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嗲聲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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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我做夢都想。當老闆多啊,有自己的寫字樓,住別墅,開名車,抱小
,財源美女滾滾來。”
“丫的,別作白夢了吧。”譚火對我的痴心妄想表示憤慨:“跟你説真的,有沒有這想法?”
“想法當然是有,不過…”
“不過什麼?”譚火很明顯的來勁了。
“不過沒錢,呵呵。”我彷彿聽到譚火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然後來了句:“我也沒錢。”我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來,譚火也是放聲大笑。我們都知道,幹這行錢是多麼重要,我所在的x公司、譚火所在的l公司做的單子都是動輒幾百萬、幾千萬的,這對於我們來説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天文數字。
“算了,不説了,也就想想而已。你什麼時候來上海玩玩,我再叫上胖子、老三,哥幾個再好好商量一下。”胖子和老三都是當年大學同宿舍,與我和譚火同穿一條褲子的兄弟。
“好啊,包我機票。”
“丫的,你小子還真貪,來吧,包你往返機票。”我嘿嘿一笑:“好,説定了,我下個星期就休假。”休假的話也只能説説,我已經連續兩年沒有休過假了,老闆不會這麼輕易放我的。
“哎,慢點掛,譚火,來一段。”我愣愣的道。
“你丫有病啊,半夜三更的讓我唱京劇?”果然不愧是我的鐵哥們,一點就透。
“嘿嘿,你要不是那張嘴,當年方美女能看上你麼?”説實話,譚火的京劇唱的是真不錯,不是一般的玩票的水準,當年《軋美案》那段在百年校慶晚會上也是滿堂彩。譚火清了清嗓子道:“丫的,就給你再聽這一回。”這當然不是譚火發了善心,定是靈古怪的方美女在他耳邊搗鼓了什麼,大概也想看看凌晨兩點唱京劇會有什麼效果。
“駙…馬…爺…上前看端詳,上寫着…秦香蓮她三十二歲…狀告當朝駙馬郎…”
“朗格朗格里格朗…”我透過話筒為他伴奏。
“將那狀紙壓在爺的大…堂…上…哈…哈…”他的,譚火這腔真是好。
透過話筒,譚火那高亢的聲音彷彿都飄揚在這城市的上空。這京劇真是國寶。還沒等他哈完,我已經高叫道:“好,收線了,再讓我親親親愛的方美女,哈哈…”譚火那小子剛哈到一半,聞音忙道:“嘿,你小子…”在方寧的尖叫聲中,我掛斷了電話。看看電話上顯示的通話時間,四十五分鐘,好傢伙,這倆人足足給我上了一節課。
他們知道我是不用擔心電話費的,有公司報銷呢。我嘆了口氣,打開牀頭的枱燈,燈光柔和得像女人的手,輕輕拂過我的全身,沉重的心情回覆了一絲暖意。
一隻纖細的手從被窩裏伸了出來,撫在剛剛通完話的手機上:“我能看看你的手機嗎?”***這是這個女孩除了“業務”外跟我説的第一句話。她跟一般從事這個職業的女孩有些不一樣。別的女孩是絕對不會隨便動客人的東西的,這是她們的職業習慣,就像我接電話第一句總是“您好”一樣。
也許是因為她下海還不久的關係,我這樣告訴自己,點點頭,鬆開手,她從我手中接過了電話,好奇的把玩着。
“剛才叫你起牀的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這個女孩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奇,幸好我是個耐極好的客人,這不僅表現在我的態度上,更表現在我牀上的戰力上,我心中暗笑幾聲。
騰出一隻手摸到了牀頭櫃上的香煙,剛放到嘴邊,女孩已經識趣的點燃了火機。我輕輕了幾口,看着煙圈在我眼前消散:“是這樣的。”我將選項撥到了語音這一項,輕輕按了一下按鍵,那甜美的女聲便又再次響起:“起牀了,老公!起牀了,老公!”女孩咯咯一笑:“真有趣。
這是手機自帶的麼?”我淡淡一笑:“不是,是我後來錄製的。”心中想起上次為了讓小欣幫我錄製這段話,一週內請這個小丫頭吃了四次皮薩,也虧她跑得不嫌累。女孩看我嘴角淺淺的笑容,便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是你女朋友的聲音嗎?”
“不是。”緩了一會兒,我又道:“你問的太多了。”女孩的話觸動了我心中的痛處,我的聲音冷了下來。女孩便偏過頭不敢再問。我彈了彈那快要燒成柱的煙灰,眼睛一斜,便看到了這女孩側面的輪廓,頓時驚呆了。
“阿琪!”這是我心中湧起的第一念頭。這女孩的側面竟像極了阿琪。桃形的臉,淡淡的眉,長長的睫,細細的眼,我簡直無法描述我心中的震撼。真的是阿琪麼?
“阿琪!”我扶住她的肩膀輕輕喊道。
“先生,先生。”女孩轉過頭來輕聲叫道,顯然無法承受我手上力量。我也驚醒了過來,看着她正面的面容。
雖然也是有些秀麗,但哪裏還有半分阿琪的影子。莫名其妙想起譚火説的一句話:“其實天下的女人關了燈,上了牀,就都變成一樣了。”心裏苦笑一下,阿琪跟她還是不一樣的。昨天晚上叫這女孩上來的時候,她臉上塗着濃粉,雙抹的猩紅,我見她還有幾分秀麗,便讓她留下了。
在牀上,我就像發情的野獸,狠狠的征伐她,她的技巧並不高超…在我面前,她不需要什麼技巧,男人永遠是牀上的主角。
昨天晚上,我怎麼沒有發現她側面輪廓這麼像阿琪呢?難道男人真的是隻用下半身思考?我心中苦笑一會兒,放開緊握她胳膊的手,有些歉疚的道:“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女孩轉過身去不説話,氣氛有些尷尬。我想起以前經常用來在完事後開胃的幾個成人笑話,想要開口,卻覺得沒有以前那種氣氛,終於還是沒有講出來。也許是因為…她的輪廓真的,真的,太像阿琪了。
阿琪,我是不是真的忘不了你?我輕輕扯扯自己的頭髮,想起方寧的話“陳錯,你忘了阿琪吧”她説得對,我是應該忘掉阿琪的。
“你叫什麼名字?”我很少問這些女孩的名字,寧願用“紅紅”
“豔豔”來稱呼她們,但這次例外。
不要問我理由,因為我也不知道。
“雨佳。下雨的雨,佳人的佳。”雨佳?這個名字倒是很雅緻,不像是藝名。
“我叫陳錯,剛才電話中你也聽到了,陳述的陳,錯誤的錯。”我告訴了她我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她,只是第六。我的第六
是很靈的。我的祖父是個老中醫,擅長佛學,專門研究過第六
。他告訴我每個人都會有第六
,只不過有的強,有的弱。
第六超強的甚至能預知將要發生的事情,弱的便只能和普通人一樣,接受命運安排給你的酸甜苦辣。
迄今為止,我沒有見過第六超強的。我想我也許是不強不弱的那種類型,只比正常人稍微強一點,不過這也就足夠了。以前發生的一些事情證明了我的第六
很多時候都是靈驗的,所以我很信賴它。這次也是這樣。第六
告訴我,我應該告訴她我的名字。
“陳錯?你的名字真有意思。”女孩出
的目光,也許我是第一個告訴她真名的客人。人都是有尊嚴的,都需要信賴別人和被別人信賴。我握住她的手:“你好,雨佳!”女孩有些扭捏起來,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在只有金錢和慾望的環境裏,自己陪宿的客人和自己握手,真的讓人很不習慣。我能理解她的
受,若我是她,也會
到彆扭的。
“我姓邵。”她的聲音很小,不過我還是聽到了。
我敢打賭我是第一個知道她姓邵的客人,她臉上的神情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了我。
“你好,邵雨佳。”她的臉開始紅了起來,輕輕的將手遞到我手裏。我和我昨夜叫到的女孩在牀上舉行了一次奇怪的握手。我也不知道這次握手有沒有意義,只不過是我偶爾想起,就去做了。
也許,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太像阿琪了吧。她臉上脂粉已經去掉了很多,猩紅的嘴也只剩下淡淡的硃
,卸去了濃妝的女孩,竟是分外的清秀,可恨我昨夜竟沒看出來。
不過這也難怪,想起昨天叫她上來的經過,心裏仍是有些好笑。昨天剛住進這家酒店就有電話打上來,一個嗲聲問道:“先生,需要特殊服務嗎?”我走的地方多了,這種事情也是見怪不怪,便調侃道:“都有些什麼特殊服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