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雙雙釋心懷房中刀刀解恨意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收藏貓貓看書,防止丢失阅读进度】

屈巫輕描淡寫地吐出了“殺人”兩個字,讓姬心瑤有點心驚跳。在她來想,屈巫當務之急是去奕園後山別院取了冰蠶,解了蠱蟲之後再去做別的事。偏偏繞道宛丘殺人,有必要那麼急嗎?

她心知肚明屈巫要去殺誰,但還是問了一句:“殺誰?”

“孔寧!”屈巫稍稍停了一會兒才回答。

四周一片靜謐,馬蹄聲“噠噠”地迴盪在越來越暗的空中。姬心瑤明顯聽到了自己壓抑的呼聲,也聽到了屈巫低低的息聲。

半響,屈巫打破了沉寂,問道:“不該殺?”姬心瑤的身體輕輕地顫慄了一下。屈巫這話恨意太重。不安,沉重地掠過了她的心頭。説不在乎,其實還是在乎的,哪能真的就那麼大度。她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姬心瑤極力按捺下自己的不安,極力用平淡的口吻答道:“一同去株林的大臣都問了罪,唯獨他沒事,可以肯定株林屠殺,甚至徵書被抓都與他有關,自然是死有餘辜。”屈巫是摟着姬心瑤的,儘管馬上顛簸,他還是受到了她身體的顫慄。又聽她如此刻意的回答,知道自己觸動了她那顆的心,碰到了她的傷痛。

他的心裏一陣苦澀。一直以來,他都告誡自己姬心瑤的過去是被仇恨住了心竅,並非心甘情願。可是,無論何時何地,他只要一想到那幾個男人,他就無法抑制自己的憤恨,他就恨不能一刀一刀地剮了他們。

情緒,總是在不自覺間,而正是這樣的不自覺,才是最真實,也是最傷人的。姬心瑤的眼睛濕了起來,她努力剋制自己,側過身子,將頭一動不動地伏在他口。只恨時光不能倒

屈巫不由得將她往自己懷裏摟緊了,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喉結艱難地滾動了幾下,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説。他,百般情緒都湧上了心頭。

月亮磨磨蹭蹭地縮在厚厚的雲層裏,始終不肯臉,夜漸漸濃重。

姬心瑤抬眼看着雲層裏透出的朦朦朧朧的月光,發了一會兒愣,又仰頭看了看屈巫,見他面沉似水,薄緊閉,她竟似心虛一般,指着天空説:“月亮怎還不出來?”屈巫依然沒有説話,只是下意識地放鬆了原本夾緊馬肚的‮腿雙‬,馬兒稍稍慢了一些。

姬心瑤試圖打破他的沉默,又説:“星星也沒出來。雲兒把它們都遮住了。”見屈巫還是不説話,姬心瑤只得放棄了自己的想法,將身子往他懷裏縮了縮,也不再説話,只是呆呆地看着天上。

一彎新月,終於從雲層裏探出了腦袋,星星們也調皮地眨起了眼睛。頓時,天際上熱鬧起來。

姬心瑤喃喃地説:“月兒多好,高高地在天上,不沾一絲塵埃。”屈巫的心猛地一緊。自己有意無意之間發的恨意,其實是傷了她的,儘管她佯作鎮靜。就因為那不是她本意的錯,而讓她一輩子都負疚,在自己面前小心謹慎嗎?這就是自己所希望的兩情相悦?

不,情願她還是以前那個刁蠻的小公主,任、驕縱、不講理,也不要看到她委委屈屈的樣子。既然愛她,就應該讓她快快樂樂地跟着自己,不要讓她再有一絲一毫的委屈。

屈巫低下了頭,在她耳邊説:“傻丫頭,你就是我的月亮。”説罷,輕輕地含住了她的耳垂。他呵出的氣息,像風一樣拂過她的臉頰,醉了她的心房。

姬心瑤的淚水無聲地了下來,迅速地洇濕了屈巫前的衣衫,她伏在屈巫的口微微顫抖着,極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屈巫無語地吻着她臉上肆意淌的淚痕。不會讓你再淚了,從此,你的生活裏只有歡笑。

此時無聲勝有聲。

後人有詩云:馬蹄聲聲夜未眠,月兒彎彎惹人憐。鐵血柔情繞指間,美人笑靨痴百年。

幾天後,他們終於到了宛丘附近。

已是楚國一個縣郡的陳國,原先的都城宛丘,失卻了往的繁華。剛到黃昏城門就已關閉,幾個守城的將士鬆鬆垮垮,一副沒打采的樣子。

天黑以後,屈巫抱着姬心瑤越過城牆,進入了城中。到了水樓,靈六等弟子一見驚喜萬分。他們都知道屈巫叛逃了楚國,都在暗自擔心他的安危。

“這裏很安全,你先睡吧,我去去就來。”屈巫拉着姬心瑤的手,將她送到了一個很乾淨的房間裏。這個房間是水樓弟子特地為他預備的,平時無人敢住。

姬心瑤拽着他的衣袖,小聲嘟囔着:“我等你回來再睡。”屈巫微微勾,低聲説:“拿我當睡枕?”姬心瑤嬌羞滿面地點了點頭。屈巫突然衝着姬心瑤輕佻地眨了下眼睛,魅地一笑,轉身走了出去。姬心瑤愣住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屈巫如此表情。半響回過神來,已是臉頰滾燙,她轉身撲到牀上,將臉埋到了枕頭裏。

屈巫讓一個弟子帶自己去孔寧府邸。靈六一聽,明白屈巫想幹什麼,就上前説:“門主,讓屬下去吧。”屈巫搖了搖頭,若不是想親手宰了孔寧,他早就下令了。他要一刀一刀地剮了孔寧,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痛苦萬分地死去。

二更時分,屈巫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孔寧府邸的屋頂上,放眼看去,院內一隅燈火通明,窗紗上映出了晃動的人影。

孔寧正在書房中舞文墨。近來,他總是噩夢不斷,似乎眼一閉,就看到夏御叔拿着劍在追趕他,他沒命地跑,一跑就跑到了法場,正好看到夏徵書被五馬分屍。然後,他大汗淋漓地醒來。

週而復始,幾乎每天都重複這樣的噩夢,得他神恍惚,竟不敢睡覺了,每裏總是在書房裏耗着,直到身體睏倦之極,才去躺一會。

忽然間,孔寧覺屋子裏有一股威壓,一種令他窒息的覺。他抬頭看去,竟然是屈巫站在面前。

“你?屈巫?”孔寧不相信似地問着。他雖是賦閒在家,但屈巫叛國已傳到了宛丘,城門口貼着緝拿屈巫的文告。

屈巫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沒有説話。他與孔寧見過幾次面,但如此近距離,還是第一次。他發現孔寧與姬子夷在外形上竟有幾分相似,而且,都是一襲白衣。

“你如何進來的?有事嗎?”孔寧不解地問。這屈巫膽子也忒大了些,叛國了,還敢在楚國管轄範圍內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屈巫又是微微一笑,説:“殺你!”那神情那口吻,彷彿是與孔寧閒聊一般。

孔寧一怔,隨即笑着説:“屈巫,我與你往無仇,近無怨,這玩笑開得有意思嗎?”他知道屈巫叛國,但為何叛國卻不得而知。

屈巫懶得和他囉嗦,一把抓着他,將他抵到了牆上。孔寧這才覺得真的有危險,剛要喊叫,卻被屈巫伸手捏住了喉嚨。不點啞,慢慢地戲,也只有屈巫這樣藝高膽大加腹黑的人才能做出來。

屈巫拔出匕首,在孔寧身上一邊劃,一邊説:“這第一刀,是為姬子夷,你是他的姑表兄弟。這第二刀,是為夏御叔,你是他的叔伯兄弟。這第三刀,是為夏徵書,你是他的叔父。他們都是你的親人,你卻做下昧良心的事。”孔寧連挨三刀,但不是很深,並未傷及內臟。鮮血汩汩地了下來,在白衣上暈染出詭異的圖案,猶如黃泉路上盛開的彼岸花。

孔寧渾身抖得如篩糠。三刀,不至於斃命。但是疼痛和害怕,已經讓他一魂出竅二魄昇天了。屈巫鬆了手,微笑着站在那裏,他要聽孔寧會説什麼。

果然,孔寧哆嗦着説:“他們、與你有關嗎?”其實,他心裏已經明白,抬出夏御叔與夏徵書,應該是復仇;扯上了姬子夷,就只能與姬心瑤有關。

屈巫笑着説:“當然有關,姬子夷,他是本門主的師弟,夏徵書,他是本門主的徒兒。”孔寧瞪大了雙眼,顫抖着説:“七殺門?”屈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説:“不錯,你很聰明。”孔寧眼珠轉了轉。傳説中的七殺門主心狠手辣,怎會是屈巫這一副風倜儻的樣子?

“屈巫,有話好好説,你現在是不是需要錢?你要多少,儘管開口。”孔寧突然想到了屈巫在逃亡,也許是為錢來的。

屈巫猛地沉下了臉,狠狠地在他身上劃下第四刀,説:“這一刀,是為了株林莊園所有冤死的丫鬟和家丁。”孔寧大叫起來,這一刀太深了,觸及到了腔內裏,他覺自己快要不能呼了。

一個家丁聽到了孔寧的喊叫聲,連忙跑了進來,屈巫一掌掃去,掌風而至,那家丁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就倒在了地上。

這一掌,讓孔寧徹底相信了屈巫真的是七殺門主,他嚇得“撲通”一聲跪到在地,面如土,連聲求饒。

屈巫冷笑着用左手拎起了他,咬牙切齒地説:“最後這一刀,讓你死個明白,本門主的女人,你竟然敢碰!”説罷,將匕首狠狠地進了孔寧的心臟。隨即,手一鬆,孔寧像條死狗一樣癱了下去。

屈巫從衣袖裏出一塊絲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將絲帕丟到了地下。那上面一角,清晰地繡有一個黑的巫字。自此,他已無需再隱瞞自己的身份。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