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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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方綾踉蹌地走出爛屋子,四處查看了下週圍的環境。

這裏是荒無人煙的偏僻地方,舉目望去,除了這一間破房子,周圍只有白的雪和乾枯的樹,沒有半點人類活動過的跡象。

她這是重生到了什麼地方?

跌跌撞撞地在周圍轉了幾圈,方圓幾十裏內沒有一點人煙。幸好雪下的並不大,她走起來並不困難,但寒冷卻把她凍得夠嗆。

腳上穿着的是又破又舊的布鞋,右腳鞋子的底部已經爛了一個小,白雪從那個小裏滲進來,把她的腳凍得沒有知覺了。

可她必須不停地走動,一旦停下來,她會倒地不起的,到時就只有等死一條路了。

好不容易在乾枯的樹邊撿了一大捆枯枝,她急急往回走。

火…她需要火,只有先升起一把篝火才能稍稍驅趕寒冷。

想不到古人用的鑽木取火技術現在被她用上了。

千辛萬苦地把火升了起來,她緊緊靠在火邊,不斷地跺腳,依靠着火的熱力才稍微沒有那麼難過。

接下來要解決的是吃食了。

方綾在屋裏翻了很久。找到個崩了一個大口地泥鍋。幸好兩邊地環口還在。她又翻出一條麻繩把泥鍋吊起來。捧起雪花放進鍋裏。先給自己煮了一大鍋開水。

她還找到一牀破敗地棉被。雖然又薄又爛。卻也聊勝於無。

熱乎乎地開水下了肚。讓她滿足地長噓一口氣。卷着那牀棉被靠在堆起來地柴堆上休息。

等到體力恢復了點便拿起腳上地鞋子。放在火下查看。

這是一雙款式古老地布鞋。鞋面已經變形。上面佈滿了泥濘。鞋底磨損得幾乎沒有了。顯得出她這副身子地主人走了不少地路。

身上地衣服也是很老舊地款式。由麻布製成。看不出是什麼年代地。只知道上面除了補丁就是補丁。幾乎沒有一處完整地地方。還有好幾處破掉地地方沒有補好。方綾猜測着前主人不但窮。而且是很窮很窮很窮。

而她的手,蒼白而枯瘦,雖然糙卻顯得很小,手腕以上的皮膚很滑,想來這副身子的年齡大不到哪裏去。

爬到鍋邊就着融化掉的雪水照了照,裏面映出的是一張非常年輕稚的面孔,絕對不會過十六歲。而讓方綾暗暗叫苦的是,這是一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枯瘦的面容,左邊額角處還有一片拇指般大小的青胎斑。幹黃的頭如雜草般散佈在頭上。

原來她現在是一個長得很醜的女人。

也許這副身子的前主人就是因為這些才會離羣獨居,跑到這個荒山野嶺裏,最後卻在飢寒迫中死去了。

而她,不僅承襲了原主人的醜陋,還多了兩樣缺點:不能説話以及晚上會變形,有什麼人會比她現在更慘的嗎?

大概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吧?

方綾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就是她前世做惡太多的報應嗎?既然如此,她除了接受還能有什麼辦法?就算她想要放棄,閻王也不會同意的。

光靠白開水是解決不了肚子的問題的,沒多久方綾的肚子又開始“咕咕”作響,再次提醒她目前的窘迫處境。無奈地往肚子裏灌滿了開水後,她離開屋子,走到外面去尋找可以填肚子的東西。

在山裏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居然幸運地撿到一隻受了傷的兔子,讓她得以勉強充飢,而這隻又瘦又小的兔子讓她分成三天才吃完。

從此以後,曾經養尊處優的方綾開始了艱難的求存生涯。

白天,她用孱弱的身體修補了屋牆上的破,用盡了一切可以生存的手段來讓自己活下去來,去挖地上長着的野生地瓜,砸碎河面的薄冰來捕魚,還會吃些草樹皮,有時候實在沒有吃的,她也會捕殺幾隻小動物來補充能量。

而晚上,一到了‮夜午‬子時,她就會變成一隻小小的夜鶯,整夜整夜地在這片山林裏唱着歌,用清亮的歌聲來表達她無奈而悲涼的心情。

她其實可以説人話,但她更情願以鳥鳴來與山林裏的僅剩的小動物們。前世的她沒有一個可以心的人類朋友,這一世的她連活人都難以見到,這讓她放開懷,恢復到以前的格,與周圍僅剩的小動物相處愉快。

而且她現自己的鼻子比以前更好了,聞到了以前在城市裏聞不到的味道。

雪花居然是有香氣的,每一棵樹也有它自己特有的香氣,就連一塊不起眼的石頭也能出味道,也許是因為這山林裏沒有城市中的那些汽車尾氣、工業污染,所以她才能聞到這些吧。

她不敢走出山林,沒有一技之長又長得醜陋,她害怕會得到人們歧視的目光。習慣了接受每一個人剛看到她的時候,那驚豔而帶着貪婪的目光,現在要她站在另一個位置接受截然不同的目光,她接受不了這樣的轉變。

既然永遠都不可能達成尋找真情之淚的任務,不如讓她安靜地呆在這個小山林中,渡過人生中最後的三年吧,起碼上天已經給過她機會重生了,她無怨無悔。

可惜命中註定的是,她必須走出這個山林,來到人世間尋找真情之淚。

三個月後,初雪方晴,方綾在自己家破屋前現了一個昏不醒的男人。

這是一個五大三的男人,身上的衣服也打了幾處補丁,旁邊還丟着兩捆用繩子紮好的木柴,應該是上山砍柴的樵夫,卻被大雪了路,堅持到她這裏才昏過去的。

她把男人扶進屋子裏,燒起熊熊篝火温暖他冰冷的身體,用温熱的開水救醒了他。

正是這個男人,讓方綾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背叛。

當男人清醒過來後,説是為了表達他的謝意,用為她添一件棉襖為由,將她帶出了山林。其結果卻是把她到一個六十歲左右的瘦弱男人手裏――那是樵夫的堂叔,因為爛賭成而一直娶不到子。

樵夫見方綾既啞又醜,就想着她反正是沒人要的,帶回來幫堂叔生兒育女,留下一點血脈也是好的,而且她的身體結實,應該是個不錯的勞動力,可以幫助堂叔持家。

把方綾到堂叔的手裏,樵夫樂顛顛地跑去吃飯了。

直到老男人要拉她進房,方綾才知道她被樵夫出賣了。

前一世的她遭受到這樣的厄運,想不到這一世也要再次受到這樣的侮辱。

以前的她或許只能被動地接受這樣的命運,但現在的她不願意淪落為男人的玩物,不希望在人生的最後三年也沒有任何改變,所以她憤起反抗。

三個月的山林生活,鍛鍊了她強壯的身體,也鍛鍊了她捷的身手。她強烈的反抗讓男人沒辦法近身,只好喊樵夫過來幫忙。就在他準備開口時,方綾趁他不注意,抄起一張椅子扔過去,輕易地把老男人打倒地上,然後奪門而出。

黑夜中的山林寂靜無光,月亮在這個時候也躲進雲彩裏休息了。

因為子時未到,她只得用身在山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跑着,不斷地摔倒又不斷地爬起,身上不知道被石頭碰了多少個傷口,可她顧不得這些,只想遠遠地逃離那個樵夫和他的堂淑。

沒多久,慌不擇路的她居然跑到了一個比較繁華的小鎮裏。

站在偶有行人經過的小鎮大路,勞累過度的方綾一下子跪到地上,眼淚無聲無息地了下來。

這樣悲慘的生活還要過多久?這樣恐怖的遭遇還要經歷多少次,她的人生是不是註定要以悲劇來收場?

一股深深的恐懼與絕望從內心深處湧上來,她覺得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

如果再死亡一次,是不是就可以解決掉所有的問題?

方綾忽然想起了譚芊臨死前的那一抹絕望的眼光。一個人不是到了絕路的時候,是不會輕易想到死亡的,而她,真的把譚芊到這種地步嗎?

愛情真的是女人的全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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