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縱有笙歌亦斷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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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縱有笙歌亦斷腸(3)我輕道:“給我一錠,我有用。”雲鳶雖不解,但仍是去櫃中取了來。我收入袖囊,攜了她再次來至雲舒院。

甫進門,即對張羅客人的小廝説:“這位小爺,麻煩你去跟管事的説一聲,就説奴家跟你們借一張焦尾琴一用。”言罷,自袖中取出那錠銀子給他。

他眼一亮,隨即領命去了,不一會,即返。手裏,果真拿了一張琴來。

我將之置於中庭的青石地上,抬頭環顧自己上方的四面繡樓,屈膝,席地而坐。素手輕按,合着琴聲,款款而歌:“上!我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是一首樂府詞,也是當,墨荷寫給林生的絕筆,落水前,託我帶給他。她不可能不記得。

一遍復一遍,歌聲不斷絕。

行來過往的男客與官們,在我身邊越聚越多,二樓上,也站滿了圍觀的人眾。

我不管不顧,兀自歌着。唱道第六遍,終於有一位小丫鬟前來打斷我道:“這位姑娘,不塵姑娘讓你不要再唱了。”我歇下琴聲,低道:“請姑娘轉告不塵姐姐,就説――除非她肯相見,不然十四,就在這唱到天黑,明早再來接着唱。”那位小丫鬟皺眉,低低嘟囔了幾句,復去了。

我輕輕一笑,兀自再唱了起來。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一句誓言,天下,又有幾個痴情人最終做到了?

墨荷不曾,十四,也不曾。

我唱着唱着,掉下眼淚,歌聲越發悲婉。素手許久不撫琴,今彈了那麼久,指尖竟磨出了血泡,復破裂,滲出血漬。

唱道第十遍,終於,方才那個小丫鬟又擠入人羣,向我欠身道:“我們不塵姑娘,請戴姑娘上去説話。”我輕拭淚痕,起身,攜了雲鳶移步。她回過頭來:“姑娘吩咐了,只准你一個人上去,其他人,一概不見。”我回身低低囑咐雲鳶道:“雲鳶,先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雲鳶點頭應承。

我緩緩抬步,步履,似有千斤重。總算等到這一刻,可或許相見爭如不見。等着十四的,又會是怎樣傷心的不堪?

小丫鬟領着我,沿着樓梯拾級而上,悄悄行至二樓,再轉過一彎回廊,來至裏側一間緻的繡房外。隔着布簾,已依稀聞到一股濃郁的甜香。之前的墨荷,自負絕^,非但衣物從不薰香,就連脂粉,也懶得調和。屋內的女子,果真是墨荷嗎?

小丫鬟為我挑開簾子,讓道:“戴姑娘請。”我屏息,移足,行至屋內。房門,被人自外輕輕合上。此刻,屋內只剩下我,與窗前的一位伊人,揹我,而玉立。髮髻低挽,一襲粉的裙衫,間以桃紅的絲帶系之,足下,是極淺的綠絲履。

婷婷復嫋嫋,身形容量,俱與昔的墨荷相近。但,衣着裝束,又何其迥異。

我忍不住顫聲喚道:“墨荷姐姐…”只見,伊人緩緩回過身來,輕薄的面紗下,一張驚世的絕嬌顏,不是墨荷,復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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