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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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東旺?”男人低沉渾厚的嗓音在平穩行駛的車子裏響起,不疾不徐,與車外擁擠喧譁的台北街頭形成了極強烈的對比。
説話的男人名字叫做韓蒼震,身穿着鐵灰的襯衫,黑
長褲,高大的體魄
覺瘦削卻結實,在他立體分明且線條剛稜的臉龐上,一雙沉靜得幾近冷漠的眼眸最為搶眼,教人完全無法忽視他懾人的存在
。
他翻看着才剛到手的數據,稍早之前才下飛機,在機場進入市區的車程上,已經大略瞭解了這份數據裏的內容。
“對,他就是這次要辦的對象,剛叔的意思是最晚不要遲過年底。”坐在他身旁的男人是韓景琦,有着一張白淨而温文的容貌,中等的身材在韓蒼震身旁顯得不具威脅,一直以來,他就是韓蒼震身旁最負責任的助手,負責他這隻孤狼與手下們的溝通協調。
是的!若説韓家人是一羣共同合作的狼羣,擁有足以將強大敵人的喉嚨撕斷生的本事,那韓蒼震的地位就是狼王,不過,就像納蘭剛一直所説的,韓蒼震的能力足夠,有本事在關鍵時刻給敵人最致命的一擊,但往往在事情成功之後,他就又會回覆到孤狼的本
,遠遠地離開狼羣,把獵物留給他們料理,然後自得地享受孤獨,不許任何人打擾。
這個時候,韓景琦的存在就顯得十分重要,他待人一向温和,可以説是處事圓滑,扮演着極好的潤滑劑。
“年底?不會太急了嗎?”韓蒼震合上資料,轉眸目光淡然地望着車窗外的車水馬龍,午後的陽光燦燦,將人與物都照出了光亮與陰影的明顯對比,“這個莫東旺是當初力拱唐家主子的大功臣,就連現在唐家當家的唐厲風表面上都要敬他三分,只給幾個月的時間料理,剛叔是之過急了吧!”
“那是因為剛叔相信你的能力,知道你一定可以辦得到。”
“別灌我湯。”韓蒼震冷笑了聲,“我知道了,等一下見到剛叔,我會再跟他把話説清楚。”
“記得話別説得太硬,態度客氣一點,今天是他女兒慶生的好子,他不會希望被人壞了好心情。”
“嗯,我知道。”韓蒼震悶吭了聲,神情依舊是毫不在乎的淡漠表情,一直以來,他對於任何事情的態度就像此刻看着窗外的人車與景物般事不關己,因為總是能夠冷眼以對,所以也從來不將任何事情擱上心。
有人説,他是因為運氣好,所以才能有今天的地位,明明是外頭婦情所生的兒子,卻因為被未有所出的正所接納,才能夠繼承韓氏本家,而這位正
,也就是他稱之為母親的人,正好是唐家主子唐勁的姑姑,幾十年來,韓唐兩家的關係就一直密不可分,也因為透過這層關係,他才能夠得到納蘭剛的倚重,被他挑選為繼承人。
而把韓家比喻為狼羣的,正是他的母親唐蓮只,雖然只是一名子,但她在韓家説話一向極有份量,她要韓家像一隊狼羣,只要團結合作,哪怕是敵人再強大,都將不足為懼,而她認他為兒子,將他拱上首領之位,説他的出生,是那個她
本就不記得名字的婦情一輩子唯一做對的事情,為了這件事情,她可以
謝那個女人。
為了最後一句話,韓蒼震從開始認識這位母親以來,就一直佩服她的見識與度量,最後,接受了她的遺言,盡一切能力接替納蘭剛在唐氏的位置,説明白一點,就是清道夫的角。
清除一切不必要的存在,就是納蘭剛在唐氏所做的事,也因為如此,他們知道許多就連唐家的主子都不知道的黑暗隱情,有些事情,他們私下辦了就不會呈報上去,這是唐家前任主子唐勁給這位好兄弟的特殊權力,而接任的唐厲風至今也一直遵守着這項不成文的默契。
莫東旺嗎?韓蒼震冷笑地心想,那位老人只怕還不知道,就在他得意地憑着老臣地位,為所為之
風得意,想着上頭會念舊
的情分不予追究之時,殺機往往就伴隨而至。
滿滿的鮮花與五彩繽紛的汽球,飄散着美味香氣的食物,還有不間斷供應的啤酒與香檳,眼前,在大宅邸的庭院裏到處都是前來慶祝納蘭守花二十歲生的賓客,樂隊賣力地演奏,讓慶生派對的氣氛顯得
漫而熱鬧。
納蘭守花身為壽星,穿着一襲粉橘的緞面
肩小禮服,柔軟而微卷的長髮盤成了鬆鬆的髻,裝飾着粉
的珍珠與白
的小雛菊,讓她像是洋娃娃般的臉蛋看起來更顯得甜美,就像是最上質的珍珠般泛着奪目的光澤。
不過,對於自己的一身打扮,納蘭守花總是覺得渾身不對勁,不習慣雙肩**的覺,還有即便已經做好了防護措施,但仍舊不自主小心翼翼,就怕禮服會滑下去讓
部變得暴
。
“不要一直拉,這件小禮服穿在小姐的身上真的很好看。”管家車太太忍不住再一次訂正她的舉動。
“可是我沒穿過把肩膀都出來的衣服啊!
覺好奇怪,肩膀涼涼的,好像很容易就
冒的樣子。”她忍住了不伸手拉,但下意識地將雙手夾緊。
“胡説!現在可是夏天,最多等一下我把披肩拿來給你披着,所以不準再拉了,這樣就顯得你小家子氣了。”
“是,知道了。”一聽到小家子氣幾個字,納蘭守花就不敢再多嘴了。
一直以來,車太太就最不喜歡她彆扭的樣子,要她像個大家閨秀,要得體,要端莊,千萬不能在人前丟了先生的臉。
從父親的口中知道,她的母親樸明儀也曾經是千金大小姐,可是,母親卻只是告訴她,從容自在的態度,便是最得體、最大方的,太過在意別人的眼光,反倒顯得器量太小,倒要教人瞧輕了。
但是,這三年來,出身名門的車太太雖然教導她不少事情,也讓她長了見識,但是,這位老婦人最在意的事情就是她有沒有給納蘭家丟臉,有時候就連花錢太小氣了也要教這位老太太生氣半天,無所適從的覺教她壓力好大。
所以,她曾經對父親提起過,是不是就別讓車太太跟着她了,但是,納蘭剛卻只是笑笑地説,等哪天她知道該如何面對車太太的時候,那就是她不再需要這位老婦人的時候了。
對於父親的意思,年紀尚輕的納蘭守花不太明白,但是也沒再開口要求過了,反正做錯了最多是捱罵而已。
“爹地呢?剛才在切蛋糕的時候還見到他,怎麼這會兒就不見人影了?”納蘭守花環視派對現場,向每個前來祝她生快樂的賓客致意回禮。
“先生有客人來訪,在樓上的書房裏談話,我想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請小姐不要去打擾。”車太太語氣嚴肅道。
“嗯,知道了。”納蘭守花覷了身旁的老婦人一眼,以前看到她那張撲克臉時會覺得害怕,尤其是初到納蘭家時,不過,最近越來越覺得她這張臉不可怕了,反倒有時候見着,心裏會覺得有點想笑。
總是心想,事情有老太太説得那麼嚴重嗎?
最多是出醜而已,也不會要命啊!
但對於老太太而言,出醜等於就是要她的命啊!
所以,納蘭守花還是會乖乖聽話,就怕自己真的太過分要了車太太的命,又或許她還是怕捱罵吧!
相較於一樓及庭院裏的熱鬧氣氛,在二樓的書房裏的氛圍則顯得格外寧靜,韓蒼震與納蘭剛對坐在兩張單人沙發上,桌案上擺着下人剛送上來的蛋糕,因為納蘭剛決定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吃到女兒的生蛋糕。
在韓蒼震面前則擺着一杯香檳,不過他從頭到尾也沒喝過,只是任由那杯香檳的氣泡緩慢上升,冷度逐漸地退卻。
“你説的沒錯,年底之前要解決掉莫東旺的事,確實是有點之過急了。”納蘭剛端起蛋糕,取餅銀叉,斂眸看着已經被分塊,卻仍舊顯得十分美味的蛋糕,那甜美的香氣令人想要一親芳澤,“不過,其實到現在才處理這件事,已經嫌太晚了,真不想讓那隻老狐狸以為咱們不能拿他奈何。”説完,他冷哼了聲,一想到莫東旺還要繼續為非作歹下去,眸底閃過一抹嫌惡的表情。
“就讓他真的以為咱們拿他不能奈何呢?”韓蒼震先回台北的住處換過了參加宴會的正式服裝,合身的剪裁,鐵灰的調,讓他原本已經不好親近的冷淡臉龐看起來教人更加退避三分。
納蘭剛挑起眉梢,看着眼前這位後生晚輩,一開始會用韓蒼震是看在好兄弟唐勁的面子上,説起來,他們兩人是親戚關係,一直以來,唐勁就不是很愛用自家人,總是刻意與他們保持關係,免得最後是自家人給扯後腿。
不過,韓蒼震卻是例外,或者該説,因為唐蓮只的關係,所以讓韓蒼震成了破例。
納蘭剛一生未娶,當然也沒有兒子,而三年前認回來的女兒,他早就打算讓她過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他在唐氏的位置遲早要找到繼承人,就如同唐勁將位置傳給養子唐厲風,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繼位者不必是親兒子也無妨。
“我想,莫東旺雖然私底下靠着唐氏招搖撞騙,幹了不少壞事,也收了不少錢,不過,總還是會忌憚唐勁先生,所以偷吃之後,手腳也擦得很乾淨,眼前不好找到證據定他的罪,既然如此,倒不如讓他徹底放心,只要他不再小心翼翼,咱們要找到他留下的蛛絲馬跡就簡單了。”聞言,納蘭剛眼底閃過一抹賞,“好,就照你的想法去做,剛叔希望你能越早成氣候越好,再過幾年,等守花結婚生子,我就能夠逗孫子享清福,希望你到時可以全面當家作主,別再讓我
一點心。”
“是。”韓蒼震的嗓音不冷不熱,維持着一貫的淡然。
一直以來,他就不是一個喜怒形於的人,只是心裏很明白,如果這一切是他該做的,那他就會善盡自己的本分,如此而已。
關於這一點,韓景琦曾經暗示過他要改進,要他隨和一點,除了儘自己的本分之外,也應該顧及一些人情,説人們都知道他的聰明與能幹,而像他這樣的人再有過分的自信與傲然,人們會因為不瞭解他而產生誤會。
但對於這位好兄弟的叮嚀,他只當聽過就算了,如果人們要以為他是過分自信與冷傲,那是人們自個兒的事。
一切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