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5章人在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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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下車的時候，烏雲中忽然透出一道陽光，這是否在預示着，我沒有放棄治療，還有一絲希望呢？再過一會兒，烏雲一定會慢慢散去，神舟大地一片光明，呵呵，狗血的都這樣，看都看膩了。

結果，公車到站的時候，我帶着疲憊的身子扶着護欄下車，沒走兩步，忽然就“嘩嘩”下起了傾盆大雨！那時候，我真是哭無淚啊，想跑頭又疼，不跑的話又會濕身，在雨中的我，跌跌撞撞的樣子，就像個瘋子，我跨着毫無章法可言的步子，嘴裏喃喃哼起歌來:“小白菜呀，地裏黃呀，兩三歲呀，沒了…”

“小，你在幹嘛呀？下這麼大雨，還不躲起來！”一隻黑帶白邊的雨傘伸到我的頭頂上方，就再沒雨點敲打在我身上，雨下得很大，可這樣温柔的聲音在我腦海裏是異常的清晰，令人神往，我回頭有氣無力地對雨説:“早上好，我們，快進學校去吧。”話沒説完，也許是生病了，又淋雨了緣故，一陣劇烈的暈眩讓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我看着陳雨的臉龐，伸手想撫摸，可眼前的黑卻越來越濃，鋪天蓋地的黑遮擋了我的視線，最後，我什麼都看不見了，腦海裏會迴盪着那一聲聲帶着無數情的呼喚聲:“小，小，小…”

“小，小，小…”夢裏，雨的臉龐又是那樣的清晰，但我卻無法能夠着。

忽然，我好像想到了什麼，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的時候，我打量了四周，就發現自己躺在了病牀上，周圍一片白，應該是醫務室裏，校醫是和藹可親的阿姨，她好像聽到我的動靜，就掀開簾布進來，一看到我坐起身來，就忙湊上前，問:“你醒了呀，有沒有覺好一點？”我説:“頭，還是很暈。”

“讓我摸摸看。”校醫用手撫摸着我的額頭，説:“比剛才好一點了，用體温計測測吧。”説着，她就遞給我一體温計，我沒接，而是摸口袋掏出手機，一看時間，靠！九點半了，也就是説，開考快一個小時了，不行，我要快點去考場，快點！

一下牀，醫生就問我，你幹啥？別亂動呀！我走了兩步，“撲咚”一聲，一個踉蹌，直接撞在病房門上，醫生上前來要扶我，我扶着門把手一咬牙站了起來，我對醫生艱難地笑着，説:“我想上廁所，太動了，呵呵。”

“我扶你去吧，你都這樣了。”醫生扶着我防止我摔跤，面擔憂道。

“不用，我行的，我一個人就可以。”我輕甩開醫生的手，就衝了出去，醫生要追上來，病房裏傳來了其他同學的叫聲，醫生嘆了口氣，只好回到醫務室裏，我一路扶着牆壁，心想，現在趕到考場的話，也許能做上一些題目，還有及格的機會，我、我要堅持下去！

下了樓，我往對面教學樓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我越走，心裏越是堵得慌，可我知道，為了實現那個“願望”還沒到最後光頭，不能放棄！

可剛到教學樓下，我就再也走不動了，每走一步，就覺周圍的世界完全顛倒，眼前是上樓的樓梯，我向上看去，樓梯一階階的延伸，似乎無窮無盡，我捂住頭，用力抬起腳，“撲”一聲，我踏空了，差點摔個人仰馬翻！

“走上三樓，就到了呀，博，你真沒用！”我蹲下地上，不知所措，眼淚如決堤般落下，這一刻，我像極了那無助的小女孩，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到，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關鍵時刻了，還掉什麼鏈子呀！

我舉起手，就要給自己來一個耳光，忽然，耳邊傳來了一個悉的聲音:“博麼，你怎麼了，現在是‮試考‬呀？”

“老師？”

“老師！”我回頭一看，是蒼老師，鼻涕和眼淚就傾盆瀉下，蒼老師嚇壞了，把我扶起身來，也許是看到我一臉蒼白的樣子吧，他關切地問道:“沒事吧？你臉不大好，是不是生病了？讓我看看。”

“我沒事！”蒼老師正要伸手過來摸我的額頭，我知道自己還在發燒，就下意識地甩來了他的手，説:“老師，我就肚子有點疼，不礙事的。”

“那快去醫務室看看吧？”

“我，我還要‮試考‬。”我了下來的鼻涕，擦乾眼淚，可憐巴巴地看着他的眼睛，那一刻，彷彿時間已經停止，整個世界就剩下我和蒼老師兩人，周圍安靜得不知道用可怕還是用漫形容，我想，如果被蒼老師送回到醫務室，那一時半會肯定溜不出來了，這場數學‮試考‬也會宣告破產。

我，不想這樣。

蒼老師也“脈脈含情”地看着我，兩人的目光接，似乎在空氣中碰撞出動人的火花，蒼老師鬆了口氣，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若有所思，然後説:“那我扶你上去吧，一考完，馬上去醫務室。”

“謝謝老師！”這句話是我由衷而説的，我真的很他，那天，要不是他沒讓我去醫務室，還扶着我上樓，我可能會後悔一輩子，也因為這件事，我對蒼龍看法也大大地改觀了，從此以後，他在我眼裏不僅僅是一個荒無恥重輕友下敗類的老師，還是一個懂得人情世故温柔的男人。

不料，當他把我送到班級門口的時候，監考老師竟然説:“學校有規定，開考後三十分鐘不允許進入考場，現在都開考一個小時了，回去吧。”

“咚”的一聲，我心彷彿掉落東非裂谷，再也看不到一絲光明。

我癱坐在地上，身子軟弱無力，腦子脹得厲害，幾乎立刻就要躺在這冰涼的地上。

希望和絕望間的跳躍，總能擊垮一個人。

蒼老師好像明白了什麼，就説:“王老師，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孩子生病了，還想參加‮試考‬，您就通融一下唄。”監考老師説:“小蒼，這真的不行，規定就是規定。”蒼老師頓了頓，説:“那這樣吧，晚上去老地方，我請客。”監考老師推遲道:“這，不太好意思吧？”

“來，借一步説話，”説着，蒼老師把監考老師拉到了走廊的一邊，湊到他耳邊，不知道在説着什麼，只見，監考老師的表情從苦瓜臉慢慢變成了南瓜臉，擦咧，笑容好猥瑣啊，説完悄悄話，監考老師對我説:“進去吧，下不為例。”

“謝謝！”我這聲謝謝是對蒼老師説的。

我咬着牙，步子還有是不穩，經過陳雨身邊的時候，她忽然站了起來，皺起眉頭，顯然是急壞了，她在我耳邊焦急道:“小，你不是在醫務室嗎？你看，你的燒還沒退呀！”還沒等我説什麼，講台上就傳來了監考老師的聲音:“在幹嘛？17號…叫陳雨是嗎，警告一次，剛才進來的，快回到座位上。”我向雨投以一個歉意的微笑，就一個眼神的，雨就明白了，我離開她坐回到座位上，林小雨看了我一眼，對我豎起了大拇指，看着桌面上平放着的試卷，我深了一口氣，看着試卷上的題目，忽然覺得頭沒那麼疼了，拿起筆，奮筆疾書。

也許是在思考的緣故吧，我的頭越來越疼，一咬牙，我又忍了過去，，試卷上的題目還出得難的，至少得想到四步之後。

我的‮試考‬時間就只有一個小時，卷的時候，我還有四個大題沒做，一個大題是14分，總分是150分，90分及格，就算我把做了的題目全做對，也就剛及格，只要有一題5分的選擇題做錯，我就不及格，在這種神狀態下，誰能保證正確率能有百分之一百呀，誰能！？

所以，我一聽到下課鈴聲，就暈倒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醫務室裏待著了，醫生給我打了吊瓶，我覺好了不少，可看看時間，已然是下午三點三十分，是的，我下午的‮試考‬沒有參加，這都無所謂，早上‮試考‬就這狀態，我已經沒有希望對雨提條件了。

但至少，我有努力過。

下午考完，雨，小雨，周夢蝶都來看我了。

小雨説:“小，原來你生病呀，生病就好好休息，缺考一門沒什麼，你都缺考那麼多門了。”我:“…”周夢蝶説:“，要注意身體呀，你生病了，我們會傷心的。”我説:“謝謝關心。”還沒説完，雨就撲倒我懷裏，不顧形象地哭了起來，她哽咽道:“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要和你打賭的，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認真，小，對不起、對不起”她抬起頭來，眼睛都哭紅了，用沙啞的聲音繼續説:“你打我吧，不然我…”我搖了搖頭，微笑着，不説話。

她眼淚又啪嗒啪嗒地落下，落在了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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