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時空踏碎憶如煙韶華流逝情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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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巫牽着姬心瑤的手在洛邑街頭慢慢地走着。
雪漸漸地停了。路上白雪皚皚,就像一層厚厚的絨被,軟綿綿地鋪在地上。
姬心瑤心中依然茫,但想到自己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只認得屈巫一人,看上去他也不像壞人,也只能先相信他吧。其實,她願意相信屈巫,是她內心裏有着對屈巫的深切眷戀,只是她不明白而已。
“心瑤,六年裏,發生了許多的事,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説明白的。莫着急,我們慢慢説。”屈巫慢聲細語地説着。其實他本不知該從何説起。
姬子夷在她心中本撇不開,但要説到他的死,就要牽扯到夏御叔的死。而説到夏御叔,勢必就回避不了陳王室一班人。那麼,她所謂的復仇,株林莊園的屠殺,陳國的覆滅,等等,這段過往太沉重,他怕她接受不了。
還有,她戀戀不忘的鄭王宮,若是説到穆公和陳王后的死,就要説到易韶叛亂,就要將她的身世之謎和桃子被死牽出來。估計她更接受不了。問題是到現在,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的女兒,他也無法解答。
思索了一會兒,見姬心瑤也不説話,他説:“你總是説我在水底打暈了你,可知我為何要打你?”姬心瑤這個事自然記得,當時自己在水底嚇得驚慌失措,死死地抱着他不放,得他無法踩水。不過,她不想承認,承認了多不好意思啊,人家來救你,卻差點陪你一起去餵魚蝦。於是她強詞奪理地説:“你就是故意打我。”屈巫呵呵一笑,説:“是啊,我就是故意的,否則我怎能抱着你。”姬心瑤臉紅了起來,想
回自己的手又
不動,只得委屈地説:“你欺負我,我告訴大哥去。”姬子夷?要不要告訴她?屈巫停下了腳步,看着她長長睫
籠罩下的一雙大眼睛,像清澈見底的山泉,卻
出了一絲絲的憂鬱和不安。
屈巫放棄了原先的想法。他決定順其自然,讓她自己慢慢恢復。他輕笑着説:“你肯定他會幫你?焉知他不會幫我這個師兄?”姬心瑤的心突然一顫。腦海裏閃過一個長長的黑,黑
裏飄着兩個身影,那兩個身影她有點
悉,又有點陌生。好痛的
覺。她的心口真的痛了起來。
屈巫見她眉頭蹙了起來,臉也變得煞白,一時間竟是説不出話來的模樣。他的心一沉,連忙打橫抱起她,疾速往府邸而去。
還好,半道上,姬心瑤就不痛了。她説要下來走,屈巫卻當什麼也沒聽見,徑直奔回去,一直將她抱到了牀上,讓她躺下,才一言不發地看着她,心中揣測她可能是想起了與姬子夷有關的事。
屈巫讓丫鬟送來一碗熱熱的甜羹,他端過去説:“自己起來吃嗎?”他覺得從現在開始,應該一切都先徵求她意見,免得造成她的心理負擔。
姬心瑤默默地坐了起來,接過屈巫手中的甜羹,低頭木然地吃着。為什麼腦海裏會有個長長的黑?那兩個既
悉又陌生的身影是誰?為什麼自己有心痛的
覺。
不安,開始籠罩着她。
“你先睡一會,晚飯時候我再來。”屈巫微笑着,替她將被子掖了掖,深深地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屈巫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緊張?還是恐慌?他也説不上來,只是心中不安。
浴房裏早已燒好了水。屈巫泡在浴池裏,他不僅是要洗去這幾天來回奔波的疲勞,更想洗去心中的煩憂。
然而,可能嗎?
他明明知道楚莊王説羋如殺了他父母,是想讓他心下難安,但也無法掙他的魔咒。
他確實心下難安。為人子,父母被人所害,自己卻渾然不覺,而且與兇手在同一個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十幾年。他不能原諒自己的心。
兒子難以接受他母親是個惡毒的女人,回來的路上,兒子一直隱晦地説,那不是事實,是楚莊王的捏造。兒子希望自己能推翻定論。他只能是心下黯然。
更讓他煩憂的是姬心瑤,猛然間回到了過去,他不怕自己和她從頭再來,卻無法對她解釋這六年多的歲月。她的無知,她的荒唐,她的苦難,她能接受嗎?
屈巫想着心事,霧氣騰騰的浴房,讓他恍如隔夢。若是自己也能忘掉那不堪的六年,沒有過憤怒,沒有過心傷,沒有過絕望,那該有多好!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從浴池裏站了出來。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出了浴房,已是黃昏。
晚飯依然和以前一樣,屈巫和姬心瑤倆人單獨在主屋吃。
姬心瑤下了牀,走到外面起居間,屈巫已經站在桌前等她。只見他一身天青長袍,
間墜了塊温潤無暇的羊脂白玉。眉長入鬢,一雙細長的眼睛温和地看着她,説不出的飄逸出塵,説不出的温文爾雅。
姬心瑤看了一眼,就慌亂地低下了頭。猶如天人一般的屈巫,讓她心慌意亂。自己和他是夫?那以前都是怎麼過的?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儘管她覺得屈巫沒有必要騙她,而且,他身上的氣息讓她戀。只是,她依然慌亂。她無法抑制自己慌亂的情緒。
“你身子剛好,晚上不能吃過於油膩的,讓廚子特地給你做的清湯丸子,嚐嚐看。”屈巫見姬心瑤默默地吃着白飯,舀了個丸子放到她碗裏。
姬心瑤抬頭衝他微微笑了一下。怎麼辦?晚上怎麼辦?他是要睡在這裏嗎?她有些害怕。
屈巫見姬心瑤神情緊張,知道自己在城門樓上説的話嚇到了她。她雖然不排斥自己,但突然説他們是夫關係,她還是害怕的。畢竟,她的記憶裏沒有這段歲月。
可惜外面太冷了,院子裏又都是積雪,否則飯後拉着她散步消食,再説上一些什麼,她的情緒就會安寧點。
晚飯過後,丫鬟們撤下了飯菜,奉上了熱茶。屈巫怕晚上喝茶會影響姬心瑤的睡眠,就讓丫鬟將姬心瑤面前的熱茶撤下,換杯白開水。
叫靜影的丫鬟手忙腳亂,竟將姬心瑤面前的茶盞碰倒了,熱茶淌下來,濕了姬心瑤的衣袖,姬心瑤生氣地衝靜影嚷道:“笨死了,總是給我找麻煩。”靜影嚇得跪了下來。屈巫微微皺眉,揮手讓她趕緊收拾下去。屈巫看姬心瑤的衣袖濕了,走過去抓起她的手看了看,見沒有燙到,才説:“衣袖濕了,去換件衣服。”姬心瑤怏怏地站起來,走到裏面,換了身繡有鳳凰的粉
長裙,走出來看着屈巫,突然説:“她們的名字是你給起的吧?還靜影靜月呢,不如一個叫笨手,一個叫笨腳算了。”屈巫端了茶盞正呷了一口,聽到這話,差點沒將一口熱茶噴了出來。他好不容易忍住笑,説:“你的丫鬟,你願意怎麼叫都成。”姬心瑤眼睛轉了轉,疑惑地問:“衣櫃裏的衣服是我的嗎?”這思維跳得還真快,剛説丫鬟,怎又轉到衣服上面了。屈巫一陣腹誹。他的
抿成一個好看的弧度,點了點頭沒有説話。
姬心瑤問道:“為何都是粉的?”
“這個、你穿粉的衣服好看。”屈巫答道。是你自己説以後都穿粉
衣服,還要求我都穿天青
。洛邑綢緞莊這兩種顏
的綾羅綢緞差點被你買斷了貨,居然還問我!
姬心瑤卻很不樂意地説:“難道我穿其他顏很醜?”屈巫詞窮,看着她沒奈何地笑了一下。姬心瑤見他不説話,還以為他是默認自己穿其他顏
衣服很醜,心中不高興起來,就低下頭也不説話。
過了好一會兒,姬心瑤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一些,她又不管不顧地問道:“那個什麼總管天天在外面守着,我一出去就像個幽靈一樣跟着我,什麼意思?”屈巫心中很是同情了一下築風,看來他這幾天是出力不討好。他微笑着説:“你生病才好,我不放心,讓他守護着你,不好嗎?”
“我是你搶來的嗎?”姬心瑤嘟着嘴搶白着。不是搶來的,有必要把我看得那麼死死的嗎?她自然是不知道屈巫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更不知道屈巫對她有多擔心。
屈巫暗自一樂。逗她説:“你確實是我搶來的。”姬心瑤瞪大了雙眼,見屈巫一本正經的樣子,也就有些相信。難怪不在楚國,跑到洛邑來。問道:“那你一直都沒讓我回去過?”屈巫無語,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了。他的頭微微地痛了起來。他想了想説:“你回去過。”姬心瑤眯了下眼睛,似是不太相信屈巫的話。説:“我怎麼一點也不記得呢。”時間慢慢地過去了。終於,屈巫輕嘆一聲,起身拉着她,將她送到內室,説:“睡覺吧,有些事我們明天再説。”姬心瑤一下緊張起來,她雙手抱在前,結結巴巴地説:“睡、睡覺?你、你…”屈巫搖了搖頭,走到牀前抱了牀被子。姬心瑤昏睡期間,他一直睡在牀裏的那牀被子。對她説:“我睡外面的軟榻。”姬心瑤悄悄地鬆了一大口氣,見屈巫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紅着臉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