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鳥人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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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人？既定程序？”雷動猛然一驚，頭腦中似乎隱隱出現了一絲想法，卻又怎麼也抓不住，眉頭緊緊皺起着，不斷拍打自己的腦門，“媽的，究竟是怎麼個意思？”從前世到這一世，那密密麻麻、遮天蔽的鳥人，始終都是雷動最大的敵人，也是始終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巨大的陰霾。而現在，仙界正陷入歷史上最大的戰亂之中，而這場戰亂的幕後黑手和主要對手，無疑就是越來越強大的鳥人。可是，別説是雷動，就算是尼山老人和幽蓮華這樣的仙界頂級大佬，活了不知道幾千萬年的老妖怪，老巨猾的老狐狸，都一直沒有搞明白，這些鳥人究竟是什麼來歷，究竟是怎樣進入仙界的，他們一切所作所為背後的真實目的又究竟是什麼。

這個異常強大的種族，好像直接破開空間鑽進仙界的，就好像侵入人體的病毒一般，在仙界肆，帶來無窮的災難、殺戮和死亡。

但是，讓雷動想不到的是，在仙界之外還有鳥人的存在，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幽冥界的這些鳥人，竟然在從事着這麼神秘的、和戰爭無關的活動。畢竟，在雷動印象中，鳥人從來都是隻懂得發起近乎自殺式襲擊的戰爭機器。

這些鳥人，和仙界那些，是同一個種族嗎？屬於同一股力量嗎？他們在幽冥界的行動，究竟有什麼目的？

雷動苦苦思索着，但是目前他擁有的情報和線索，一共也只有這麼多，這讓他從哪裏想起？雷動也知道，這些事件和線索，其背後一定有條主線，能夠將所有事情都解釋清楚，就像是一顆顆散落的古錢幣，需要一繩子，就能把他們串成一串。

可現在的問題是，這繩子，特麼究竟在哪裏？

雷動抱頭苦思的樣子，讓黃希文幾個嚇了一跳。在怒龍大隊時，無論是黃希文擔任分隊長期間，還是雷動自己擔任分隊長期間，雷動從來沒有出過如此苦大仇深的表情。無論是面對劫機的恐怖分子還是面對米尼亞聯邦強大的特戰隊，無論是是要去傑彭大鬧一場，還是對付那些古老而奇怪的神忍，無論是掃蕩iws，還是跟伽列爾·山姆這種絕世高手對撼，雷動從來都陳竹在，從來都嘻嘻哈哈，何曾見過他為什麼事情而愁眉苦臉了？

這是怎麼了？幾個人對視一眼，烏雲遲疑着問道:“怎麼了老大？你這是…”雷動忽然驚覺，看着三雙關切的眼睛，心頭忽然一亮，他不相信，加上這三個老戰友，面對這些問題，仍然會一籌莫展，完全摸不到頭緒。

“其實，我本來是個神仙…”雷動的開場白，讓烏雲幾個人都笑了起來，他們幾乎同時想起，當初雷動引誘他們練習混沌訣是那種神秘兮兮又帶着一絲賤笑的表情，一時間心中都有些温暖。

雷動將自己的故事從頭説起——怎樣和鳥人異族對抗，怎樣放下一切到人間學習戰爭手段，最近小一年時間怎麼在仙界闖蕩，怎麼在遇到魔族，怎麼恢復記憶，怎麼訓練新兵，怎麼與鳥人重啓戰火，怎樣幫助崑崙仙山逃過滅門的命運，怎麼在昇仙池畔受到冥界震動…

雷動説得繪聲繪，黃希文幾個人聽得眉飛舞。尤其是烏雲那個傢伙，不停着那雙大手，不停滴站起來又坐下去，滿臉的羨慕嫉妒恨，滿眼的躍躍試。

黃希文“啪”地給了這個沒半分老實的傢伙一巴掌:“你給我老實坐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烏雲要是能夠老實了，他也就不叫烏雲了，剛剛坐下去沒兩秒鐘，這傢伙就再次跳起來:“不是啊老大們，你們想想啊，那可是上千萬上億的大戰，絕對大場面啊，我就不相信你們不動心！”

“找你的説法，那些鳥人…”黃希文乾脆都懶得理這個戰爭狂了，轉向雷動剛要開口説什麼，烏雲那邊就又跳起來，大聲道:“不對，不對，你剛才説練了一個團的義勇軍，還列裝了新式武器，什麼武器？不會是槍吧？”黃希文和貝世亮都是一愣，隨即就看着雷動，眼睛裏出火一般的目光，亮的嚇人。雷動也笑了起來，有些鬱悶的心情為之一舒，剛才他的話並沒有説得很明白，烏雲這個傢伙雖然子沒一會兒老實，思路經常不由自主地跑到天邊去，可不得不承認，這傢伙就是有一種奇特的本事，永遠能從一堆非常不起眼的線索裏頭，找出最讓人興趣的那個。

自然，這傢伙的烏鴉嘴，也不是一般的厲害——不管説自己還是説別人，總是能夠達到好的“不靈壞的靈”之最高境界，雷動有時候甚至在想，要不要讓這傢伙説兩句鳥人必敗的話，那樣自己好像就能更加踏實了…

想起凡間種種，雷動微微笑着，右手一翻，幾條明晃晃的突擊步槍，就突兀地憑空出現在幾個人面前。

這一下，不但是烏雲，就連黃希文和貝世亮都再也忍不住了，一個餓虎撲食就衝上去，一人抱起一隻，摟在懷裏死都不肯放手，顫抖的雙手輕輕撫着鋥明瓦亮的槍身，好一陣輕憐密愛，跟同學會上見着還沒結婚的初戀似的。

“從實招來！”好半天，烏雲才好像忽然反應過來，旋風般撲過來死死掐住雷動的脖子，眼裏出餓狼一般的目光，惡狠狠問道，“你在上邊還出些什麼東西出來？”

“其實真沒什麼…”雷動還沒説完，就覺得周圍環境不對，黃希文和貝世亮兩個傢伙，死死盯着自己，目光頗為不善，只好連忙改口，將在仙界大肆招攬煉器師的事情一股腦説了出來。

當聽説雷動不但招攬了大批技術狂人，成立了兵器研究所，建立了兵工廠，開發出手槍步槍機關槍，開發出手雷，開發出迫擊炮，甚至還要開發坦克飛機導彈，乃至類似核武器之類的重傢伙時，幾個人當場陷入石化狀態。本來以為自己短短半年多時間就整出十幾億人的“國家”擁有數十萬軍隊，就已經算是能折騰的了，可是跟雷動這傢伙相比，自己出來的東西，簡直就是個渣啊！

這簡直讓三個傢伙哭無淚。

“媽的不管了！”烏雲大叫起來，“老子一定要上天不可，誰敢攔着，老子跟他拼命！”

“對！跟他拼命！”這一次，黃希文和貝世亮竟然也難得地站在烏雲一邊，跟這傢伙“沆瀣一氣”起來，而且他們嘴裏説着跟“他”拼命，眼睛卻一直盯着雷動，威脅之意怎麼遮都遮不住——事實上，這幫傢伙本來也沒打算遮。

雷動就知道，只要各種武器的事兒一曝光，就會是這個下場，槍這種東西，對這三個傢伙而言，那就是比老婆還親的“小三”！無奈地苦笑起來:“好好，我不攔着，可是，咱們總得明白幽冥界的鳥人和仙界有什麼關係才行吧？”一提到這個，三個人就有點垂頭喪氣，默然不語了。

他們當然知道，現在的情況基本上是明擺着的，這兒的鳥人，和仙界一定有及密切的關係，這是這種關係究竟是什麼？幽冥界的鳥人千萬年以來，在冥界到底在幹什麼，又有什麼用處？

這些問題不清楚，他們甩袖子跑了很容易，但萬一前腳一走，後面就出更大事情來，那麻煩可就大了。畢竟，現在的局勢，無論是仙界還是幽冥界，都存在着巨大的危機和隱患呢。

互相對視一眼，幾個人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烏雲懊惱地一跺腳:“唉，要是嫂子身體還好，她一定能…”幾個人神同時一黯，雷動更是長長嘆了口氣。

其實雷動在一開始就想到了這一點，甚至，早在仙界的時候，每當深受鳥人問題困擾的時候，雷動都會想到安靜。一直以來，安靜的睿智，廣闊的思路，獨特的視角，都讓她成為怒龍大隊的一個傳説，隱然有怒龍大隊首席智囊的趨勢，否則他也不會以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就屢次破格晉升，成為偵察兵學院和怒龍大隊的教官。

想一想，在聖帝光明島之戰前，關於dh740航班的信息幾乎一點都沒有，但安靜就從那寥寥無幾的最簡單信息中，條分縷析，絲絲剝繭，硬是分析出了航班的動向，分析出了航班上發生了什麼事，甚至分析出了背後的種種陰謀。而他所説的一切，都被後來發生的事實一一映證，簡直嚴絲合縫，半點都沒有錯。

無論是雷動，還是黃希文、貝世亮，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就絕對相信，這世界上的事情，哪怕是線索再少，都瞞不過過安靜的眼光。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安靜的身體，已經虛弱無比，她甚至每天只能保持不到一個小時的清醒，別説這點時間遠遠不夠，就算是夠，誰又能忍心用這些事情去打擾她，去耗費她那原本就近乎油盡燈枯的心神？

就在幾個人相顧黯然的時候，雷動的眉頭忽然一皺，豁然站起身來，幾乎與此同時，水瑤仙急速飛過來的聲音也已經響起，下一刻，水瑤仙的身影就出現在小小的帳篷之中。

“她…安靜醒了，她要見你。”水瑤仙的口氣還是那樣，有些冷冷的，她的雙眼甚至沒有看着雷動。有些蒼白的臉上，帶着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雷動的眉頭越皺越緊，忽然對水瑤仙深深一躬，道:“能不能想個辦法，讓她多睡一會？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拜託了！”今天，自從見到雷動之後，安靜斷斷續續已經醒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幾分鐘之後，就再也支持不住，不得不沉沉睡去。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是有五方聚靈陣的守護，有水瑤仙不斷輸入靈氣，也已經大大超過了極限。雷動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的話，就是在加速安靜生命逝的速度！

水瑤仙深深看了雷動一眼，眼裏有些説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嘆口氣道:“我和她説過了，但是她説，他想到了一些問題，一定要和你説，只需一句，一句就可以！”雷動再不説話，大踏步走出去，瞬間來到安靜的牀前。

安靜的臉，仍然枯槁得令人心疼，但她的眼睛，卻依然那樣人，那樣睿智。

“我知道，你在為那些鳥人的事情發愁，”虛弱的聲音，掩飾不住安靜沉靜的而又強大的自信，“我想，你應該想想，在凡間的時候，那些關於聖帝、聖使的傳説，應該想想，在凡間，山姆兄弟是怎麼變成鳥人的，在冥界時你所見到的魂魄的作用，u也許就…”安靜的聲音越來越弱，話還沒有説完，頭輕輕一歪，就又再次陷入昏之中。

但是，那虛弱無比，甚至説得有些斷斷續續的話，卻像一巨大的木，狠狠砸在雷動腦袋上，讓他的頭嗡一聲，一陣頭暈目眩，一道亮光，在腦際閃過，那一絲飄飄渺渺、始終沒有辦法抓住的念頭，正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

雷動甚至不知道水瑤仙什麼時候已經走進來，開始為安靜再一次度入靈氣，他只是木偶般坐在那裏，呆呆地想着，過往的一切，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裏旋轉着，翻騰着。

傑姆斯·山姆，聖帝光明島，從天而降的聖潔的白光，鳥人，伽列爾·山姆，從天而降的聖光，聖帝，聖使，南和平洋，梵丁堡，教宗，主教，聖詩，聖帝光明經，祈禱文，白光，無回谷，鋪天蓋地的鳥人，神智未開的鳥人，神智已開的鳥人，沖天的白光，爆炸的白光，散逸的白光，虛無的白光…

畫面飛快地旋轉着，漸漸地，這些凌亂的畫面，逐漸連貫起來，組成一幕幕電影一般連貫的畫面，在雷動腦海之中慢慢回放起來。

雷動知道，雖然仍然還有許多謎團未能解開，但是，一些關於鳥人的秘密，即將呈現在自己面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