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打開後車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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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乞求原諒的罪人,也像是再為自己所做之事做最後的救贖,一動不動的他,像是跪拜在岳飛面前的秦檜,除了滿心的後悔和歉意外,再沒其他。

而房間裏曲鑫痛徹心扉的哭喊聲,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減小,最終無聲。諾大的房間,空蕩蕩的只有母子兩人。

此刻卻是顯得格外的壓抑,彷彿空氣都凝固成了體,死一般的寂靜,像是濃霧一般,包裹着跪在房門前面的劉默,也包裹着靠在房門後面的曲鑫。

一整個晚上,時間就在這種無聲無息中緩慢渡過…***“咔嚓…”一聲輕響,跪在房門前面低着頭的劉默,突然覺那黑壓壓,好似一塊石板一樣冰冷無情的大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下意識抬頭的她。

頓時對上了一雙悉的不能再悉的眼睛,這一瞬間,好似時間也已經凝固了。劉默抬頭看着曲鑫,曲鑫低頭看着劉默,兩個人的視線彼此融,卻是相對無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説些什麼。

尤其是曲鑫,一晚上的哭泣、難過、黯然神傷,原本存於眼中的憤怒,此刻也已經被疲憊和麻木所取代,她的雙眸微微低着,目光與抬起頭來跪在門前的劉默對視在一起。

那眼神冰冷無情、麻木不仁,與往濃濃的疼愛不同,那眼神冰冷的好似放在冰雪裏的鋼刀一般,刀刃都帶着冰冷入骨的刺,在進入劉默眼神的瞬間,鋒利的讓後者不敢與之對視。

他知道自己做的錯事,也知道自己無地自容,所以…慢慢地,劉默再次將自己的腦袋低了下去,一晚上的跪拜,他的膝蓋早已經麻木,身子也已經僵硬,那躲閃的目光,敍説着自己的虧心,其實,這種事情,劉默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説。

道歉嗎?説不出口!不道歉嗎?自己的老媽又該怎麼想?一時之間,劉默百集。而另外一邊的曲鑫,則是同樣低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冰冷的眼神在他低頭的瞬間,閃過一絲掙扎和心疼,但這一閃而過的掙扎和心疼,瞬間又被憤怒和冷酷所取代。

對於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和自己毫無任何血緣關係的兒子,曲鑫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心情,到底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他,他雖然不是自己的兒子。

但是自己對他視如己出,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甚至早已經將他當成是自己心目中最親近的親人,但是他呢,他不僅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甚至還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昨天晚上,知道了自己這個披着人皮的兒子的真面目的時候,曲鑫恨不得衝上去打死他,恨不得馬上就報警抓了他,但是思索了一夜,漸漸地,曲鑫不再像是剛開始那麼衝動。

也不像是剛開始那麼有恨,但是…曲鑫看着面前跪在地上低着頭的劉默,那已經毫無一絲血的嘴輕輕地吧唧了吧唧,最終還是吐出了話。

“説吧,你對我用了幾次,你那種骯髒卑鄙的下手段!”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經歷的事情,曲鑫那本已經沒有多少的怒火又蹭蹭蹭的燃燒了起來。

她想起了醫院醫生説過的話,自己被下過藥,而且時間還不短。一開始,曲鑫一度還懷疑是醫生診斷錯了。

畢竟當時那種環境下打死曲鑫也不會懷疑到劉默的身上,雖然她和自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是母子情分卻擺在那裏。

當初自己被保安趙民強姦的時候,是劉默不顧自身安危的奮不顧身就自己,所以即便醫生在怎麼推斷,曲鑫都表示懷疑,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最後竟然是真的!

自己引以為傲,視為自己最親最親的親人,到頭來真的…曲鑫都不好意思説出口,一想到那個畫面那個詞她就覺噁心。前所未有的噁心!

面對曲鑫的問題,劉默就像是即將上刑場處斬的犯人一樣,腦袋沉到褲帶裏,身子輕微的哆嗦着,不知道該不該回答自己母親的這個問題。

眼見劉默低着頭一動不動,曲鑫眼中的怒火更加的熾盛,她幾乎嘶吼的怒喝道:“説話!”説話兩個字一出,匍匐在地上的劉默頓時嚇得渾身一靈,他像是做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腦袋,衝着曲鑫張了張嘴,最後開口道:“三…三次!”細弱蚊蟲的聲音落下,劉默立馬害怕的低下了頭去,那副樣子,就好像是學生忘記了作業即將面臨老師的體罰一樣,説話的時候頭還不停地往下低。

或許,他以為跪在地上,能夠得到自己母親的諒解,但是曲鑫,這個貞潔善良的女人,雖然心軟。

但在某種事情上,還是有着自己的主見和底線,面對劉默跪在地上的舉動,曲鑫完全的視若不見,在劉默三次兩個字落下的時候,曲鑫眼中猛地一陣暗淡,她的沒有血的嘴再次顫抖了幾下。

那長長的眼睫也微微的顫動着,隨即開口道:“都…都到了什麼程度?”曲鑫這句話問出的時候。

她的耳垂也羞澀的發燙,兩隻眼睛像是一束聚光燈,全都聚集在了面前跪在地上的兒子身上。古往今來,有多少做母親的問過兒子這個問題。古往今來,也有多少做兒子的對母親做過這樣的事情。

曲鑫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總之那種失望、無助和憤怒糾結在一起的複雜情緒,讓曲鑫格外在意着劉默接下來從嘴裏蹦出來的話語。

後者聽到曲鑫那句問話,頭不由得低的更低了,足足過了差不多三分鐘,劉默都沒有説一句話,只是將頭埋在了跨裏,不發一言。

看到他這個樣子,曲鑫搖了搖頭,兩行清淚,再次順着那慘白慘白的臉頰了下來,滴落在了光滑的地板上,她着淚,衝着劉默苦笑的搖了搖頭。

下一秒,在劉默還沒來及抬頭的當口,曲鑫轉身回了屋子“砰”的一聲,房門再次緊緊地關上了。

***隨着房門的再次緊閉,偌大的房間,再次恢復了昨天晚上一般的死寂和氛圍,哪怕現在已經白天,哪怕陽光已經照進屋,可是劉默卻覺一如昨晚,跪在地上動都不敢動。

時間…開始一分一秒的過去,漸漸地,已經到了劉默應該上學的時候,他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慢慢地將手機收了起來。

像是虔誠的信徒,任何事情都動搖不了他跪着認錯的決心。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已經是早上九點了,跪了一夜的劉默,只覺頭暈目眩,肚子也開始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他雙手撐在地面,掙扎的緩慢挪動着自己的膝蓋。跪了一晚上,膝蓋早已經麻木了,此刻隨着膝蓋輕輕一動。

那股子麻木的痛,立馬順着膝蓋蔓延到了劉默的全身上下。後者也不由得咧了咧嘴,只覺整個人的下半身都快要沒知覺了,他挪動膝蓋的同時,慢慢嘗試着從地上站起來。

但是早已經麻痹了的後腿,豈是那麼輕易就能夠站得起來的?劉默挪動着‮腿雙‬嘗試了嘗試,隨即一隻手放在了面前的曲鑫卧室房門上,想要靠着支撐房門的力道,緩緩站起來。

但是就在其打算站起來的瞬間,劉默的耳朵裏,突然隱隱約約聽到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音,這陣聲音起先還十分的模糊,聽不真切,劉默還以為自己幻聽,但是誰知道就在自己認真聽了幾下之後,那陣聲音變得格外的清晰。

就是從自己面前老媽的房間裏傳出來的。樣子聽起來像是水龍頭沒有關緊,難道…這一刻,劉默的眼睛瞬間睜大,心裏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那已經酥麻的站不起來的‮腿雙‬。

這一刻似乎有了無窮無盡的力氣,瞬間趴到了自己老媽的房間門口,開始拼命地敲打起了房門。

“砰砰砰!”敲門聲像是密集的鼓點一般響起,當中還夾雜着劉默的嘶喊。

“媽…媽…你怎麼了?你開門啊!”似乎是着急了。劉默拍門的聲音很是迅疾,同時嘶吼的分貝也非常的高,但是任憑劉默如何嘶吼拍打,那緊閉的房門始終沒有從裏面打開半分。

“媽…媽!”劉默不停地嘶吼着。在房間外面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可任憑劉默如何着急,房間裏面始終是沒有一點兒動靜,也不知道是曲鑫真的氣到無法自拔還是怎樣,總之任憑劉默如何敲打,曲鑫都絲毫不搭理。

看着那緊閉不開的房門,劉默變得更加的焦急,他乾脆從地面站了起來,兩隻手扶着過道,往後退了好幾米,然後一個助跑“砰”的一聲,一腳重重的踹在了曲鑫的房門上面。

這一腳似乎力道十足,劉默在從空中落下的時候都蹬蹬蹬的後退了好幾步,但是奈何這一腳始終沒有將曲鑫的房門踹開,後者依舊嚴嚴實實的關閉着。

劉默見狀,狠狠地咬了咬牙,再次助跑了幾步,砰的一腳踹在了曲鑫的房門上。一腳兩腳三腳,接連踹了十幾下,曲鑫那緊閉的房門。

終於是被劉默踹開了。房門踹開的剎那,映入劉默眼簾的一幕,卻是足以讓他愣住的一幕,只見自己的老媽,那記憶中如同仙女一般的美母。

此刻正披頭散髮的躺在牀上,那本已經有了些許慘白的薄,現如今已經是牆皮一般的死白,瀑布般的長髮,隨着身子披散在牀頭。

那順着牀沿搭下來的一隻手,細長白皙的胳膊上,一道傷口赫然在列!殷紅的鮮血,淌成河,正一滴滴的從曲鑫白皙的胳膊上滴落。牀單、被罩、乃至於地板,全部都被鮮血染紅了!刺目的紅!

“媽!”

***“讓開,讓開!快讓開!”轟鳴的救護車鳴笛聲在醫院門前戛然而止,打開的後車門裏,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衣服被鮮血染紅的劉默一起從車上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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