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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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玉貝勒立即轉身向外:“皇上有旨,固倫公主靜怡覲見。”立即,外頭一聲聲傳呼出去。夜靜了,宮裏夜更靜,那聲聲,劃破寧靜,傳出老遠。
李詩一人一騎抵達了張家口,玉貝勒給他準備的這匹坐騎還真不錯,蒙古種的健騎,乾糧、食水也帶的很充足。到了張家口,他先找客棧,他不能不先找客棧,長途跋涉,人乏馬困不説,就是鞍旁藤裏的兩對信鴿,也顛得七葷八素,要是不先作歇息,恢復一下,恐怕飛都飛不起來,還能找什麼老巢?
李詩找的這一家客棧,近馬市,也就叫馬市客棧。馬市一帶,是張家口各種生意聚集的地方,客棧、飯館、酒館、茶館尤其多,在這一帶進出的人品也雜,只不過現在不是馬市期間,進出的人不多。
住店的客人帶着信鴿,又是長途跋涉而來,讓人看了不免詫異,但客棧上自掌櫃,下至夥計,都是見過各人等,眼皮子極寬人,人家都裝沒看見。
坐騎牽去別院上草料去了,人住進了二進院子的北上房,李詩籠子放在牆角,讓鴿子好好靜一靜,恢復恢復。
鴿子要靜,人也要靜,可是李詩剛洗過臉,熱茶還沒有喝一口呢,他就發現剛住進這二進後院東廂房的客人有點可疑。
客人是個中年人,看樣子是個生意人,沒什麼扎眼的地方,就是在他洗臉的時候住進來的。可是他清晰的記得,這個客人在他適才剛到馬市的時候,抱着胳膀斜靠在街旁一處廊檐下,嘴裏還叼草梗兒,一付吊兒郎當的樣子,十足的本地混混。既是本地混,住進客棧幹什麼,這不是衝他李詩來的是什麼?李詩他不過剛到張家口,儘管以前來過這兒,可是在這兒他也算人生地不
,怎麼會他一到就有人衝他來了?是他多心還是怎麼?難道會是消息已然走漏,吳三桂的人已經有所防備了?
會麼,消息可能走漏麼?不,就算消息走漏,也不可能這麼快,兩地傳遞消息最快莫如信鴿,就算還另有信鴿,他是連夜動身,大黑夜裏信鴿又能往那兒飛,再退一步,等天亮以後再放信鴿,那就不見得能比他蒙古種的健騎快了。
那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混混又是那一路的?既然一時摸不透對方的來路,李詩只有暫時不動聲,而暗中留意。
那混混自住進東廂後,就兩扇門緊閉,一直沒再面,李詩乾脆也關起門來睡覺。
晚飯時候到了,馬市客棧在前頭兼營飯館,李詩起來上前頭吃飯去了。他從院子過,到了通往前頭的亮門,他聽見東廂開門了,也聽見那混混跟着他往前來了,他裝不知道。到了前頭飯館,他挑了一付面裏的坐頭坐下,剛坐下,那混混從後頭過來了。
李詩還是還是裝沒看見,他移開目光,抬手招呼夥計。
混混往李詩坐處看了一眼,扭頭又回後頭去了。
李詩有點明白了,他向已經過來的夥計道:“我忘了拿東西了,待會兒再點吧。”他站起來往後行去,到了月亮門,他沒馬上往前走,他站在那兒先看,東廂門關着,關得好好的。他住的北上房,門卻虛掩着,他記得,剛出來的時候門是關好的。
他放輕步履,疾快的走了過去。到了房門口,輕輕推開門,混混背向外,正在炕前翻他的行李。
李詩他淡然道:“要幫忙麼?”混混嚇一跳,霍然回身,看見了李詩,他騰身躍起,飛也似的撲向窗户。
李詩跨步橫挪退出廊下,堵在窗前。砰然一聲,混混把扇窗户撞落了地,人跟着竄了出來,一個翻滾躍起來就想跑,眼前沒路,有個人站在那兒堵住了路。混混急了,一拳搗向李詩心窩。
這簡直是班門斧,孔夫子門前賣文章。李詩抬手就扣住了混混的腕脈,混混痛呼一聲,齜牙咧嘴不動了。
窗户撞落了地,這一聲不小,前頭的人聽見了,跑過來看,一下子就是一大堆。
混混馬上叫了起來:“各位鄉親,這個外地來的人打人。”
“李詩從他懷裏摸出一封銀:“真是惡人先告狀,我還沒打你呢,至於我為什麼抓住你,這就很明顯了。”
“胡説,這銀子是我的,你有什麼憑據説是你的。”李詩把封底向上,銀封蓋着兩個硃紅的小印,他道:“這是官銀,你在那個衙門當差呀?”混混臉上變了,沒話説了,看熱鬧的馬上低低議論。
李詩又道:“你可知道,偷盜官銀是什麼罪麼?”混混忽然大聲道:“你可別含血噴人,我在‘城防營’當差。”
“呃?你在‘城防營’當差?”
“當然。”
“冒充官兵,可又是罪一條啊!”
“不信你去問問。”
“可以問,應該不假。”只聽混混又道:“麻煩那位給跑趟城防營,找…”找誰他還沒説出口,忽聽:“讓開、讓開!”看熱鬧的忙向兩邊讓去,三個穿着整齊,跨着刀的城防營兵,一前二後的從看熱鬧的人後走上前。
混混像碰上了救星,忙道:“兄弟們,快來救我!”前面那營兵道:“怎麼回事,這是?”混混道:“這個外地來的説我偷他銀子,還説那是官銀,我告訴他我在城防營當差,官銀是我的…”那營兵不等混混話説,便望着李詩道:“沒錯,他在城防營當差,銀子是我們大夥兒剛關的餉。”李詩又把銀封底翻向前:“你們認字麼?”那營兵道:“廢話!”
“你們過來認認封底這個印。”三個營兵同時上前,俯身一看,前頭營兵口驚呼:“內務府!”誰不知道這個衙門在那兒,是管什麼的?看熱鬧的立即鬨然議論,不由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