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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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4）霍小震也覺得每天中午拽米糖回家，確實有點為難她，他曾想以後不這樣了，可他的身體裏像有個生物鐘一樣，一到了中午十一點半，就鈴聲大作地讓他渾身上下不自在。只有見着米糖，只有和她在牀上滾得氣吁吁了，那些焦躁的不自在才會像休眠的火山一樣安靜下來，他不知道這樣的子還要熬多久，他多麼希望米糖媽某天突然找到了被米糖藏起來的户口簿，並在米糖的婚姻狀況一欄裏，看到“已婚”兩字，雖然發現的結局是兩家都會鬧地震，但地震總有結束的時候，總比這麼幹巴巴地等所謂的合適機會要乾脆吧？

可是，因為平時沒什麼需要用户口簿的事，所以，米糖媽壓就沒去找過户口簿，就算找，她做夢也不會想到，被米糖藏在閣樓舊衣服堆裏的户口簿上藏着一個足以令她暈厥過去的秘密。

聽母親説了半天，霍小慄也替霍小震發愁，叫他出來吃飯，霍小震説不餓。看兒子這樣，母親心疼，又不能替霍小震把米糖搶過來，只能數落兒子沒出息，沒了米糖又不是沒了空氣沒了水，難道他還活不成了？

霍小震滿肚子的焦躁就跟碰着了火星的汽油，噌地就起來了，“媽，米糖到底哪兒得罪你了，你要這麼不看好她？”

“就憑我斷定她跟你過不到底！就憑我斷定就算她跟你過到底也沒你的好子過，她就得罪我了！小震，你別覺得你跟米糖登了記就成了板上釘釘，你們這是小孩戳窩玩呢，還當真了！你看着吧，等你那個丈母孃知道了真相，不把你撕了我不姓張！”母親打開冰箱，拿出一個冰淇淋遞給鐵蛋，“鐵蛋，吃，吃完了姥姥再給你拿。”霍小震鐵青着臉，眼珠子快要暴出來一樣地盯着母親，突然，一把搶過鐵蛋手裏的冰淇淋進冰箱，“想討好鐵蛋自己買去，這是我買給米糖的。”儘管霍小慄能體諒弟弟現在的憤怒，可對他奪下鐵蛋手裏的冰淇淋這不可理喻的舉動，還是有點瞠目結舌，她抱起咧着嘴要哭的鐵蛋，衝霍小震喊了一嗓子，“霍小震，你還有沒有個舅舅樣子？！”

“好，你們都是好人，就我不是東西！”霍小震也意識到自己情緒動之下做得過分了，把冰淇淋到鐵蛋手裏，“鐵蛋，舅舅不是心疼你吃冰淇淋，舅舅心情不好。”顧嘉樹見霍小震眼裏都浮着淚光了，就給霍小慄遞了個眼，讓她別説了。

霍小慄回想當初自己和顧嘉樹談戀愛時，也被母親橫擋豎攔的，就同身受地為自己剛才對弟弟的態度不好而內疚了一下，跟霍小震説:“小震，心情不好別在家悶着，出去找朋友聊聊天吧。”

“沒心情。”霍小震一梗脖子，跟顧嘉樹説，“姐夫，有煙嗎？”顧嘉樹默默拿出煙遞給霍小震，霍小震叼在嘴裏，顧嘉樹給他點上，從不煙的霍小震猛地了一大口，給嗆得劇烈咳嗽，咳着咳着，眼淚都下來了。霍小慄看得難受，把他手裏的煙拿下來，説:“心情不好也不是學壞病的理由。”又對顧嘉樹，“還有你，都説多少遍了，就是戒不掉。”霍小慄都把煙掐了半天了，霍小震已不咳嗽了，臉上的淚卻沒幹，刷刷地往下滾，母親看得心疼，小聲説:“造孽啊。我早就説米糖是還在上學的孩子，沒定，要是她真心跟你，她媽攔也攔不住，跟你姐似的，從家裏跑過來不就行了？”當着全家人的面，母親又把霍小慄當年的事給扯出來，讓霍小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媽——小震心情不好，您就不能少説兩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