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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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薇安來台三個多月，還沒來得及適應新環境，便馬不停蹄地投入工作。在學校教課、做學術研究、帶領四海成長團體、指導高中社團…

別説適應新環境，她忙得連休息氣的時間都沒有。不知道自己當初是中了什麼，幹嘛要應聘來到一個人生地不的地方，又幹嘛要接下一堆雜七雜八的事？

都是:“台灣”兩個字害的，這個地名一直對她有着莫名的引力。媽媽在的時候，她不敢提:媽媽已經不在，一有機會，她便來了。

只是來看看吧，這個她出生的地方。至於要待多久就再説了，反正她一個人，何處不能為家？

她並不討厭自己目前的工作，那是她的興趣所在；只是，她已太久不曾好好睡個覺、吃個飯了。

她安自己，至少她不必擔心害怕隨時會有個男人扯住她的頭髮撞牆、或掄起拳頭把她當沙袋打。

薇安太陽，疲憊的閉上眼睛，腦中浮現今天清晨君婷發抖的模樣，還有她被遮在衣服底下的傷。她打電話給她，她陪她去醫院驗傷，然後向警方申請保護令。

經過這些天的冷靜思考，君婷總算決定為自己的將來找尋一條出路。

她建議君婷搬家、換工作，讓他找不到她。然而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輩子。

這一紙保護令到底有多少效力？法律只對理智尚存的人具有意義，可是如果那一個人已經瘋狂…

其實她最該做的，是讓君婷的老公到醫院去接受行為治療。

中午的成長團體，君婷缺席了。女孩們説她今天一早向總經理遞了辭呈，看來這回她是吃了秤鉈鐵了心，不再委曲求全。

成長團體結束後，薇安在臨時諮商室等待“倒垃圾”的人，差一點打起瞌睡。

昨晚熬夜，今晨又早起，在牀上待不到三個小時，讓睡眠不足就會心律不整的她簡直痛苦不堪。待會兒四點鐘還要上課呢，天啊！拜她的國文程度所賜，她平常講課就很搞笑了，今天她在講台上會不會更加胡言亂語？

門開了一條縫，是君婷，薇安忙打起神。

“我在新莊租了一間套房，他絕對想不到我會跑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依舊温婉，只是多了決心。

“我跟他是國中同學，我所有的親戚朋友他都認識，我不能冒險。”

“生活有問題嗎？”薇安關切的問。

“暫時沒有。我偷存了一些私房錢。以前我總是想，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打我。現在我明白了，不管我再好，他還是能找到打我的理由。”淚，還是忍不住掉下來。國中同學呢，多少年的情啊！

“有事打電話給我。如果他找到-，-要馬上報警，千萬不能心軟。”

“我知道，我不會再自欺欺人了。薇安，謝謝-！”她的握住她的手。

“-要保重！”君婷離開後，薇安的心情更加沉重。她發了一會兒呆，才驚覺自己該走了。

她搭電梯，因為累得快定不動了。

一出電梯，她看到一堆人圍在一起，有人尖叫，有人不知所措…

“發生什麼事了？”薇安擠近一看，發現地上躺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似乎已失去知覺。

“剛剛我們還在討論事情，老王突然痛苦的摸着心臟，臉發青，沒幾秒就不支倒地。”

“多久了？”

“兩分鐘前的事。”

“叫救護車沒？”薇安判斷可能是心肌保，搞不好等到救護車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