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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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傅晚飛本不知道這人是誰。
他一進來,一見這人的刀勢,就知道這人凌空擊下,他絕對阻止不了。
在這百忙中他一眼瞥見這人全身矇住,必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故此説了那句話。
如果傅晚飛出手阻止,或者大喝“住手”.那人一樣會先擊殺葉楚甚,再搏殺傅晚飛;可是傅晚飛卻説了這句話。
那人冷冷地道:“你怎麼知道的?”傅晚飛本什麼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在此時自己越表現鎮定就越好,所以他用一種更冷的聲音説:“我當然知道。”那人靜了一靜、冷得似冰地問:“那我是誰?”傅晚飛聽出那人口語甚怪、就似是北人學南語,或南人學北腔一樣,掘屈聱牙,但又不能説是講錯了。中國人語言千變萬化,而且每省有每省的語言,每縣有每縣的特
,甚至每鄉也有每鄉的口音,傅晚飛用一種比對方還要冷的聲音道:“你不是本地人。”那人道:“那我是哪裏人。”傅晚飛道:“唏哩巴踢咕咯文,槍槍須達,彬圖勿尼龍。”那人道:“什麼?”傅晚飛道:“你不會聽麼?”那人道:“你説什麼?”這時門前嗖、嗖二聲,兩條人影,已一先一後,掠了進來,正是白青衣和藏劍老人。
傅晚飛心中放下大石。笑道:“説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我剛才説些什麼,我也不知道你是誰。”白青衣一見傅晚飛,呆了一呆,問:“你來做什麼?”隨即發現了樑上的黑衣人。
那人飄然而下,向前兩小步。長刀垂下,跟一切中原刀及刀勢都大不相同。
只見他青刃白鋒,緩慢而美麗無比地在堂中描繪了半個優美的弧型。
白青衣瞳孔收縮,道:“纖月蒼龍軒?”那人伸手卸下蒙面頭布,現出一張濃眉俊秀,生得一張英雄臉的青年。
藏劍老人怒叱道:“纖月蒼龍軒,我們約好後闖五遁陣,你來這裏暗襲我們,算什麼武林規矩!”一面在替葉楚甚止住刀湧的鮮血。
纖月蒼龍軒清俊的臉上青筋畢現,道:“如果你們能活到後天的話,闖五遁陣,也與我無關。”藏劍老人和白青衣都閃過一絲不解的神,但纖月蒼龍軒臉上卻洋溢着近乎瘋狂的殺氣:“我先把你們殺了!”傅晚飛這才叫道:“原來――:你就是煎藥仙!”纖月還沒了解中國字“煎藥仙”是什麼意思,皺起濃眉道:“什麼?”突然以一種極其迅速的手法,
了夜下行衣。他
衣的時候,白青衣等幾度想出手,但對方仍毫無破綻可尋。
夜行衣一除下,現出雪白似的寬,點着緋紅
的花紋,像風吹桃花般秀麗。
傅晚飛實在無法想像怎麼緊身的夜行衣一旦除下,居然裏面可以裹着這種寬鬆的袍子。
不覺道:“好漂亮。”纖月向傅晚飛道:“我收你做徒弟。”傅晚飛嚇了一跳,道:“我才不要。”纖月冷笑,濃眉一豎,道:“我殺了他們,你就會求我收你。”傅晚飛突然向纖月做了鬼臉。
纖月臉一沉,
步前行,白青衣和藏劍老人,一齊攔在傅晚飛身前。
纖月直似滑行過來一樣,那人的殺氣,使得白青衣和藏劍老人一退、再退、三退,傅晚飛在他們身後,更是蹌蹌踉踉後退,竟退到了膳房外甬道上,這時一縷清冷的月
照進來。
原來,一鈎彎彎如柳.細細如眉的新月,剛剛在天際拋現。
院落裏一株黃花樹,更顯得格外幽清,絕美。
纖月道:“我們有一句話:飄零的落花沾上男兒的鮮血,這才是我們決鬥之地。”藏劍老人怒道:“囉嗦什麼,快動手吧!”白青衣道:“我們也有一句話:寒光照鐵衣,讓劍鋒映出壯志豪情,而不是用多餘的話。”纖月嘴角牽動一下,展出令人醉心的笑容:“好,痛快!”藏劍老人道:“我先上。”纖月雙手一字張開,刀斜點地,灑然道:“一起上。”白青衣搖首道:“你一個人———”話未説完“錚”地一聲,藏劍老人手中赤紅電白二道光芒驚虹掠起,直
纖月。
刀光下刀影一閃,纖月蒼龍軒已出刀。
“叮”地一響,藏劍老人雙劍叉,接下一刀,發出動人的火花。
纖月也“咦”了一聲。他一刀能斷葉楚甚的“靈石劍”.但卻斷不了藏劍老人的“太阿”、“銅雀”雙劍。
同時間,月下發出第二閃刀光。
刀尖如絕望的白牙,划着半弧型斜飛,血絲掠空,藏劍老人大腿上噴濺出一道血影。
白青衣清嘯一聲,已然掠起,着刀光,和身撲去。
月下刀光又一閃。
白青衣半空極其漂亮的一折,刀在空砍空,白青衣如白鳥一般掠了回來,掠向纖月背後。
但刀勢在一個極不可能的角度下倒反上挫,刀光四現,白青衣斜斜飛出,落地時前青衣成赭
,地上落花濺着一點點,一滴滴血痕。
刀光又一閃。
這是月下刀光第五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