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檜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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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布衣、賴藥兒,嫣夜來等見來人居然是飛鳥和尚和傅晚飛。心中驚喜莫已,兩人想替眾人解,卻是不能,只好先去攙扶唐果,再看閔小牛,只見他臉青白,雙目緊閉,呼時緩時速。

眾人最怕的是此際又有敵來犯,不過,直至李布衣和賴藥兒復原,都不見敵蹤。

賴藥兒起牀後,即替閔小牛救治。

李布衣則替嫣夜來推宮過血,不一會,嫣夜來身上制也自解開,過去跪在賴藥兒高大的身軀旁,在看賴藥兒為閔小牛治傷,誰都看見她眼眶晶瑩地孕着淚水,誰都知道她的淚就像早晨玫瑰在瓣上的珠,一觸,就會掉落下來。

李布衣遂而用內力助唐果調息。他讚賞地道:“你智謀很好,這次救了大家。”唐果的聲音彷彿像哭:“可是…我殺了人…”李布衣安道:“你殺人,是為了救許多人。”李布衣內力深厚,唐果本身並非受傷,只是觸動了舊傷,加上心情動,耗力過度,一時不能恢復罷了。過了一會,也就沒事,趕忙道:“爹的‘龍睛沙蔘’…還在牀上…”他自己卻不敢過去拿。

李布衣知他心意,便過去牀下暗格取回“龍睛沙蔘”眼見牀上血跡斑斑,谷秀夫慘死之狀,也不覺怵目心驚。暗忖:這孩子親手殺了人,只怕對他心靈會造成難以磨滅之影響,心中暗歎一聲。

回首只見賴藥兒銀髮都濕着汗水粘在臉頰上,藍袍也像給潑了一盤水似的濕透了,他心中一凜,想警勸賴藥兒不適宜如此耗神過勞,卻聽賴藥兒這時開口説話了:“谷秀夫的‘點石成金’指勁,端的是厲害!”嫣夜來幾乎要哭出來:“小牛…怎樣了?”賴藥兒道:“無礙。我已用定法把指勁出原,等這兩天再行針得氣,將沉潛暗勁導出十五絡,便不會有害。”嫣夜來的兩顆淚珠,這才掛落下來。

賴藥兒輕舒了口氣道:“幸虧她撲救得快,谷秀夫的指風沒有正中小牛的位。”嫣夜來仍是憂心怔忡:“小牛…會不會…”賴藥兒沉聲道:“你放心。縱捨去命,我也會把小牛醫好的。”嫣夜來和着淚眼抬頭。瞥見賴藥兒深刻的臉容和銀亮的白髮,那白髮像茫茫雪地上的狗尾草,跟那英偉的臉容何其不對襯。嫣夜來也不知是因為喜,見小牛無恙還是心中動,忽然生起一種悽絕的覺。

她丈夫過世的時候,握着她的手,她也有這種覺。

眾人知道小牛大致無礙,都放了心頭大石,從傅晚飛和唐果等計劃以飛石擊破賴藥兒窗口,引他到嫣夜來房間,後來點倒了“桐城四箭”卻中了谷秀夫之計,發生了一大堆事情到現在,也折騰了大半夜了,李布衣道:“這只不過是第一關。”眾人心頭又沉重了起來。

要找到“七大恨”最後一“恨”:燃脂頭陀,就得到“海市蜃樓”

“海市蜃樓”是“天宮”副宮主哥舒天的行宮。

要到“海市蜃樓”.必須經梅山、檜谷、大關山三大重地。

傅晚飛、唐果、飛鳥不約而同地想到:檜谷是什麼地方。?

——前面有什麼在等着他們?

等他們的是霧。

不是清晨,也不是深暮,霧氣已把山壁懸崖遮掩得像一幅雲深不知處的畫,只添上幾筆,那就是若隱若現;奇形怪狀濕了水似的松檜,在各處不可能的峭壁上展示它們崢嶸的姿態。

李布衣走過許多名山大川,但覺霧氣都不如此處深寒,有時候,雲朵烈地移動起來,形成兵刃攻伐的卷湧,人在其中,覺得天移地動的驚心。

他和李布衣商議過,不宜在黃昏越過霧牆,而在檜谷山莊落腳。

檜谷山莊有莊而沒有人。

山莊裏一切齊備,包括沒有毒的飯菜,但就是沒有人。

李布衣、賴藥兒等也“既來之,則安之”仔細地檢查過山莊前後上下左右周遭一遍後,便分派房間,互道小心:在這等浸在河一般的霧影裏,隨時可現敵蹤,防範又有何用?只有各自警惕了。

閔小牛的傷勢,有顯著的好轉。

賴藥兒還在為他摩導經,李布衣見唐果和傅晚飛、飛鳥一個眼瞟來一個眼送去似的,便道:”去,去,去,大夥兒回房裏去,別礙着神醫治病。”傅晚飛、唐果、飛鳥都給李布衣趕出房門.三人吱吱咕咕,好不願意,待回到自己房中,喀喇一聲,李布衣也開門走了進來,眼睛一掃諸人不情願的臉,笑道:“我知道,你們都想做繫鈴人,可是你們在場,硬要系鈴,反而壞事,大家走了,有風吹來,鈴聲自然叮噹響,這不是更好嗎?”三人這才知道李布衣也想撮合這件事,登時大樂,李布衣也跳上炕去,四人聚首一起,像四隻啄食的小雀,快樂地討論起來。

然而賴藥兒和嫣夜來卻是恬靜的。

房裏彷彿只剩下小孩低微的呼聲。

賴藥兒把金針放在艾絨上烘熱,用手指按摩小孩柔的皮膚,緩緩注入,再輕輕捻轉。

嫣夜來在燈下靜靜的坐着,她長長睫在一段平靜的時間後輕眨一下,已剪落了許多燭光,剪棄了許多時間。

過了好久,屋外傳來山鳥喳喳叫了兩聲。

嫣夜來似被驚醒,一剎那茫間有幸福被驚碎了山意更沁寒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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