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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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廖一邊跑一邊笑“神特麼站住,你是羊你會站住啊?”張朝封氣吁吁道:“你懂個雞兒,這叫心理戰,羊一聽我們要開槍,肯定慌神,説不定就跪地求饒了!”但是跑了沒幾百米之後,張朝封就沒這個心思尋樂子了。那山羊的活動能力簡直令人歎為觀止,明明是一座崖,它都能往上爬。楊越一看這場面,還追個雞啊,端起槍來又是一梭子,隔着一百多將近兩百米,子彈噗噗噗地打在了崖壁上,震碎了不少石頭,但結果全都沒有命中目標。

劇烈的運動讓楊越的呼紊亂,打槍最忌心浮氣躁,更何況在這個距離上要打移動靶,瞄也要瞄很久的。那山羊被槍聲驚地在懸崖上上躥下跳,不一會兒就爬上了崖頂。

“追嗎?”張朝封問。

楊越氣急敗壞地叉着着氣,羊都被驚跑了,此時不追,再到哪裏去找?更何況這裏的地形越來越複雜,它們藏得也越來越深,再想打一槍,首先自己就得長途跋涉,危險也會加大。

“追!”楊越確定自己的第一次開槍就擊中了目標,否則地面上不會有血跡,被大口徑步槍彈打中,活下來的幾率很小。

三人繞過懸崖,從一側緩坡爬到了山頂,一抬頭,楊越就看見那羊倒在懸崖邊,正口吐鮮血。

“你大爺的!”張朝封上氣不接下氣,坐在地上罵:“跑啊!接着跑啊!”楊越走了過去,查看着那羊身上的傷口。

一顆子彈掀開了它的皮,打斷了它的左後腿,着白的骨茬。

另一顆子彈從他的左後入,穿過了腹部。

而最後一顆子彈在它的背上鑿了個血

三發全中,而且槍槍要命。鮮血已經染透了它的皮,但它仍然憑藉着求生的本能,帶着楊越們狂奔了近兩公里。

那羊躺在那,一雙美麗的眼睛盯着楊越,緩緩地淌着淚水。

它張開嘴,它可能想喊叫,但是它已經沒有了力氣。

它那原本清澈的眼白,正在漸漸地變得渾濁。重的呼聲越來越微弱,鮮血隨着部的起伏,一股一股地從嘴角淌而出。

楊越看着它的眼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不知怎麼地,他的心裏發虛,虛得厲害。他撇過頭去,不忍看到這條生命最後逝去時的無助和哀求。

他坐在山羊的屍體邊,發了好一陣呆。

張朝封在楊越的臉上又看到了那股悲天憫人的模樣,這種表情在楊越當新兵排長的時候,看着那些新兵在厚厚的灰塵裏爬戰術,要死要活地跑五公里的時候,不止一次地出現過。張朝封走了過去,拍了拍楊越的肩膀,道:“別難過了。”楊越摸了摸下巴,他不是難過,他是覺得殘忍,僅此而已。

“抬起走吧。”他把槍背在了背上,把羊給了其他兩人。郭廖上前捆住羊的四肢,然後穿過木子,和張朝封一前一後,抬着羊下了懸崖,然後找到了自己的車,往回而去。

一路上,楊越都沒有説話,他看着自己手裏的槍,第一次覺得槍這玩意,真的不是好東西。

他還是更喜歡偵毒器和輻偵察儀,還有發煙罐。

“停車,停車!”張朝封在車廂後,忽然大力地拍着駕駛室的後玻璃,郭廖還以為他察覺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腳剎車就把卡車停了下來。

楊越跳下車,看見張朝封拿着子就往旁邊的山上跑。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想回去拿槍,發現郭廖已經端着槍跟上來了。

兩人追着張朝封的腳步,上了一座山塬,抬頭一望,遠遠地看見一匹狼正拖着一隻羊往一個山裏鑽。

張朝封邊跑邊回頭喊“楊越,你內疚嗎?我幫你消除你的孽障!”楊越心説內疚個啊,那特麼狼窩你也敢亂衝?

“郭廖,跟上!”郭廖體力稍差,爬山的時候就拉了一百多米,等他上來的時候,張朝封已經掄着子進了。楊越眼睛一閉,你特麼最好指望這裏沒有狼羣,否則老子救都來不及救。楊越心裏想着,彎撿了一塊石頭,往裏一衝,就看見張朝封堵在口,和一隻狼打了起來。

那狼個頭小,但被人堵在裏也頓時狂大發,呲牙咧嘴地低吼着往張朝封身上撲。張朝封一頓王八法總能敲到兩下,一下砸在了狼腦袋上,那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聲,被打飛了出去。但很快它就站起來,顫抖着想要再一次地發起進攻。

楊越瞟了一眼內,這是一處天然口大,裏面小,光線還算好。內的地面上有一些動物的屍骨和一層厚厚的狼糞,確實是個狼窩無疑。但此刻就只有一匹狼,還算幸運。

那隻被狼叼進來的羊還在地上掙扎,只是脖頸上的血汩汩地淌着。

張朝封手裏拿着子,不給那狼絲毫反撲的機會,丁零當啷一頓打,楊越在他身後策應,隨時準備一石頭砸過去。那狼終於害怕了,虛晃一槍撲向了楊越,楊越正準備抵擋的時候,張朝封大力一子又夯在了狼腦袋上,這一子奇準無比,堅硬的狼鼻骨都被砸塌了下去,張朝封手裏一震,子也應聲斷成了兩截。

狼摔在了壁上,然後軟塌塌地掉在了地面,苟延殘

楊越撿起斷掉的那一截木,捅了捅狼,狼的前肢動了動。就算臨死,那狼的眼神裏也透着一股兇狠的顏

郭廖總算趕到了狼窩,端着槍就要補一槍。

楊越按住了槍管“別開槍,這裏地方太小,都是岩石,當心跳彈傷到自己,讓它自生自滅吧,我們走。”張朝封去查看了羊的傷勢,脖子上傷勢不重,就是後頸椎的皮綻開,應該不會死吧?

三人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轉身離開了。

楊越不知道張朝封這樣做的意義何在,但是能覺到這傢伙真的太為自己着想了。他勾着張朝封的肩膀,使了使勁。

張朝封看了看手裏拎着的一截斷子,然後扔到了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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