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橡子果能餵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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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菊‬和哥哥回到家，鄭長河夫趕集去了，家裏沒人。草草熱了些窩窩頭吃了，青木下地幹活，‮花菊‬則忙着將兜來的魚蝦收拾了。中午煮一些，其他的攤在一個小筲箕裏放在太陽下曬着。然後是洗衣餵豬做飯，連小野菊都沒顧上採。

下午的時候，鄭長河夫趕集回來，果然抓了兩隻小豬仔。

‮花菊‬很是高興，覺得離吃豬的子已經不遠了。她也顧不得髒，殷勤地伺候倆小豬仔，想着這豬還小，便將米糠摻着野菜煮了一鍋豬食，果然小豬吃的很香。

鄭長河見閨女高興，又這麼勤快地動腦筋想法兒餵豬，便索時間重新搭了個簡陋的小豬欄，將小豬跟那頭大豬分開喂，免得大豬護食，小豬長不好。

接下來的幾天，一家人忙的熱火朝天。

‮花菊‬和哥哥每天早晨都去割豬草，順便兜蝦；吃過早飯青木就跟着爹孃一起下地幹活，收玉米，翻地種小麥；晚上吃完飯，一家人還要點着火把挖半個時辰的荒地，這時候連‮花菊‬也要上陣了。

‮花菊‬白天也是很忙碌的，洗衣做飯、餵豬餵雞、收拾早晨打來的魚蝦、摘小野菊等，簡直是腳不沾地。

用小野菊做的枕頭也完成了三個。她將原先的枕扔了，枕套洗乾淨，裝上香噴噴、鬆軟的幹野菊，摸起來就十分舒服。

當晚先給爹孃和哥哥試用了，第二天都説好。連不愛説話的青木都笑着對她點頭，讚賞之意明顯。

由於每天早上的辛勤勞動，這幾天餐桌上也豐盛起來，伙食有了相當的改善。‮花菊‬用蝦子炒韭菜、紅燒、燒湯，變着花樣來，不時的還能湊一碗紅燒小雜魚。

除了每天吃的，‮花菊‬也曬了不少幹蝦米，準備以後用來熬醬和燒湯提鮮。

不過讓‮花菊‬鬱悶的是，自己居然不能多吃，只要吃的蝦稍多一點，那臉上的瘤就腫脹疼痛得難受，有惡化的跡象。

她靜心思索了一番，覺得像蝦這類的發物應該是對臉上的毒氣有引發的作用，還是少吃為妙！

她靈機一動，拿小野菊煮了水，用來清洗臉部，果然覺得清涼舒。呵呵！這下好了，以後就用這‮花菊‬茶洗臉。看來要更加努力的採摘小野菊了。

楊氏聽‮花菊‬説，用這野‮花菊‬泡水來洗臉，洗完後臉上的瘤沒那麼疼了，馬上重視起來。見她白天忙的沒空採野菊，便早晨起早親自去採。她想着多采些，好讓閨女一直有野‮花菊‬洗臉，直到來年小野菊開花的時候。

當‮花菊‬和哥哥打豬草回來，看見那帶着水的鮮小野菊，忍不住高興的對着楊氏抿嘴笑了；又見她娘將開花的和花蕾分開裝，更合心意了。

楊氏笑着説道:“你都分得那麼清楚，開了的花兒拿來裝枕，沒開的用來泡水喝，我又不是沒長眼睛！”‮花菊‬笑着對娘説道:“這‮花菊‬泡水很好喝哩！娘你們也試試，味兒香的很。”楊氏嗔了她一眼道:“就你鬼！不過味兒是不錯，不光香，還有些甜哩。”青木在一旁接道:“好喝！”這個哥哥，真是言簡意賅！

吃完早飯，又洗了碗，用刷鍋水餵了豬，忙裏偷閒的，‮花菊‬端小板凳，坐在家門口。她看着菜地裏碧綠的青菜，豬欄裏歡蹦亂跳的小豬仔，捧着一碗‮花菊‬茶抿了一口，滿足地舒了口氣！

低頭皺眉，這淡黃清亮的‮花菊‬茶裝在瓷碗裏，實在是有負雅意，可家裏也沒像樣的茶杯呀！

茶杯會有的，豬也會吃上的，‮花菊‬靜靜地想！

趕在霜降前，‮花菊‬家的冬小麥都種完了。茅房邊的那塊荒地也開墾完畢，撒上一層草木灰，先種上了一些白蘿蔔、黃心菜和大白菜。沒辦法，漚糞池裏的糞，全用來種小麥了，這荒地裏想要施肥，只能慢慢再攢了。

種完了小麥，也算是完成了一樁大事，後邊雖説還要注意補苗鋤草等雜七雜八的事情，卻不用趕時間了。

‮花菊‬被那兩頭小豬仔給愁壞了——太能吃了！要是她再不能想出辦法來，那冬天家裏三頭豬可要造反了。

可是看看地窖裏儲藏的豬草和玉米秸稈，顯然不夠一個冬天吃的。雖説種了不少的菜，但光吃菜也是不行的，不説拿菜餵豬不經濟，就算捨得喂，那豬吃了也要拉稀，一定要摻些硬豬糧才行。

“哥，咱們上山找找看，有啥東西能拿來餵豬的。”‮花菊‬對青木説道，他正在荒地裏忙活。

青木聽見這話，二話沒説，便放下鋤頭，拉着妹妹去準備了。這幾天他見‮花菊‬為幾頭豬忙個不停，心裏也愁得慌，不過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到啥好點子罷了。

兩人在鞋子的外面又套上一雙草鞋——免得磨穿了鞋底，將褲腿紮緊，然後拿了兩隻麻袋，就奔後山去了。

鑽進樹林子，裏面一片陰涼，陽光透過枝葉縫隙漏下來，斑斑點點。上山的小路快被雜草和灌木給遮嚴實了。青木走幾步，便回頭看看‮花菊‬是否跟上，最後乾脆牽起‮花菊‬的手往上爬。

‮花菊‬確實有些力不從心。她一邊氣吁吁地爬着，一邊還東張西望地打量，活像只四下尋食的小母雞。

還不到半山，‮花菊‬就被那滿地土黃的小果子給引了，只見林地裏草叢中密密的鋪着一層這種果子，還有果後碗狀的半圓形包殼。這不是像子果麼！怪不得從山下往上看，看見滿山紅黃綠相間的風景，原來都是橡子樹啊！

背靠山，前臨水，果然是好地方啊！‮花菊‬抿嘴樂呵，停住了腳步。

青木轉頭詫異地問道:“咋了？”‮花菊‬指指地上的像果，對他説道:“就用這個餵豬好了。”青木皺眉回答道:“這個苦澀的很，豬不會吃的。”要是豬吃的話，早被人撿光了。

‮花菊‬抿嘴一笑道:“不要緊，我拿水煮煮就行了。”看着青木疑惑的眼神，趕忙又解釋道:“有些東西澀嘴，拿開水一燙就好了，咱也試試，將這個東西用水煮一遍，看能不能去掉那苦澀的味兒。哥哥你想，要是能行的話，那咱家的豬…”青木眼睛一亮，也動起來:要是能行，那這滿山的像樹，可不就是現成的豬食？那自家別説喂三頭豬，就是再多三頭也沒問題呀！

‮花菊‬抿嘴只是笑！

哪裏還用試，她上輩子家裏可不就是拿這個來餵豬。別説餵豬了，洗出來的粉人吃也很好呢！

兄妹倆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拿出麻袋，彎撿起像子果來。

草太厚了，‮花菊‬想，下次要帶鐮刀來，不然太礙事。

青木顯然也發現草叢中有很多橡子果，只是不好撿。於是揀那下面空地比較多的樹，爬上去一頓搖晃，那橡子果便如下冰雹似的落下來，‮花菊‬則在下邊不停地撿着。

這樣配合，很快兄妹倆的麻袋便快要滿了。

青木躊躇地停下説道:“就撿這麼多吧！還不知道那法子成不成哩！”‮花菊‬有成竹地回道:“我覺得肯定行。哥你就放心吧！”説完，她將一個橡子果放在嘴裏“嘎嘣”給咬碎了，用舌頭咂摸了一下道:“就是有點苦澀味兒，其他的跟栗子沒啥區別。”青木也咬開一個嚐了嚐，卻沒有‮花菊‬那種受。其實他小時候就嘗過，本不能吃。也不知妹妹這法子成不成。

待兩麻袋都裝滿了橡子果，青木將袋口紮緊，一袋扛在肩膀上，另一袋夾在腋下，‮花菊‬空着手跟在後邊，沿來路向山下走去。

進了院門，只見門口坐着一個頭發半白的老太婆，正在和楊氏掰玉米粒，一邊説着話；院子裏一羣絨絨的小雞，圍着一隻碗不停地啄食，碗裏是碎玉米渣拌菜葉，菜葉剪的細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