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再見玉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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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飯的時候我還是沒有見到父親,我問孃親,她卻是一副既無奈又心酸的模樣,我有種不好的預,家裏肯定出事了!難道不,不會的!

娘死咬着嘴不肯説,終於,她的陪嫁丫環雲英姑姑耐不住了,滿臉怒氣地説道:“小姐,您是不知道,老爺前兒個剛收留了個青樓女子,現下正粘的緊呢,半步都不肯離開,哪還想的着我們夫人啊?”

“青樓女子?什麼時候的事?”心下納悶不已,爹本就不是好之人,家中連房妾室都未曾納過,他與孃親數十年來相儒以沫,又怎會在我離開的這短短一個多月裏就被一個青樓女子給惑住呢?

雲英姑姑回道:“老爺是二十來天前把人給帶回來的,不過瞧那樣子,想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肯定是那小狐狸勾引的!”這時候娘也啜泣着開口了:“也不是為孃的專橫,男人三四妾本就再尋常不過了,以前我也曾勸老爺納幾房妾室,省的外人看了笑話,説我堂堂大興朝宰相竟是連一房妾室也無,可他總推説不用,他與我夫情深,不願我傷心,可,可是”説到這,孃的眼淚止不住又掉了下來。

哎,到底是男人哪!在這男權專斷的時代,女人向來就是弱勢的一方,看着自己的相公另納新歡,不但不能反對,還要裝做非常大度地接新人,而事後,也只能自己一個人躲着偷偷掉眼淚。

不過,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能讓我爹這樣本不好女的男子沉其中,我倒是想一探究竟了。

隨便扒拉了兩口飯,我就估摸着往西廂那邊的院子跑去了,據云英姑姑説,這些天爹一直就呆在那邊,想必現在過去應該就能找的到他。

遠遠的就聽見一陣悦耳的琴聲傳來,這曲子,這風格,似乎在哪聽過。

我阻止了門口下人的通報,踮着腳尖,輕聲走上前,趴在窗口往裏張望。屋裏,爹斜靠在一張太師椅上,悠然自得地拿嘴輕吹着手中的杯子,而在他的對面不遠處,坐着一位紅衣女子,身披如瀑長髮,手撫琴絃,就這樣望去,還真是一副神仙眷侶的模樣。

我緊貼着牆壁想把頭再抬高點,沒想到,額頭“砰”的一聲撞到了窗子的橫杆上,屋裏隨即傳出一陣喝斥:“誰在外面?”我説我這是幹嘛呢,放着好好的大門不進,還非得在這學人家聽牆腳,我這還真是,真是不對,剛才那聲音?還未等我想明白,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爹那一臉的怒氣在見到我的那刻徹底消失了,我發覺他眼裏一閃而過的尷尬。

“雪兒。你。什麼時候回來地?這下人是怎麼當差地?怎麼都不知道進來通知一聲!”現在他倒像個做錯事地孩子般有點不知所措了。

“哼。我早就回來了。怪不得下人。只怕是你沉醉在温柔鄉。才顧不上我呢!”我摸摸被撞地生疼地額頭。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我倒像是個受足了委屈地孩子了。

“呃。這個”這時候。那女子也聞言走了出來。在見到她地一剎那。我傻眼了。怎麼會是她?她不是早就誓言孤身遠走天涯了嗎?説不上自己心裏是什麼覺。是高興還是驚訝?

“想必這位就是三小姐了吧。思琴這廂有禮了!”説着那女子便屈膝向我行了一禮。

“玉嬋!你怎麼會在這裏?”我衝上去想確定到底是不是我眼花看錯了。

“小姐真是會説笑,我會在這,當然是得相爺憐憫收留了。楊思琴乃是我的本名,‘玉嬋’二字給我帶來了太多的屈辱,我不願再用。”説到這,她的語氣還略帶咽哽,一副我見尤憐的模樣,與我之前所認識的玉嬋幾乎派若兩人。爹聞言忙上前輕聲勸

過了一會,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問道:“雪兒,你們早就認識了?”我剛想解釋,沒想到玉嬋倒是先開口了:“哪裏,像我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認識相府小姐呢!玉嬋以前豔名遍傳天下,想必小姐也是聽説過的吧!”我忙點頭稱是,我再傻也不可能承認自己閒着沒事還去逛過院啊。

“可是,你怎麼會,會”我一時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爹卻是一副不樂意的模樣打斷了我:“雪兒,你先回去吧,爹等會再過去找你。”我還想再説什麼,爹卻叫來守院的護衞硬是把我給帶走了,心下鬱悶不已,好像我來這就是找碴似的。可是,為什麼玉嬋會跟我爹在一起?之前聽着雲英姑姑的描述,總以為那不過是個貪圖爹的權勢和地位的風塵女子,可是玉嬋的為人我是知道的呀,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而且照剛才的情形看來,她好像還本沒有對我爹隱瞞她的過去,一般從良的青樓女子都不願提及前塵往事,可她卻好像一點都不忌諱似的,而爹好像還因此更加心疼她,難道爹真的是陷進去了,才會如此這般不管不顧的?

整晚,爹都不曾來過,大概是真如大夥所説的被住在西廂的那丫頭給絆住腳了吧。

第二天,我在大門口攔住了正上朝的爹,不樂意地説道:“爹爹最近可是好忙啊,連我這個女兒想見您一面都這麼難!”

“雪兒,快別鬧了,爹要趕着上朝呢。”

“離早朝時間還有一個時辰,爹就算再走趟來回也趕的及,不差這麼會吧?”

“你,哎好吧,都是被你娘給慣的,都這麼大人了,還是這麼沒規沒矩的。”爹説完笑着轉身往回走去。

我跟着爹進了他的書房,在他坐下後,我才問道:“爹爹認識一個叫上官玉的人嗎?”我覺到爹的眉頭輕皺了下,隨即舒展開來,笑道:“這人在江湖上有點名氣,不過爹乃朝廷命官,自然不會與這些江湖上的門幫派來往。”

“那這是什麼?還有這個,為什麼會在我們寧江縣的那幢老房子裏?”我從袖子裏拿出那封我以前無意中在爹的書房看到的信還有那顆檀木釦子。

爹看着我手裏的東西呆愣了會,狀似奇怪地問道:“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那?我都丟了好久了,原以為是那回在街上與人相撞時不慎掉落的,原來是丟家裏被你這丫頭給撿起來了啊!”我像是質問般説道:“可是我都沒聽您説過,既是掉了,何不讓我再給您做一顆?”爹輕嘆口氣,搖了下頭説道:“你還説呢,那會你一聲不吭地就離家出走,我們相府上下可是找遍了全城都不見你的蹤影,要不是你每個月都會派人送來一封報平安的信,我和你娘還真以為你被什麼壞人給擄去了呢,你也真是,都這麼大個人了,還老是幹這些個讓我和你娘擔心的事!”好像也是啊,那會我正為太后亂點鴛鴦譜的事犯愁而躲在八戒那四個月未曾回家呢。想到這,我的語氣也柔和了下來,不像最初那興師問罪般的表情了:“可是這封信又是怎麼回事?”

“我還以為這信丟哪了呢,原來是在你這!”爹伸手接過我手中的信封,讓我奇怪的是他怎會如此輕易就承認了?

“去年底,皇上眼見飛鷹幫的氣焰益狂妄,甚至公然不把朝廷放在眼裏,特命我徹查此事,這信是底下人從飛鷹幫的一處據點收查出來的,我本想帶回府好好研究一番,或許能發現什麼也不一定。卻不料,第二天這信就不見了蹤影。”

“真是這樣?”我半信半疑地問道,思慮再三,我還是把自己在寧江如何遇見上官玉以及自己心中的疑惑説了出來。

爹聽後大為憤怒地拍案而起,道:“好個狡猾的狐狸啊!竟然在此挑撥我們父女的情誼!雪兒,有些事事關朝廷,爹不能多説,但這個上官玉,我的確曾見他在咱們府前晃盪,模樣鬼鬼祟祟的,所以爹特意代福伯,不能讓此人連府外。不過有一回我倒是聽説他竟然還想打你的主意,被我下令教訓了一番,過後也未曾在意,只以為是一般的登徒子。不過照你這麼説來,這人想必也滿懷心機的一個人,他處處處心積慮最後的目標想必還是在你!雪兒,你是爹孃的寶貝,爹就是拼死也要保你周全,決不能讓你受半點委屈!”我低下頭仔細回想着有關上官玉的一切,也許我應該相信自己的親爹的,至少他對我的關心以及談到江湖上的那些幫派時候的痛恨是那麼的真切。如果説上官玉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離開這個家,離開和朝廷有關的任何人,然後在我最困難無助的時候施以援手,那我豈不是一輩子對他恩戴德了嗎?可是,我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上官玉那樣沉府極深的一個人用的着在我這樣一個小女子身上花費那麼多工夫嗎?

我抬起頭,發現爹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略帶蒼白的眼神望着我,只話不提我對他的質疑,現在他只是一個渴求一絲親情信任的老者,那麼的渴望和無助。猛然間,竟然發現才過不惑之年的父親耳鬢間竟已生出了白髮,這是他這些年為這個家兢兢業業的憑證!我真是糊塗啊,一念之差,差點就選擇去相信一個陌生人而懷疑眼前這個生我養我十餘載的老父親,我真是太不孝了!

晚上,我特意親自下廚為父親燉了鍋雞湯,算是孝敬父親,也是在心裏為自己贖罪,我從他臉上看到了欣的笑容。

爹最近似乎越加忙碌起來了,有點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覺,大概沉醉在温柔鄉的男人大抵都如此吧!心裏多少是有點不痛快的,畢竟一個與我差不多年紀的人很快就要變成我的姨娘了,而且那個人還是我曾經引以為知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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