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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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飯，放下了碗筷，正想談正經事，豈料霜又開始收拾桌子，得，還得等，還想跟袁道長吹吹牛打發時間，可是閒雲那小王八蛋竟然把袁天罡拉進了屋子，説是有藥石上的疑惑要請教，還朝我猥瑣地擠擠眼，不知道為啥子，這眼神讓我覺得有些頭皮發麻，當時在遼東的時候，這小孩子就這麼給我開玩笑。

袁道長只得笑了笑，指了指在邊上忙碌的霜言道:“既如此，貧道就先告退了，你們慢慢聊。”兩人走了，就剩我跟霜，霜正在邊上刷碗，我擠出一個笑臉朝前走到她邊上蹲下:“妹子，還生氣吶。”

“跟你有什麼氣可生的？用得着人的時候，那股子殷勤勁捧得人頭皮都麻了，用不着人的時候，一兩月也見不着人影兒，怕是我不讓師尊給您這位大忙人傳個音訊的話，怕是還見不着你了呢。”霜側着臉看了我一眼，説話都是夾槍帶的。

還好，我臉皮厚，紋絲不動，表情依舊顯得那樣的和藹:“瞧瞧你這話説的，把我當成了什麼人了，我房俊可從來就沒這麼想過，這一段時間確實是事兒太多了，忙不過多，你可沒瞅見，那幫子狐朋狗友整的往我院子裏鑽，我哪裏能走得了。”霜低哼一聲，繼續板着臉刷着那已經乾淨得沒有了任何微生物的碗筷。我隱蔽地翻了個白眼，繼續討好地道:“再説了，我有了好東西可沒有不記着你的，像那麻將。我不也託房成給你們送了一付過來，還有那個美容美白霜的方子，我不也讓你師父給你帶了嗎？”

“我才不稀罕那些東西…”霜瞪了我一眼，話説了半截，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又轉過了臉去，無奈，我只能尷尬地摸摸鼻子蹲邊上。

還好，霜總算沒在難為我，把收拾乾淨地碗筷端起送進了屋之後。取了個燈籠走了出來:“你在這兒等下，我去把樣品取來。”我趕緊伸手從霜地手中奪過了燈籠:“一起去吧。眼下天都黑了，後山的路可不怎麼好走。”霜抬眼看了我下。沒説話兒，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我的提議。

月黑風高，***，連續晴了快十天了，怎麼今天晚上就變了天了，風吹得燈籠也忽明忽暗的，我只能緩下腳步。與霜一同並排緩緩前行。

“你師父也是咋就不知道把後山的路修好一點。”我差點被一塊大石頭給崴了腳。疼得直呲牙，憤憤地報怨道。

“這可不是你家。這後山本來就是我師尊的清修之所，自然不願意有人去打撈，再説了。誰知道你房公子會大半夜的來青羊觀的後山。”霜嘴上依舊兇悍，不過，步子卻緩了下來，讓我能跟上。

“小姑，算我錯了成不？您老就別跟我計較了，以後逢五逢十，小的必來報道。”我涎着臉湊上前乾笑道。

霜輕啐了一聲:“我可是出家人，不是你小姑，再説了，你甚子時候來，幹我什麼事了。”

“得，我熱臉全貼冷…嗯嗯，小心腳下，你若是崴了腳，小生可真是罪過大了。”差點把話給説全了，慶幸自己改口改得及時，霜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在昏黃地燈籠的明暗之間，似乎臉頰上也攀上了羞。

不多時，總算行進到了後山上地那間專門闢來讓霜搞科研的木屋。進了屋子，一股子烤木頭地味兒就撲鼻而來，霜晃然了火摺子，把屋內的油燈點亮之後，暖黃的燈光似乎讓屋外那疾嘯的風聲也消減了不少。

“這就是柳柴，我也不知道你要哪一種，我就特地烤了三種，這是受熱時間最長最接近碳的、這種是時間稍短一些的，還是這種是烤的時間最短地。”霜從邊上擺放着地三個大桶裏各出了一三寸來長的柳柴，擺到了屋中地案几上，見我眯着眼詳端，很是體貼的把油燈移了過來。

我裝模作樣瞅了半天，點着腦袋，嘴裏發出一些沒有意義的聲音，沒辦法，大半夜地，油燈的燈光能有多亮？能瞅清楚這玩意是木頭，能分辨出顏就不錯了。

“怎樣樣？行還是不行？”霜好奇地湊近前來，學我一般拿着一柳柴在油燈跟前比劃。我砸砸嘴:“這個，説實話，現在我也碼不太準，因為你整出了三種樣本，所以，沒有試驗過之前，我也保不定哪一種才是最適合的發藥。”

“碼不太準你在這裝模作樣那麼久幹嗎？”霜氣的瞪了我一眼。

“我那怎麼能叫裝模作樣，我那是在分辨這柳柴的成碳率，知道啥叫成碳率嗎？”別的我不行，瞎掰誰也沒我本事。

“成碳率？！”霜倒是來了興趣，漂亮的大眼睛在燈光下忽閃忽閃地看着我。我很嚴肅地點了點頭:“木頭跟碳之所以不一樣，從本上來説，就是他們其中的水份，還有碳化成度有多高，而其碳化的程度的高低，我就稱之為成碳率。”

“嗯，似乎不像瞎掰的。”霜等我説了完話，半天才收回了目光，一本正經地表情，可説出來的話確很是傷人自尊，要不是瞅在她是個漂亮妞的份上，我恨不得，呼！算了，誰讓我有求於人。

霜就像是打了一場勝仗一般，下巴輕輕一場，反着燈光的眸子裏邊閃過一絲絲狡詰的笑意。不過還好，她沒有繼續打擊我，倒先提出了她的建議:“那這樣吧，明兒我一樣做一些，若是你有空的話，就帶我去武研院，直接在火炮上進行試驗，這樣得到的結果會更直觀一些。”

“嗯，那自然好了，這樣，明兒一早我就過來接你。”我趕緊點頭，霜進出武研院，一般都是由我這位武研院主事帶進帶出。

“那可説好了！不許耍賴。”霜今天終於第一次綻開了笑顏，雖然燈光昏暗，可剎那間我竟然有種百彩千綻的錯覺，就像是突然之間，一切的事物都因為她的笑顏而顯得那樣的生動了起來。

霜見我呆愣愣地瞅着她，俏臉漸漸地浮起了瑰，眼神有些顯得慌亂地避了開去，我這才發覺自己的行動有些不妥，趕緊拿巴掌朝眼前虛空一拍:“蚊子，好大一隻蚊子。”霜只抬眼瞅了我下，又別開了臉去，我撓了撓頭髮，對上這麼個油鹽不進的小道姑，本公子還真是狗咬刺蝟無處下嘴。我清了清嗓子，乾脆挪了挪股，和這位小道姑坐了個對臉:“霜。”霜被我這個動作嚇了一跳，瞪大了眼。我趕緊舉手示意我並沒有任何的惡意，一臉誠懇地道:“其實我有句話，一直以來就像跟你説，謝謝，謝謝你這麼幫我。”霜原本有些發硬的坐姿隨着我這句話的吐出，似乎顯得放鬆了許多:“有什麼好謝的，這本就是我喜歡乾的事兒。”

“話雖然這麼説，但其實，”我伸手比劃了一個沒有絲毫意義的動作:“其實我覺得，這些都是你的功勞，可全都算到了武研院的頭上，我總覺得，很對不起你，至少對不起你的付出和努力。”我在這裏可以毫不誇張的説:沒有她的努力，大唐武研院在火炮工藝的製作上至少要推遲二年，沒有她的指導，鋼弩的程至少會縮短將近一半。而且她腦袋裏相關於各種器械的奇思妙想甚至有些連我都覺得訝然，若不是她自己跟我説過她打小的經歷，我甚至會懷疑她是一位理科學院的研究生穿越到了唐代。

霜抬起了俏臉，暖的燈光下，剪水雙眸猶如鑲入了一對黑寶石一般，珠光在裏面盪漾着，彷彿能把人的神智也能走一般。

“這是你的心裏話？”霜這話問得很輕，似乎還帶着一絲的不確定與欣喜。

“嗯，這是我的真心話，絕無一句一言欺你。”我抬起了巴掌作發誓狀。霜原本睜大的眼兒緩緩地彎了起來，動的眼波彷彿是天上的弦月墜入了深隧的心湖一般。

“…有了這句話，我做那麼多，終是沒有白費…”霜的表情分明是在笑，可我怎麼看到雙眸裏有淚光在閃動。

霜朝着一臉茫然的我調皮地眨了眨眼:“走吧，瞅這天似乎要下雨了。你的夫人們還在家裏等着你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