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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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枝拍拍她的手，輕聲問道:“姑娘怎麼可以任由她這樣罵你？”方綾苦笑着指指自己的嘴巴，再指指趙大嫂那正在一張一合，狂噴唾沫的嘴巴，在鄒枝的手心寫道:“有口難言！”鄒枝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欺負一個沒辦法説話的女人，果然好本事啊。”一時之間她倒是忘記了方綾是沒有辦法説話的，現在經過方綾的提醒後，深深的同情加上強烈的正義，讓她再也沒辦法對方綾的尷尬處境坐視不理。

一個身站出來，鄒枝勇敢地向還在破口大罵的趙大嫂，先向她福了一個禮，才微笑着問道:“這位大嫂，有個問題奴婢一直沒想明白。”原本正罵得過癮的趙大嫂看見是這個漂亮的小丫頭，而且正笑地望着自己，當然不好意思繼續罵了，收起她潑婦的面孔，清了清嗓子才回道:“説吧。”

“請問，是這位…這位姑娘貴姓？”她回頭問何嬸。

“她叫方綾。”

“哦，請問是這位方姑娘主動向你説起這些事的嗎？”趙大嫂被鄒枝問得一愣，想了好一會才老實回答:“沒有！”

“那麼她有説過你們半句不是嗎？”

“沒有！”

“難道你們夫吵架。也是她挑起地？”

“沒…”趙大嫂地聲音越來越小。

“那奴婢就想不明白了。既然這位方姑娘什麼都沒有做。又是一個沒辦法説話地人。你們這樣子罵她。是為了什麼呢？奴婢看到這裏啊。會忍不住想着説。是不是覺得她沒辦法回嘴。所以你們才能罵個痛快？”鄒枝一口一個“奴婢”看似很謙恭。可是字字含着譏諷。把趙大嫂説得啞口無言。那臉變化無窮。時而青時而紅。看起來可笑得很。

鄒枝見趙大嫂沒説話。便自顧自説了下去:“既然這位方姑娘並沒有惹到大嫂。她也有傷在身。請原諒我們地無禮。恕不奉陪了。”在這種時候。大户人家特有地涵養就完全地顯了出來。

枝仍舊對着趙大嫂盈盈一禮。站直身子後輕巧地扶起愣愣看着她地方綾。小心伺候着她走進去。臨進門前還回過頭招呼何嬸和6彪:“請嬸嬸及大哥一道回來。那些個路人就莫理他們了。”

“哦嬸忙不迭地應着，眉開眼笑地跟進去。她現在對這個未來的兒媳婦是越來越滿意了，居然能把趙大嫂那張毒舌嘴給堵住，全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無論怎樣也不能讓她跑掉了。

眼睜睜看着方綾他們大大方方地走回屋裏，趙大嫂卻再也沒辦法開口罵人了，左右圍觀的人們又開始對她指指點點的，自知理虧的她只好扶起趙屠夫，悻悻然地離開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進到院子裏後，鄒枝急忙把門緊緊關上，隔着門縫看出去。

直到趙大嫂他們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鄒枝才靠在門板上大氣，不停地拍打自己的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別看她剛才很鎮靜，其實心裏怕得要死，她很怕那個趙大嫂起飆來會連她也罵，擔心得小腿肚子在不停地打顫。

何嬸親切地上前拉住她的小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枝姑娘啊，今天謝謝你了。”就連方綾也拉住她，微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臂，向她表示衷心的謝意。

“何嬸嬸不要這麼説，是她罵得太過分了。”鄒枝連對何嬸的稱呼都改了，一下子拉近了她們之間的距離。

聽得鄒枝這樣子稱呼她，何嬸的眼睛更是眯到看不見路了:“好，好，好孩子…”枝抬抬看看天，才現她在這裏呆得太久了，還沒有回去向大少爺覆命，急忙告別了何嬸一家子，匆匆趕回陳府覆命。

臨走前，何嬸讓6彪把她送到陳府去，也讓兩人再有單獨相處的機會，6彪自然是情願之至的，她也是羞答答地沒有拒絕。

回到陳府裏一打聽，才知道大少爺已經上錢莊去了。她又馬不停蹄地趕到錢莊，在帳房內見到了正在與帳房先生對帳的陳一維。

遣退了周圍不相關的人員後，陳一維在椅子上舒服地坐下來，端起下人剛奉上的熱茶，邊喝邊聽鄒枝的述説。

鄒枝將她在何嬸家裏所看見的事情，向他做了極為詳細的報告――當然，她沒有説出6彪與她在院子裏的事，那是她的小秘密。

在聽到方綾的鼻子有奇特的功能後，陳一維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喝茶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他有很強烈的覺，覺得這是一個可造之材，如果稍加訓練，再用到正確的途徑上，就不只是光用來聞聞衣服上的味道那麼簡單了。

“你確定她的鼻子真是這麼好用？”放下手裏的茶杯，陳一維無意識地玩起左手的玉扳指。這是他的習慣，只要一考慮到利益相關的事情就會做出這個動作。

“這個奴婢不敢説。不過據她以往的洗衣經驗，每次都能一一細分出來，還有今生的事情，我想是錯不了的。”陳一維略為沉了一下，向鄒枝下命令了:“枝，這段時間你就負責幫我去向那個…誰？”

“她姓方，單名一個綾字。”

“你現在於她有恩，容易説話點，就由你來負責這件事吧，月錢可以加倍。回頭我會向三妹説一聲，讓她暫時放你出來，等這件事辦成了你再回去，我也不會減你的月錢。”鄒枝立即大喜過望地道謝:“謝謝大少爺！”這個方綾真是個大福星啊，只要是與她扯上關係的，那好運氣就會連綿不斷地來，白花花的銀子也會自動送到手上。這兩天得到的獎賞，是她努力了很久也沒辦法得到的。

“附耳過來…”陳一維又叫鄒枝近前，低聲在她耳邊如此如此待一翻。

他們在帳房內低聲商量着，卻不知道窗外昏暗的角落裏，有一個人正小心翼翼地躲在陰影處，將他們之間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