮琳大怒,滴溜溜一個轉身,倏然間雙袖揮出,但聽得“咄撻”一聲,寇方皋的小腹給她拍個正着,馮琳施展的是“鐵袖神功”這重重的兩記賽於銅鞭擊,若是換了另一個人,只怕當場就要腹破腸,但這寇力皋身為大內總管,武功上確有驚人的造諳,馮琳雙袖拍下,竟似拍在一堆棉花上一般。原來寇方皋有意賣功夫,讓她打中,趁着馮琳招數用老,雙手又藏在袖中未能即時伸出之際,猛地大喝一聲:“乖乖的給我躺下吧!]雙掌平推,掌力一發,有如排山倒海!

幸而馮琳也是個慣經陣仗的人,一覺不妙,立即便施展貓鷹撲擊的絕技,寇方皋雙掌推出,陡覺眼睛一花,馮琳早已平空拔起,也是一聲喝道:“乖乖的給我躺下吧!”五指聚攏,形如雞嘴,凌空撲下,向寇方皋的頂心便“琢”寇力皋霍地一個“鳳點頭”斜竄丈許,結果當然是雙方都沒有躺下。

寇方皋斜竄的方向,恰恰是欄在馮琳與谷之華之間,這時雙方都取出了兵器,寇方皋以一柄星抵擋馮琳的天山劍法,他的星鐵長達一丈三尺,施展開來,周圍三丈之內,風雨不透。馮琳勝在劍法鈔,而寇方皋則勝在功力深湛,馮琳已有將近十年未曾用劍與人對敵,滿以為劍法一展,便可以穩勝算,哪知仍是給寇方皋的星攔住,不能通過。這客店的院子並非寬敞,給寇方皋的星佔去了二丈的空間,谷之華可以閃避的地方更為有限了。

馮琳衝不過去,兩另外兩處的殺,翼仲牟與南宮乙,剛好是勢均力敵;程林二人雙戰呼延旭則兀自處在下風,無法相救,谷之華的處境更是越來越險了。

司空化冷笑道:“還不扔劍,更待何時!”聲到人到,猛地欺身急進,左掌一託劍柄,右掌便向谷之華肩頭抓下!

這一抓使得狠毒無比,谷之華的劍柄給他托住,無法回劍攔削,眼着司空化五指如鈞,堪堪抓到,指尖已沾着衣宴了,只要勁力一發,谷之華的琵琶骨就要給他捏碎!

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猛聽得一聲喝道:“住手!”司空化一聽得這馨音,登時怔了一怔,指甲雖然已經劃破了谷之華的衣裏,卻不敢用勁捏下。

説時運,那時快,但見一倏黑影。疾似離技之箭,倏的到了司空化面前,“卜”的一聲,那人雙指一彈,正彈中了司空化的虎口。司空化大叫一聲,跟跟槍跡倒退了六七步,大叫道:“孟先生,孟先生!你這是幹嘛?”原來來的竟然是孟神通!

孟神通罵道:“你這小子,怎麼欺負、欺負一個女子?”司空化叫道:“孟先生,你有所不知,這女子是邙山派呂四孃的弟子,是曹錦兒已經內定的邙山派繼任掌門!而且,她、她也是皇上所要捉拿的欽犯呀!”其實,司空化才是“有所不知”孟神通怎容得做欺負自己的女兒,不待聽完,已是然大怒,手掌一張,閃電般的便打了他一記耳光,喝道:“我不管你什麼欽犯不欽犯,你敢動她一毫髮,我就要你的命!”一巴播了,餘怒末息,又把司空化一把抓了起來,就像提起一隻小雞似的,一摔便將他摔出了圍牆。

孟神通這一突如其來,打鬥的雙方盡都大吃一驚,谷之華更是呆了!

只聽得孟神通大喝道:“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南宮乙一見不妙,先跳出牆頭,寇方皋心道:“孟神通難道是瘋了不成?”稍一疇蹈,孟神通已是一記劈空掌向他掃去,饒是寇方皋功力深湛,也不打了一個寒喋,渾身發抖,急急忙忙逃命。那呼延旭卻是個莽夫,尚想與孟神通理論,孟神通哪有耐心聽他分辯,“騰”的一腳,將他踢得飛上半天,幸而寇方皋正躍上牆頭,未曾跳下,呼延旭的身子又正向着他飛來,寇方皋急忙將他一把抓住,帶了他逃走,可是呼延旭雖然逃得命,捱了孟神通一腳,他所練的金鐘罩功夫已經廢了!

孟神通是聽得他的弟子姬曉風回來報告,知道了谷之華也要來少林寺的消息。他愛女心切,一聽到了這消息便立即趕來,來得正是時候。

孟神通將這三個大內高手打發之後,雙眼一瞪,又同馮琳等人喝道:“你們的耳朵是聾了的嗎?遠不快快給我滾開!”馮琳大怒,揮劍便向孟神通攻去,翼仲牟硬起頭皮,鐵枴一揮,也把伏魔杖法施展出來!

孟神通眼兇光,一聲嚀笑,雙掌一分,左擊翼仲牟,右擊馮琳。谷之華見他神不妙,心頭大震,急忙呼道:“你要是殺他們,我也決不再活!”孟神通雙掌擊下,聽了這話,陡地一個轉身,硬生生把吐出去的掌力收回了五成,沉聲説道.“好,看在你的面上,我不要他們的命便是,但我也不能叫他們在我的面前得眼!”翼仲牟的鐵枴被他掌力一震,登時歪過一邊,馮琳的功力與他相差不遠,孟神通單掌發出的五成內力卻擋不住她,馮琳的劍法是白髮魔女這一派嘀傳,與唐曉瀾這一派的正宗天山劍法相反相成,又號稱“反天山劍法”奇詭之處,各派劍法均所不及,孟神通未達足掌力,馮琳的劍尖一顫,立即反彈削出,竟然從孟神通絕對意想不到的方位削來。孟神通“哼”了一聲,肩硬接,馮琳的長劍已搭着他的肩頭,但覺一股極為強勁的力道把它的長劍託了起來,竟然削不下去!説時遲,那時快,孟神通已發動了本身的護體神功,將馮琳撞得倒退三步,幾乎碰着了翼仲牟打橫掃來的鐵枴。

谷之華只道她的父親已然施展殺手,一聲驚呼,撲了土來,孟神通剛好轉過身夾,手臂一伸,立即將她抱起,笑道:“我答應了你的,決不食言,你別擔心,且着我怎樣打發他們吧!”谷之華給他挾着,動彈不得,聽了他這番説話,才稍稍寬心。

馮琳罵道:“好不要臉,恃強搶人!”孟神通怒道:“豈有此理,我的女兒,闢你事?你再多嘴,呼你也吃一記耳光!”馮琳當真怕他説到做到,果然不敢再罵。

孟神通將女兒抱在懷中,是怕她自殺,但如此一來,他隻手應付馮、翼兩大高手的進攻,卻也頗為吃力。

戰中但聽得嗤嗤聲響,馮琳運劍如風,奇詭莫測,片刻之間,已在孟神通的身上,連刺了七下,孟神通有證體神功,劍尖一觸及他的身體,立即給他卸開了刺來的勁力,但他的身體雖然沒有受傷,衣裏已給刺穿了無數小孔!

程浩林笙二人武功相差太遠,不進手去,只好在一旁觀戰,孟神通接連吃了馮琳好幾次虧,叉有話在先,不好使出殺手絕招,取她命,心中極為氣怒。眼光一瞥,猛見程林二人站在旁邊,心念一動,立即得了一個主意,身形一晃,從劍拐擊的縫中直衝出去,逕撲程林!

翼仲牟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跟蹤急撲,揮拐來救。哪知孟神通正是要他如此,但聽得咄咄雨聲,程林二人已經倒地!

翼仲牟只道師弟已遭毒手,急怒加,大喝一聲:“孟老賊我與你拚了!”枴杖綸圓,猛向孟神通的天靈蓋擊去!他使的這一招名為“雷電轟”乃是伏魔仗法中威力最大的一招,渾身勁力,盡都用在這一擊之中!這一招使出了,不是敵死,便是我亡,倘非準備與強敵同歸於盡,絕不輕易使用。

就在這時,馮琳也使出貓鷹撲擊之技,長劍一招“倒卷銀河”凌空擊下,這一招也是天山劍法中的殺手絕招,倘若兩招同時攻到,孟神通以隻手對待,只怕還未必對付得了,但現在他們各自忙着救人,腳步參差,心浮氣躁,卻給孟神通以可乘之機,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但聽得孟神通.一聲長嘯,手掌輕輕一帶,翼仲年的鐵枴先到,給他一引,登時變了方向,打橫掃出,正好碰上了馮琳凌空擊下的這一劍,但聽得轟的一聲,馮琳的長劍折為兩段,身形仍向翼仲牟衝來,翼仲牟也站立不穩,向前傾倒。眼着兩人就要碰上,孟神通哈哈一笑,雙指疾彈,瞬息之間,就點了兩人的道。翼仲牟臉朝地,馮琳臉朝天,同時跌落。孟神通大獲全勝,卻也暗自叫了一聲:“好險!”要知他答應女兒在先,不能傷害這兩人的命,所以一手用的純是巧勁,讓兩人的力量對消,他便可以從容制服強敵,這種以巧制勝,借刀打力的上乘武功,拿捏時候,要恰到好處,若然差之毫,自己便要先送了命。

谷之華看得心驚膽戰,一見兩人同時倒地,尖叫一聲,登時也暈了過去。孟神通在她背心輕輕一拍,以本身的真力,助她血脈暢通,過了片刻,谷之華悠然醒轉,孟神通笑:“傻孩子,爹答應你的話,豈有食言之理?你瞧他們死了沒有?”谷之華這時才看清楚,但見馮、翼、程、林四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身上毫無血跡,每個人的氣息都很沉重,他們面前的塵土,也隨着他們的呼捲起來。谷之華是呂四孃的衣缽傳人,功力雖然稍差,在武學上的造諳已是到了第一境界,一看便知道他們四人乃是被父親用重手法點了隱,雖然失去知覺,命卻可無妨。

孟神通將女兒放下,笑道:“好了,現在咱們兩父女可以好好地談一談了。你已經知道了我與唐曉瀾約期比武的事了,是麼?”谷之華淡淡説道:“不錯。”孟神通道:“那麼,你現在趕來,可是要幫他們與你的父親作對麼?”谷之華道:“要是件不痛改前非,天下人都會與你為敵。”孟神通道:“你不要回避我的問話,我是問你!你呢?”谷之華吃她父親一迫,淚盈於睫,半晌説道:“我、我本來不想見你,這次是為了曹師姐病重,我才趕來少林寺的。不幸、不幸…”孟神通道:“不幸正巧碰上我這樁事情,是不是?”谷之華眼中突然發出希望的光芒,柔聲説道:“為禍為福,繫於一念,要是、要是你臨崖勒馬,聽我的話,那麼我這次適逢其會,卻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孟神通呼了口氣,沉鬱的臉孔,像暴風雨過後的天空,漸漸開朗,説道:“好,儘管天下人都與我作對,只要你不與我作對,那就行了,我在邙出的時候已經問過你了,現在再問你一次,這次也恐怕最後的一次了,你、你、你到底願不願意認我做父親?”谷之華抬起了眼睛,凝望着它的父親,緩緩説道:“我的答覆仍和從前一樣,只要你依我那三個條件,我願意侍奉你.讓你安享天年。”孟神通默不作聲,臉上現出一種非常古怪的神,谷之華湍湍不安的望着他,過了好一會,孟神通忽地説道:“那三個條件,你再説一遍!”谷之華再次燃起希望的火花,朗聲説道:“一、你出喬北溟的武功秘笈:二、從今之後,你永遠退出武林;三、給受過你傷害的各正派掌門人賠罪,求他們饒恕。你要是做得到這三件事情,我願意替你説項。待到恩仇了結,咱們父女就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隱居,共享天倫之樂!”孟神通嘆口氣道:“現在已經遲了,我已約了唐曉瀾後天比武,要是我答應了你做那三樁事情,天下人只道是我怕了他!”谷之華道:“不,不!你若能播然悔悟,他們只會稱讚你是大智大勇…”孟神通“哼”了一聲,不待她把話説完,便斬釘截鐵的説道:“不行!你簡直不懂我約為人,我只要有三寸氣在,絕不向人低頭!何況我費了一生心力,練成今的武功,為的就是要與武林公認的第一高手一試。我不要別人的口頭恭維,現在我已約好了唐曉瀾,就非得與他一決雌雄不可!”谷之華失望之極,便咽説道:“那麼咱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説了!”孟神通又嘆了口氣,面沉重之極,忽地出一片柔和的眼光,説道:“不過,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這只是為了你的:”谷之華心頭抨然一跳,急忙問道:“哪一個條件?”孟神通道:“我要把我所得的武功秘笈給你!至於另外兩樁事情,那我可辦不到了,喂,你明白我的用意麼?”谷之華怔了一怔,一時間猜不到父親的用意。孟神通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低聲説道:“你可知道朝廷要搜捕你們邙山派的人,特別是要捉拿你麼?”谷之華道:“知道:”孟神通道:“剛才和你對敵那人就是御林軍統領司空化,和馮琳對敵那人就是大內總管寇方皋。以你的武功,對付司空化還勉強可以,對付寇方皋麼,你再練五年,只怕也還不是他的對手,同況大內高手不止他們二人,你説我怎能不為你擔心?”谷之華亢聲説道:“我師父在,時時教誨於我,做事月間當為與不當為,當為之事,即便是以弱敵強,以寡敵眾,赴湯蹈火,亦所不辭。我師父當年,口"憑三尺青鋒,闖進皇宮,刺殺暴君,又何曾顧到本身生死?”谷之華侃侃而談,不肯去接那半部武功秘笈,但她念父親的好意,卻是不覺的形之於外,目光稍轉柔和。

孟神通點點頭道:“儘管咱們行事不同,你有這番志氣,就不愧我的女兒!”頤了一頓,聲調一轉,緩緩説道:“我這次約了唐曉瀾比武,勝敗難測。若然我僥倖得勝,我就是武林至尊,自然可以庇護你。但我自問這場比武,只怕凶多吉少,要是我輸了的話,那就是我軍命之期了!當年我與你倆母女失散,無力照顧你,讓你託庇他人,改姓他人之姓,我終身引為遺憾。現在我將這半部武功秘笈傳給你,不過是想稍贖前衍,我生前不能照顧你,死後也可以照顧你。你已得呂四孃的衣缽真傳,得了正宗的內功心法,若再能參透秘笈上的武功秘奧,不難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好,不管你叫不叫我做父親,你也該讓我了卻這番心事吧?”孟神通的聲調蒼涼之極,簡直像是臨終的遺囑!谷之華這才明白她父親的用心之苦,想到他是冒了命危險,歷盡萬苦千辛,才取得這半部武功秘笈的,如今竟拿來送給與他敵對的女兒,儘管她恨她的父親,卻也不大為動,一時淚咽心酸,“爹爹”二字,幾乎就要衝口而出,但終於還是忍住了。

孟神通見他女兒終於接過了他手上的殘書,心中如釋重負,眼淚卻不自執的掉下來,他明明知道女兒是不願跟隨他了,但仍然不捨得離開,要多望她幾眼!

孟神通伸出手來,谷之華動也不動,孟神通悽然説道:[這次只怕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你就讓我再親你一下吧!”就在這時,忽聽得耳邊有個聲音叫道:“孟老賊,你只知欺負弱小,可敢來與我一決雌雄麼?”孟神通心頭一震,谷之華聽不到這個聲音,仍然呆呆的站在那兒!

孟神通聽了這個聲音,再望一望女兒,見谷之華仍是木然毫無表情,就在這時,那孰悉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道:“孟老賊,你沒膽來與我一戰麼?”孟神通面倏變,低聲説道:[這本秘笈,你要善自保藏,不可落在他人手上!”説到最後一句,他的身形已然越過了圍牆?

谷之華只道父親是因為自己不理他,故此心傷變,絕望離開,頓時間,心裏頭似打翻了五味架似的,也不知是什麼味兒,捧着那本武功秘笈,但覺一片茫然!

她哪裏知道孟神通是被金世遺用“天遁傳音]將他走的。原來金世遺一直在暗中保護她,他就住在相鄰的客店,聽得這邊有殺的聲音,便急忙趕來,不過他還是比孟神通慢了一步。待到孟神通伸出手來,想拉他的女兒,金世還不知就裏,只道他是要把女兒劫走,因此接連的發出“天遁傳音”孟神通滿肚皮鬱悶,正自無處發,身形一起,便循聲覓跡,向金世遺藏身的方向撲去。這兩人展開了絕頂輕功,當真是有如追風逐電,片刻之間,已離開了市鎮。金世遺有意誘敵,逕自向嵩山的方向飛奔。

孟神通喝道:“金世遺,你有膽向我挑戰,為何只顧逃走?”金世遺笑道:“我正想找一處方便動手的地方呢!”孟神通冷笑道:“你我動手,也要揀擇地點麼?我着你是想找一處好風水的墓地吧?好!這裏便很好,你便埋在這裏吧!”金世遺的輕功不在孟神通之下,但論到內功的深厚,卻要稍遜一籌,兩人都開口説話的時候,孟神通的速度絲毫不減,而金世遺卻要略受影響,説時遲,那時快,就在這一瞬間,孟神通已是聲到人到,一掌向金世遺劈去!

這一掌挾着第九重的修羅隱煞功掌力,自是非同小可,好在金世遺早已有了防備,身形一晃,使出獨門的點手法,反手便彈!

金世遺的點手法,已得毒龍尊者的衣缽真傳,堪稱派中最厲害的點手法,與紅教密宗的秘傳點法異曲同工。毒龍尊者是喬北溟死後一百多年才出生的人物,所以喬北溟的武功秘笈,不可能有破解之法。

孟神通知道他的點法厲害,也有些忌憚,為免兩敗俱傷,便把實招變作虛招,用“天羅步法”閃開。金世遺憑着本身的護體神功,只要不給他打中身體,這第九重的修羅隱煞功卻也傷他不了。

金世遺只想將他纏住,一意與他遊鬥,那知孟神通見一掌無功,猛地大喝一聲,雙掌一齊推出,左掌有拿,竟然都挾着第九重修羅陰煞功的掌力!

金世遺大吃一驚,要知修羅隱煞功最為耗損真力,單掌發出,已是不易,而今孟神通竟然能夠雙掌連環發出,威力陡然增強了一倍,登時把金世遺迫得透不過氣來原來孟神通為了對付唐曉瀾,這個月來,苦心鑽研,參透了武功秘笈上最後的一重秘奧,修羅陰煞功已可以隨心所,收發自如,這時雙掌同時發出,就等如有兩個以前的孟神通與金世遺搏鬥了。

金世遺上次在御河邊與孟神通敵對,還要稍稍吃虧,如今孟神通運用修羅隱煞功的威力已增加了一倍,金世遺如何抵擋得住?還幸在他上次吃虧之後,想到了用獨門點法與他遊門的法於,要不然只怕十招也抵擋不住。

孟神通催緊掌力,雙掌連環不斷的攻了十幾招,金世遺但覺氣血翻湧,五臟六俯幾乎像是要翻轉過來,急中生智,突然“呼”的一聲,一口痰涎,同孟神通吐去。孟神通知道他有口吐毒龍針的絕技,雖然他現在的功力,即算中了幾枚毒龍針,亦可無妨,但若給他唾涎濺上了一點,也是一個恥辱,因此迫得運用內家真氣,一口氣將他吐過來的唾涎反吹回去。但這樣一來,雖能避過唾臉之辱,掌力已經稍減。金世遺趁此時機,施展師門所授的古怪身法,一個帥鬥,翻出數丈開外,出了孟神通掌力籠罩的範圍。

孟神通大怒喝道:“好小子,你要無賴麼?好呀,看你逃得到哪裏去?”腳尖一點,疾如飛箭,緊緊跟着金世遺的腳步,似影隨形。

看看就要給他追上,忽見有三個人面而來,其中有一個少女的聲音嚷道:“大姨,這個老傢伙就是孟神通!”原來少林寺接到翼仲年的飛鴿傳書,知道馮琳、谷之華等人已到了堰師縣城,離嵩山不到三十里路。李沁梅一來渴望見谷之華,二來也怕她發生意外,便央求馮瑛與她同來接,馮瑛也想早與妹妹相聚,索帶了鍾展與她一道,連夜趕來。

馮瑛並不知道給孟神通追趕的人乃金世遺,只道是哪一位正派的門下弟子,正要遭孟神通的毒手,立即便拔出劍來,運人帶劍,化成一道銀虹,向孟神通疾刺!

馮瑛是天山派前輩女俠易蘭珠的弟子,武功遠比妹妹高強,與它的丈夫唐曉瀾也不相上下,這一劍刺去,有如雷霆疾發,孟神通不由得心頭一慄,便生生的將去勢煞住,只聽得喇的一聲,劍光掠過,孟神通的頭髮已被削去了一絡!

孟神通固然是心頭一凜,馮瑛也不住大吃一驚,她這一劍用的乃是天山劍法中最妙的“大須彌劍式”滿以為最少可以在孟神通身上留下一道傷痕,哪知卻僅僅是削去它的一絡頭髮,這還是孟神通正在急步追趕金世遺,身形一時難以煞住之故。

説時遲,那時快,但聽得孟神通大吼一聲,雙掌已是推出,這掌力一發,登時有如寒風怒號,卷地而來!馮瑛寶劍一展,化成了一道光幢,護着全身,孟神通攻不進去,馮瑛在光幢籠罩之下,衣袂飄飄,竟然仍是神自如,並未為孟神通的威勢震懾。李沁梅忽地駭呼一聲,緊緊的拉着鍾展,原來金世遺戴着人皮面具,形狀十分可怖,李沁悔這時剛和他打個照面,地做夢地想不到這個人就是她幾年來所要苦心尋覓的金世遺!

鍾展也嚇了一跳,但隨即便鎮定下來,説道:“別怕,別怕,這是咱們自己人。”他和馮瑛一樣想法:這人既是被孟神通追趕,那定然是正派的門下弟子了。

鍾展情不自的將李沁梅擁住,忽見這個形狀可怖的“怪人”正向他走來,不覺面上一紅,連忙放手,正想上前與金世遺打話,金世遺突然似一陣旋風從他們身旁掠過,李沁梅到有一隻手在她的頭髮上輕輕摸了一下,不又駭呼一聲,轉眼之間,金世遺已去得遠了。

谷之華獨自留在那客店的院子裏,過了好一會子,神智才漸漸清醒過來,周圍沒有半點聲音,靜寂得令人心悸,原來這客店裏的住客和夥計,都已給孟神通點了道,而馮琳等人更是給他用重手法封閉了道的,非過十二個時辰,不能自解。

谷之華試替馮琳解,毫無效果,正自焦慮,忽聽得一個聲音説道:“不用擔憂,我會解救。”只見月光下人影一閃,金世遺已站在她的面前。

谷之華待要避開,雙腳卻不聽使喚,金世遺輕輕嘆了口氣,説道:“你只聽我説兩句話行不行?咳,你既知今,何必當初?”谷之華不問道:“今怎樣?當初怎樣?”金世遺道:“當初你第一次昆我,那時人人罵我是個魔頭,你卻一見我便相信我;後來咱們都遭遇過許多傷心的事情,彼此都能互相勸。想不到你現在反而相信外人的話!”谷之華怔了一怔,問道:“什麼外人?”隨即省起金世遺所指的“外人”乃是厲勝男,心中忽地到有點甜意,但仍然繃緊着臉道:“甚麼外人?你把自己的子也當作外人麼?我真想不到你是個無情無義之輩!

“正是:本是知心同命鳥,緣何卻自起疑猜?

知後事如同?請轉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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