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新仇舊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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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雲秋凝目打量着管家莊院,一片黝黑,不見一絲燈光,也不見人影,不覺低低的道:“好像還沒有動靜。”凌幹青道:“賢弟,你們在這裏稍候,我進去看看。”畢雲秋道:“大哥,你又要一個人走了,我們來的時候已經講好了的…”凌幹青道:“我只是進去看看,馬上就回來了。”畢雲秋道:“你馬上就要回來。”

“這個自然。”凌幹青話聲一落,人已長身掠起,凌空飛落地面,就在這一瞬間,只見他人影忽然轉淡,疾如星,朝管家莊投出,眨眼就已不見。

聶小香驚詫的道:“大哥這身法,無疑是武林中最上乘的輕功了!”聶小香舉手掠掠鬢髮,忽然回眸叫道:“二哥。”畢雲秋問道:“你有什麼事?”聶小香眨眨眼睛,問道:“你看看大哥為人怎麼樣?”畢雲秋道:“大哥武功、人品,自然是最好的了。”聶小香幽幽的道:“所以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了。”畢雲秋笑道:“所以三妹肯為了大哥,離仙女廟。”

“嗯!”聶小香羞澀的“嗯”了一聲,抬頭道:“二哥,你呢?你喜不喜歡大哥?”這話單刀直入,畢雲秋不防她忽然迸出這句話來,一時不由得臉上紅暈乍生,勉強笑道:“我又不是女孩子,難道三妹也要多心麼?”

“我才不會多心呢!”聶小香温婉的道:“我只是説,二哥如果是女的,你喜不喜歡大哥?”她説話之時,一雙大大的眼睛,只是望着畢雲秋,連霎都不霎。

畢雲秋心裏已經警覺了,但臉上是一紅,淡淡的道:“這個我怎麼知道?”聶小香幽幽的道:“我真希望二哥是女的,那麼我有一個大哥,一個二姐,那該多好?”畢雲秋神漸冷,微哂道:“三妹莫要再説傻話了。”就在此時,但見檐下人影一閃,凌幹青已經竄了上來。

畢雲秋急忙低聲問道:“大哥,管家莊情形如何?”凌幹青道:“戒備甚嚴,十幾名莊丁,個個手持鋼刀,隱伏暗處,環守在大廳四周,而且還準備了匣弩,由管叔叔大弟子全長指揮,管叔叔就守在大廳上,他久已不用的一支金槍,也取出來了。”畢雲秋問道:“大哥進入大廳去了?”凌幹青道:“沒有,我只在廳外轉了一圈。”聶小香道:“那你還説他們防備得嚴,大哥如何能進去的呢?”畢雲秋笑道:“以大哥的這身輕功,區區十幾名莊丁,如何能發現他?”聶小香道:“敵人來得不善,大哥能夠進得去,別人也可以進得去了。”凌幹青道:“三妹説的沒錯,他們這種防守,側重於面對大門,我是從後面溜進去的,所以戒備稍嫌疏忽…”畢雲秋道:“既然如此,大哥,我們快走,就從後在進去,這裏距離太遠了,看得到,聽不到,不如進入管家莊去,找一處較近的地方隱身,萬一有什麼事,我們也可以很快出手。”凌幹青想了想道:“好吧,你們隨我來。”三個同時飛身落地,繞到管家莊左側牆外,凌幹青腳下一停,低聲道:“你們在這裏等一等,我先進去,再來招呼你們。”説完,身形一晃,飛快的越牆而入。

過了半晌,凌幹青又退了出來,招手道:“你們快隨我進去,莫要出聲。”他領着兩人翻牆而入,落到地面,立即一下閃入暗處。

畢雲秋、聶小香很快跟了過去。

那是由大廳通往後進的一條長廊,凌幹青領他們閃入左首一間小屋。

屋中一片黝黑,前面一排花格子窗,凌幹青招手,低聲道:“這排窗正好面對大廳左後方,也可以看到大廳前面的動靜了。”聶小香悄聲道:“這裏鄰近大廳,怎麼會沒人防守的呢?”凌幹青伸手一指角落上,輕笑道:“他們在這裏安置了三個人,三管匣弩,是防備敵人侵入後宅的,三個人我請他們在那裏休息了。”原來屋中三個莊丁,已被他一齊制住了道,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了。

聶小香道:“大哥,你既然一出手就制住了人,怎不找到前面去一點呢?這裏離大廳還是遠了些呀!”

“不成,只有這兩邊較後面的偏屋,埋伏的是三個人。”凌幹青低低的道:“前面其餘幾處,都是五個人一組,我們一下制住五個人,就會被全長發現,反而不好,就因為這裏並不重要,才不會有人進來。”聶小香道:“我們待會要不要出手呢?”畢雲秋道:“那要看來的多少人了,擒賊擒王,大哥,我們先説定了,來的那個領頭的人,由小弟出手,你可不能跟我搶!”凌幹青點頭笑道:“好,我不會跟賢弟搶的。”聶小香道:“現在該有二更了,照説紫衣幫的人,也該來了呢!”話聲甫出,突聽大門外有人高聲喝道:“管家的人聽着,紫衣幫蕭壇主拜會你們管莊主來了,你們還不報通進去,快請管莊主出來接!”紫衣幫現在是江湖上聲名極盛的大幫了,身為紫衣幫壇主,雖是尋仇而來,自然也要堂而皇之的來了,看來管家莊的佈置,倒是並沒有錯。

人家既然公開叫陣,雲中鶴管崇墀豈肯失了禮數,立即吩咐點燈。

四名莊丁當即在大廳上挑起了四盞風燈。

接着大門啓處,管崇墀身穿藍長袍,從大廳了出去。

門外,站着一個身披紫氅的高大老者,生得臉如青蟹,濃眉如帚,顴骨高聳,額下留着連鬢蒼髮,目光炯炯如電,看去已有六十出頭。

他身後站着兩個四十來歲的壯漢,一身紫勁裝,肩頭出紅劍穗,垂手立,一看就知是他門人無疑。

最後面是八個黑勁裝漢子,生相剽悍,手持厚背鋼刀,一字排開,同樣身而立,一動不動。

那自然是壇主的隨從了。

人來得不多。

管崇墀跨出大門,立刻拱拱手道:“蕭壇主光臨寒莊,恕管崇墀迓來遲。”蕭壇主目光如炬,打量着管崇墀,呵呵一笑道:“管鏢頭還認識蕭成化麼?”管崇墀望望蕭成化,歉然道:“管某三前接獲蕭壇主手示,聲稱索還昔年一筆舊帳,管某一直心懷疑懼,想不起在哪裏開罪了蕭壇主,今晚蕭壇主賁臨,管某覺得蕭壇主面生得很,似乎從未與蕭壇主見過面,此事也許是場誤會,蕭壇主且請到裏面奉茶,容管某稍盡地主之誼,再向蕭壇主請教。”

“哈哈!管鏢頭果然貴人多忘事!”蕭成化大笑一聲,接着道:“管鏢頭毋須客氣,蕭某隻是要帳來的,咱們之間的舊帳算清了就走,不用到裏面坐了。”説到這裏,回頭道:“伍通,你把帳單拿出來,念上一遍,看看是否遺漏了。”站在他左首穿紫衣勁裝的中年漢子應了聲“是”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白紙,朗聲念道:“南陵管家莊,莊主管崇墀,女兒管秋霜,大弟子全長,莊丁一十八名,婢女兩名,老婆子一名,廚房司廚一名,火夫一名,雜工三名共計二十九人。”蕭成化微微頷首,抬目問道:“管鏢頭,貴莊人數對麼?”管崇墀神微變,怫然道:“蕭壇主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蕭成化大笑一聲道:“蕭某早已通知你了,今落以前,要你遣散無辜的人,落以後,猶未離開管家莊的,就得全數賠上,直到此時,貴莊的人,一個不曾離開,蕭某隻好照單全收了。”凌幹青聽得心中暗“哦”一聲,忖道:“難怪管叔叔不肯收留聶小香了。”只聽管崇墀怒笑一聲道:“看來蕭主壇果然和管某有着深仇大恨了!只不知這深仇大恨,究竟如何結下的呢?貴幫崛起江湖,前後不過三年,管某退出江湖,已經十有四年了。”蕭成化怪笑道:“管鏢頭真的記不起來了?”管崇墀大笑道:“管某一生行走江湖,縱或藝技未,但遇事還從沒抵賴過,今晚蕭壇主既是聲稱討還舊帳而來,只要有這筆帳,管某自無話説。”

“很好!”蕭成化冷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説道:“管鏢頭還記得十八年前,在蒲成賞了蕭某一記‘劈封掌’的事麼?”畢雲秋聽他説到這裏,不覺身子微震。

管崇墀目光—凝,突然想起來了,問道:“這麼説蕭壇主就是昔年人稱關外一霸紫衣煞神的門下了?”他原已想到紫衣幫和紫衣煞神有關,只是未能證實罷了。

“管鏢頭現在想到了。”蕭成化陰森的道:“十八年前,蕭某早已告訴過你,必報此一掌之仇。”管崇墀突然大笑道:“閣下現在是紫衣幫的壇主了?”蕭成化道:“不錯。”管祟墀正容道:“管某聽説貴幫崛起江湖,聲威頗盛,閣下既已榮任壇主,就該愛惜貴幫聲名,蕭壇主當年所作所為,值得你向管某尋仇麼?就算你逞一時之快,報了一掌之仇,對貴幫來説,豈非是白璧之玷?”

“匹夫住口!”蕭成化大喝一聲道:“十八年前,蕭某已經説過必報此仇,蕭某今晚光明正大尋仇而來,早已要你遣散無辜,凡在管家莊的人,殺無赦,蕭某此種作為,如何會玷了本幫名聲?”管崇墀聽得大怒,睜目道:“因為你在十八年前是個喪風敗俗的徒,欺負寡婦孤兒,意圖敗人名節,管某給你一掌,只是讓你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如今當上了紫衣幫的壇主,還居然敢舊事重提,找管某尋仇,難道不怕辱沒了紫衣幫壇主的身份麼?”畢雲秋聽到這裏,身軀微微發抖,切齒道:“真是該死的東西!”蕭成化雙目兇光暴,冷然道:“管崇墀,你死到臨頭,還敢如此倔強麼?”管崇墀道:“閣下既是尋仇來的,只要劃下道來,管某就接着就是了。”蕭成化臉上殺機隱現,伸手一指道:“好,蕭某給你一個便宜,你去取兵刃來,咱們以武功分個勝負,蕭某勝了,你就出莊中二十九個人的命來。”管崇墀道:“管某僥倖勝了呢?”

“哈哈!”蕭成化大笑道:“你勝麼?那隻怕要等到下一輩子了。”管崇墀一雙濃眉揚處,怒哼一聲道:“只怕未必。”回身喝道:“長,取我槍來。”全長答應一聲,從大廳上取了師父的金槍,匆匆走出雙手遞上。

管祟墀一手接過,揮揮手道:“你進去。”他要全長進去,自然是要他和莊丁保護住大廳,不讓來人闖入管家莊一步也。全長自然明白師父的心意,立即返身從大門退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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