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六章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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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沉,月漸暗,折騰了一天的方綾等三人就算還想繼續逃離這座山林,也是有心而無力的,更何況晚上不適宜趕路,他們只得繼續留在這間小屋中,休息一夜,等明再走。

方綾已經做好打算,怎麼不肯出來與另外兩個人相處了。反正她到了夜晚還會變身的,正好以此為藉口不出來,避免讓他們兩個人知道她的事。

枝給躲起來的方綾送了魚湯過後,便折回原來的房間,與鄒寶樹坐在燃着火堆的房間中,一邊晾衣服一邊聊天。

夜靜更深,忙碌的時候,鄒枝還能暫時忘卻喪父之痛,但當她靜下心來,回想起與父親相處的點點滴滴,又想到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他老人家了,並且連見他最後一面也沒有做到,還是忍不住的悲從中來,摟着鄒寶樹就放聲大哭。

鄒寶樹沒有勸她,只是緊緊地摟着她,哽咽地説不出話。

不知道哭了多久,鄒枝的悲痛才減輕一些,咽咽地詢問起鄒寶樹的近況。

她一直在陳府裏當差,從打雜的丫鬟慢慢爬到貼身丫鬟這個位置,其中的心酸不是外人能想像得到的。鄒寶樹則是陳一林的伴讀書僮,為了謝他的知遇之恩,一直很努力地做事,不敢輕易離開他的身邊。

雖然他們同府當差,但見面的時間不多,就算是見了面,也是説不上兩句話就必須匆匆離開,所以鄒枝才會完全不知道鄒寶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趁着今夜,兄妹兩個終於得以團聚,圍坐在火堆前促膝長談,細數他們這些年來的經歷。

當鄒枝聽到鄒寶樹述説他這幾年的遭遇,特別是他替陳一林所辦的那些事時,她的大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小嘴也微張,輕輕顫抖着。

“哥,福伯,真是你毒死的?”這已經是鄒枝問的第七遍了。她不能夠相信,不願意相信他説地都是真的。只能反覆確認着,希望他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也是她想聽到的那一個答案。

可惜不管她問幾次。鄒寶樹都是無言地點頭。讓她心底裏微小地希望破滅了。

“為什麼?他在陳府呆了這麼多年。現我們地關係是那麼好。可以説是看着我們長大地。你怎麼下得了手?”她地眼淚如同斷線地珍珠。不停地滴落。

“他與爹爹地年齡差不多啊。又那麼照顧我們。你竟然…”鄒寶樹無奈地苦笑着:“二少爺於我有知遇之恩。送我上學堂又送我習武。沒有他就沒有今地我。他地吩咐我怎麼能不聽呢。就算要我去死。我也會去地。”

“可是…”鄒枝還想繼續説些什麼。但回想了一下。又覺得她實在是沒有立場來譴責他。畢竟自己也曾經做過對人下毒這樣地事。只不過不同地是。他最後成功了。而她沒有。

“其實我跟你一樣。唉…”想到福伯。自然免不了會想起父親。眼淚又是止不住地下來。

鄒寶樹為難地望着她。希望她會理解他。他會這麼做並非出於自願:“其實我也很為難。那畢竟是我第一次殺人。現在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福伯來找我。我…”伸出顫抖地大手抹上臉龐。將不小心出來地恐懼抹掉後。才低喃着道。

“所以當二少爺派我去殺那個平山鎮地帳房先生時。我實在是下不了手。就在我遲疑不決地時候。二少爺派來地後繼殺手已經到了。見我遲遲沒有下手。他們就認定我已生異心。為了不讓我秘才把我捉了起來。”他不敢説出在逃亡途中所遇到地那些事。怕小妹會難過。

“為什麼會遲疑?”

“帳房先生的膝下只有一對子女,上有七十歲高堂,一家四口人,就靠他那點月錢過活,如果我殺了他,剩下那一家三口就得餓死了,我…想起了父親帶我們時地辛苦…我實在不忍鄒枝一把摟着他,放聲大哭:“哥,還我爹爹來…”提到那逝去的父親,她的悲傷又湧上心頭,氾濫成災。

“別哭了”鄒寶樹強忍眼淚,笨拙地拍打她的後背,希望能通過這樣的動作來安到她。

可他的手勁控制不好,拍下去的力道很大,讓鄒枝不得不停止哭泣,小聲嘟噥着:“哥,你別打了,我的後背很痛!”他這樣是在安人嗎?想要殺人還差不多,用這麼大的手勁,想哭都沒辦法再哭下去了。

“啊?”他地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不敢再拍下去。

為了轉移注意力,鄒枝拭乾臉上地淚滴,準備去找方綾:“我去看看綾兒。”他們的情況比方綾好很多,只有外套是濕地,不像方綾,幾乎全身濕透了。現在又在火邊烤了這麼久,想來也晾得差不多了。留下方綾一個人躲在那間漆黑的屋裏,不知道會不會嚇到她。

可她剛站起來就被鄒寶樹出手拉住:“別過去。”

“為什麼?”她不解地回頭望他。

“她現在不方便見你。”鄒寶樹有些為難地説道。

方綾地身體情況,他可以説是比較清楚的,但他不敢對鄒枝説實話,怕她接受不了,被那些事嚇到。

“不方便?哥,有問題哦,你不是一直沒有見過她嗎?怎麼知道她是不是方便?説得好像比我還了解她…”鄒枝的眼角還掛着晶瑩的淚珠,卻還是眯起眼,一臉曖昧地靠近他。

大哥對方綾也太關心了吧?她不由得往其他方面設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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