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青龍一肩承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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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南宮烈神一變,但他立刻打着哈哈,道:“成兄之言不錯,一旦娶了這麼個厲害媳婦過門,無形中那六盤山青龍會也倒向尚武山莊來了,那時候…”突然莊外火炮沖天,鑼鼓聲響徹雲霄,花轎已進莊來了,只見所有客房中的客人全走出門來。

有一條五尺寬的大紅氈,從莊門口一直的鋪到莊內的正廳廊檐下。

新娘被新郎攙着直到大廳前。

看八字選時辰,正巧是拜天地的時候。

那尚武山莊的女眷們早把這正廳擠站一半,着頭頂紅巾的新娘直哈哈…正廳外正拜着天地,外面廣場上的戲台也正在跳加官,這是有一定的程序上配合的,無非是喜上加喜而加添一些熱鬧氣氛。

這天到來賀喜的三山五嶽兄弟可真不少,酒席從莊門口直襬到第二進的大院子裏,聽莊上的莊丁説,頭一天便殺了五頭牛十二頭豬,羊與雞就不知多少了。酒窖裏的酒,頭一天已抬出二十缸,今天只怕不會少於五十缸陳年老酒吧!

現在,只聽筷碗杯盤響動,已不聽有人聲了,因為每個人的口中正填着東西。

就在這第一道菜剛端上不久,莊門口突然有人高舉着一張大紅帖高聲唱道:“六盤山青龍會勞愛當家的賀…”眾賀客一聽來了青龍會的當家,無不仰頭望過去!青龍會在西北道上的名聲並不佳,但青龍會的兄弟們可是個個狠角,如今這位女當家的這時趕來,自然是會引起一陣騷動。

坐在正廳上的“鐵臂猿”宇文山一愣之間,他望望一桌几人,只見有一半全變了臉,其中那“瘟神”南宮烈側臉望望身邊那位鐵黑面孔中年大漢,二人暗中點了一下頭。

現在,從莊門走進來的勞愛,她滿面含笑,走地輕鬆,目不轉睛的到了正廳外面。

南宮烈從正廳往外面望去,只見這勞愛雙目星芒人,英氣發中有一股懾人的威嚴,但在另一面,卻發覺勞愛長得仙姿玉質,儀態萬方,秋波微轉,着實人心絃,光景這賊女還是一位美嬌娘呀!

這時宇文山招呼着一旁的兒子宇文長江,二人雙雙上前來。

勞愛是識得宇文山的,忙不迭施禮,道:“六盤山青龍會勞愛代表亡父,特來給宇文伯伯賀喜。”她不説是自己前來,只説是代表亡父,顯然她是有用意的,因為退婚是她的主意,既退婚又何必趕來賀喜?一旁的宇文長江可把這位未見過面的未婚子看了個仔細,心中不由得大是懊惱,西北道上,像勞愛這種美貌女子,即算打着燈籠只怕也難以找得到,而自己…早聽得宇文山哈哈一笑,道:“賢侄女來了就好,快請廳上坐。”勞愛也不客氣,當先舉步走入正廳坐在宇文山身邊。宇文山對一個莊丁道:“請這個兄弟外廂吃酒去。”宇文山指的是背劍大漢大元,那夥計一笑對大元道:“兄弟,這兒就用不到你侍候了,隨我外間去喝酒吧!”不料大元搖搖頭,雙手叉的站在勞愛身後面。不等宇文山再開口,勞愛笑笑,道:“別管他了。”宇文山道:“這位兄弟站在我們身後看吃酒,不太好吧!”不料勞愛未開口,大元卻面無表情的道:“宇文莊主,我是個站慣的人,就當沒看見我這個人,各位只管自己喝酒便了。”舉起酒杯,宇文山對一桌客人道:“各位,這就是我那換帖好兄弟勞壯的千金,如今是青龍會當家的,來,我們敬勞當家一杯!”勞愛舉杯笑道:“晚輩不敢造次,還是由勞愛敬各位一杯吧。”説着仰面一飲而盡。

隔着兩個人,那宇文長江直是望着勞愛雙目一眨不眨,而心中直叫自己該死!

滿面含笑的勞愛卻是連一眼也不看宇文長江。雖然如此,但他卻把在座的另外八個人看了個仔細於是,她心着實有股怒火…

這時候她才真正覺出自己是來對了。

因為她想起父親身中三十八刀之事,當時她未落淚,父親説的對,淚要落得有聲,否則寧可不落淚,那三十八刀刀口不同,深淺不一,下手之人為何不一刀要人命,而偏偏殺了三十八刀之多?

放下酒杯,勞愛望望在座諸人,道:“宇文伯伯,何不把在座各位前輩替侄女介紹?”她一頓又笑道:“也許以後大家再見面時候侄女也好稱呼!”點頭撫髯一笑,宇文山道:“應該的。”邊伸手一旁指着南宮烈,道“這位是隴山長青門門主南宮烈。”勞愛雙目一亮,只見這南宮烈大而圓的臉上長了一雙鯉魚眼,大大的塌鼻子下面嘴巴奇大,一副繞嘴短鬚如戟,這時正雙目視着勞愛輕點着頭,一副長輩模樣。勞愛一笑,道:“南宮前輩。”南宮烈冷哼一聲,未開口但雙目滿是不屑模樣。宇文山指着勞愛一旁的白髯老者,又道:“渭河釣叟成浩成前輩。”勞愛回頭看,早聽得成浩哈哈一笑,道:“什麼前輩不前輩的,我們全是老古董,早該被後推入土了呀!”勞愛點了頭,抱拳一聲:“成前輩往後多指教!”

“渭河釣叟”成浩道:“指教不敢,指望你那青龍會別找我老成的麻煩,我老成就算阿彌陀佛了。”他的這句話令勞愛一怔,若是換成別的場合,她必然要追問下去,因為青龍會又為什麼會找他成浩麻煩?這時一桌之人打個哈哈…宇文山又指着一錦衣老者,道:“這位是狼山風家寨寨主,風雷風前輩。”勞愛心中又是一愣——風雷早呵呵笑道:“風家寨小地方,不足掛齒。”勞愛知道此狼山非西涼境的狼山,見這姓風的長了個大光頭滿面紅光,頷下一副山羊鬍,單隻見他面前另外擺的菜餚,就知這位老兒是個回回。

勞愛抱拳施禮,道:“風前輩。”風雷的笑意有些僵,牛蛋眼翻兩翻未説出話來。早聽得宇文山又道:“這三位是我親家翁與我這新過門的媳婦兄長。”勞愛也只是點點頭,並不太注意另外三人。

“鐵臂猿”宇文山介紹完,卻故意的問:“賢侄女這是從六盤山下來的?”勞愛一笑,道:“青龍會未曾接到宇文伯伯喜帖,侄女是走在半道上聽人傳説才儘快趕來的。”宇文山心中暗想,你以為老夫不知道你這丫頭剛從大雁堡掠了一票歸來呀!

邊舉起酒杯又道:“來,大家幹!”不料勞愛已不再取杯,她冷冷的出一副孤傲模樣來,令在座諸人全一怔——宇文山放下酒杯,道:“説來可惜,本來這種場面應該是你…”不等宇文山説下去,勞愛伸手一攔,道:“不用再説了,我知道辜負宇文伯伯了。”宇文山一聲嘆息!

不料勞愛伸手入懷取出個錦袋。

那錦袋巴掌大小,做的十分巧,宇文山一見全身一震,雙目直視着儀態大方、不卑不亢的勞愛。緩緩的,勞愛站起身來,道:“宇伯伯,我們借一步説話。”宇文山道:“有什麼話何不等酒席完了以後再説?”勞愛搖頭,道:“請恕侄女坦白説一句,剛才的一杯酒是代表我慘死的爹喝的,現在…”宇文山道:“難道現在你就不願再喝宇文伯伯的酒了?”勞愛淡然一笑,道:“自從我爹慘死西涼,我已通令青龍會的人在外不準喝酒,我當然也不例外,宇文伯伯多多包涵!”在座諸人無不面面相覷!

但誰也不願再説什麼,當然在大夥的心中,只覺得這勞愛不該在這時趕來湊熱鬧。

連另外三個宇文山的親家,心中也在嘀咕——這算什麼了?

伸手一讓,勞愛又道:“這是侄女的要求,侄女尚有要事待辦,不能在此久留,宇文伯伯,可否借一步説話?”

“鐵臂猿”宇文山心中一千個惱火,他也只有施把勁的硬是按捺下來!

點點頭,宇文山起身道:“跟我來!”勞愛再次向座上各人抱拳施禮,道:“失禮。”説完舉步跟着宇文山走向正廳後面而去。背劍大漢大元也緊緊的跟在二人身後面。

望着三人走去“瘟神”南宮烈冷哼一聲,道:“這女娃兒心高氣傲,比她老爹還可恨!”不料這時候有個青衫年輕人走過來,他一徑到了新郎官宇文長江身後,低聲道:“可就是那賴婚的賊婆娘?”宇文長江點點頭,道:“南宮兄,別惹她,不知她要同我爹説什麼呢!”南宮烈冷冷望着自己兒子一眼,道:“你想幹什麼?”南宮北道:“爹,兒子看不順眼。”南宮烈沉聲道:“你看她不順眼,可是青龍會你有本事對付?”他一頓,見兒子一怔,怒道:“滾回去吃你的酒去!”南宮北心中着實憋了一口怨氣,滿面冷傲的返身又回到另一桌上去。

正廳後面,宇文山的書齋裏,勞愛並未落座,她十分恭敬的雙手把一個錦袋在宇文山的手中,道:“這是當年宇伯伯與家父換帖信物,其中尚有伯伯的生辰八字,現在請伯伯將家父的信物侄女帶回!”宇文山一怔,道:“雖不結親,兩家情意仍在,侄女怎好如此?”勞愛心中決定的事,她是絕對不輕言收回的。淡然一笑,勞愛道:“希望有一侄女能登門謝罪,隻眼前——”宇文山一嘆,道:“我知你的心,可是在怪我未及時為你爹報仇了?”沉重的搖搖頭,勞愛道:“青龍會幹的本就是刀口上舐血的生活,挨殺挨刮那原本是意料中的結局,侄女從未想到報仇之事,更何況假手他人了。”宇文山點頭,道:“好!有侄女這句話,老朽便放心了。”伸手接過勞愛手上的錦袋,他的雙目似有着怒火。

勞愛心中十分複雜,因為她做了個不是老爹遺命的事情,是對,是錯,只怕難説了。

匆匆的從一個箱子中取出個純金盒子,宇文山雙手在勞愛手上,道:“這就是你父在與老朽換帖時候的信物,你好生收下吧,裏面的…”勞愛沒有看,立刻放入懷裏,面上呢——面上立刻換了副冷傲模樣,道:“宇文前輩,勞愛這就告辭了。”口吻不對,口氣已改——伯伯變成了前輩,侄女變成勞愛?

宇文山一愣之間,發現勞愛已走出書房,不由得當場怔在書桌邊——等到宇文山追出來的時候,勞愛已與大元二人走出大廳,目不轉睛的朝着尚武山莊外面走去。

也就在這時候,尚武山莊大門口突然有個帶客人的莊丁高聲叫道:“天水黃衣社關當家的到!”黃衣社三字令走在莊門附近的勞愛一震,舉目望去,只見一個鐵黑面孔大漢,凸肚,一搖三擺的直往正廳這邊走來。

有個莊丁哈在前直讓路不迭。

姓關的人稱“黑駱駝”正是天水黃衣社的當家的。

就在莊門內,關雄遇上勞愛,二人這是第一回見面,姓關的見勞愛面陰寒的走出來,她身後又跟了個背劍大漢,不由對勞愛多看了幾眼。

這時莊院中有不少人認識關雄的,全站起身來招呼,幾聲哈哈過後,勞愛早走出尚武山莊了。

“黑駱駝”關雄剛剛走上正廳廊上,宇文山已哈哈笑着上前來,道:“宇文山何德,小兒何幸,竟蒙關當家的親自前來道喜,快請上座。”關雄回身指着早已走遠的勞愛,道:“宇文兄,剛才關某莊門遇上個女子,她是幹什麼的?怎的透着一臉的不高興?”宇文山一笑,道:“她呀!是我一個換帖兄弟女兒,吃了一杯酒説是有事就走了。”他一頓又道:“別管她,我們入座喝酒去。”其實宇文山心中也在猜疑,勞愛這種作風還真有些像他爹勞壯的模樣,難道她懷疑她爹的死…

兩年多來,勞愛從不提她爹死的這碼子事,江湖上人盡皆知的是她為了青龍會才一力承當起她爹留下來的這付相當沉重的擔子。

青龍會幾近上千口人要吃飯,勞壯一生心血支撐起來的青龍會,絕不能因為這樣就煙消雲散。

勞愛以為,女的又怎麼樣,爹就自己這麼個女兒,有道是人為一口氣,佛爭一爐香,自己偏就要做出個名堂叫大夥看看。

兩年來,她還真做了幾件轟轟烈烈的大事,青龍會更見興旺了。

現在——勞愛十分輕鬆的離開了尚武山莊。

她也匆匆的離開駐馬鎮。

這處山峯上的烈在散發出蒸人的熱氣,但勞愛卻並不覺得什麼,了卻一樁心事,自己便可以放手去策劃一切了,那是她的下一個步驟。

也是她計劃中的一次行動——隴山的長青門,哼!南宮烈你等着瞧吧!

猛回頭,他問跟在身後的大元:“韓彪他們也該趕回六盤山了!”大元恭謹地道:“是的,他們昨就該趕到了。”勞愛道:“這樣我們就得連夜往回趕路了。”越過一道河,勞愛與大元正走到一條山道上,不料身後面響起了馬蹄聲…

馬蹄聲是急驟的,像擂鼓,因為聽起來十分有節奏!不過勞愛連回頭看一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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