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八章還能再糟心一點嗎九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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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越本沒反應過來，蘇沐晨就撲在了他的懷裏，握着拳頭使勁地錘他。

“沒良心的！我真想一巴掌扇你臉上！”楊越只能緊緊地抱着她，一句話也不敢多説，蘇沐晨泣着，嗚嗚嗚地哭。

兩個哨兵氣吁吁地跑了過來。一看這場面，頓時就尷尬了。

直升機裏坐着的飛行員朝那兩個哨兵吹口哨“眼力勁兒是真差啊！沒見這告別麼？有事一會再説吧，講點人情行不行？”兩個哨兵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其中一個躊躇了一會，拿起對講機在那説:“沒事了，不用過來了…”楊越地朝飛行員點點頭，那貨戴着墨鏡，染着一頭鉛灰的頭髮，吊兒郎當地昂着頭，嘟着嘴，比了一個剪刀手。

可是蘇沐晨本就説不出話來，斷斷續續地:“我下午…有手術…我走不開！楊越…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楊越抬着頭，看着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空，眼淚打了幾個轉，還是落了下來。

他本每意識到，他走的這一個月，在蘇沐晨的心中卻彷彿猶如一個世紀般。那和當初楊越在葉爾羌等蘇沐晨不同，楊越有盼頭，而蘇沐晨卻看不到希望。一年的時間對她來説，實在是太漫長了。

兩人就站在那，互相地擁抱着。為冬運而在物資集散處臨時搭建起來的飛行塔台上的燈光，全照在直升機的周圍，遠處的士兵們看着這一對情侶，正在默默地告別。

這九分鐘…

過得太快，楊越一句話都還沒説，時針已經指到了八。

他扶着蘇沐晨的肩膀，讓那個已經哭得沒有眼淚的女人安靜了下來。

“蘇啊，我得走了。”蘇沐晨點點頭，擦了擦眼淚“能見你一面，我已經很開心了。”楊越無語凝咽，時間已經過了，站在飛機下，他都能聽到飛機上電台裏塔台指揮詢問什麼時候起飛的聲音，再耽誤下去，影響太大。

蘇沐晨拉着楊越的手緩緩地送了開來，盯着楊越的眼睛，依依不捨的樣子。

楊越嘆了一口氣，一狠心轉身把揹包扔進了機艙，他一隻腳上了起落架，身後的蘇沐晨忽然扯住了他的衣角。

楊越回頭，猛然覺一雙温潤的嘴貼在了他的嘴上。

腦海裏瞬間一片空白。蘇沐晨貪婪地着，讓楊越手足無措。

良久，那兩片薄薄的嘴緩緩地離開，蘇沐晨破涕為笑，揹着手，踮着腳尖:“你走吧，要想我！”楊越瞬間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想笑，但是笑不出來，他怕他現在笑出來的模樣會比哭更加難看，他轉身上了飛機，然後關上了艙門。

蘇沐晨默默地退開，向看不見的楊越揮手。

飛行員抬起了右臂，側着頭朝蘇沐晨敬禮。直升機轟鳴着，捲起了狂風大，慢慢地升向了漆黑的夜空。

“塔台，082確認外部飛行姿態！”

“082，飛行姿態正常。”

“082收到。塔台，航線情況確認！”

“航線清空，祝你好運！”

“謝謝！再會！”

“一路順風！”

…

楊越戴上了降噪耳機，把自己靠在機艙內壁上。這些物資運輸直升機已經拆除掉了座位，他只能挑一個儘可能舒服的姿勢對付剩下來的旅程。

“兄弟，你這女朋友漂亮的啊！”機長的聲音在耳麥裏響起，楊越笑了笑，深深地了一口帶着機油味道的空氣，受着機體微微地顫抖。

“謝謝，剛才多給了我們五分鐘。”

“沒有事，五分鐘而已！”機長哈哈大笑:“多一把油門的事情，你們眼鏡蛇給我們領導打招呼了，説你是空突營未來的牛人物，我們領導很上心，説是務必要等着你的。”

“那麻煩你替我謝謝你們領導。”楊越掏出了一煙“能煙嗎？”

“規章不讓！”機長道:“但我這可以，只不過你別把飛機點着就行！”楊越把煙叼在嘴裏，仔細地品味着煙嘴在嘴間滾動的覺，他拿出打火機，擦擦兩下打着了火，然後滅掉。

他把煙從嘴裏拿了出來，了舌頭，他想盡可能地保留着蘇沐晨留給他的味道。

直升機上枯燥乏味，飛行員和楊越聊了幾句之後，楊越也搭不上嘴了，乾脆腦袋一歪，睡死拉倒。這四年啥本事也沒通，但是在任何環境之下的睡覺功夫，已臻化境。

等一覺醒來，直升機已經進入了奎城機場控制範圍，飛行員正繁忙地作者各種儀器和聯絡，楊越坐直了身體，看見地面的引導燈光一閃一閃。

直升機順利着陸，楊越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飛行員，就見機場停機坪邊上一輛吉普車邊坐着個眼鏡蛇。

楊越甩着揹包走了上去，眼鏡蛇一臉的歉意“真對不起，做哥哥的做人不太行…”楊越已經不記得這是他第多少次説對不起了，現在人都回來了，説這個就沒意思了。

“怎麼？司令部是想讓我寫檢討啊，還是想讓我現身説法啊？”

“沒有的事！”眼鏡蛇斬釘截鐵“你這兩天假，我幫你搞定了！這特麼要是再搞不定，老子切腹給你看！”楊越上了副駕駛，眼鏡蛇戴上了偏光墨鏡，啓動了車輛，楊越看了他一眼“蛇營長，不是我説你，你是得空搞搞關係了！”眼鏡蛇一撇嘴“我搞個雞我搞！我要搞我老早就進司令部機關了，我就是不願意搞關係，才一直呆在空突營沒走。軍務科是個什麼鬼？特麼的！”楊越搖了搖頭“你當我沒説！只是如果以後再碰上這種事情，你還得吃虧！”眼鏡蛇嘆了一口氣，沒辦法！基層就得服管教。尤其是在部隊，官大一級壓死人。他眼鏡蛇在軍區都是排的上號的部隊主官，在十四師也得夾着尾巴做人。平常沒個集還不覺得，一旦犯到了別人的手上，那就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其實眼鏡蛇也就嘴巴硬，心裏早就悔青了場子，這一次不僅是丟了面子，更重要的是還撕破了臉皮。

想想都覺得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