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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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誠之。
劉成文倒是直言上諫,若非家世顯赫、能力出眾,只怕自保都難。他是忠臣嗎?自然是。但不是聖上偏信的忠臣。
但凡他説的話,聖上總要掂量掂量,再消減幾分,聽到耳朵裏,只怕連十之五六都留不下。
倒是明誠之與方瑱,他們即是聖上近臣,亦是忠臣。奈何兩人身世都是大問題:方家族大葉茂,百年望族,如今又與江湖上有了牽扯。而明誠之……只他姓明,就這一點,也足夠叫聖上夜憂心了。
“到安濟堂了。”丁四平探頭進來,“你要問什麼?自己去問去。”我頭在車壁上磕了一下,清醒了些。
安濟堂是女醫館,裏頭都是女郎中,來往病患自然都是女人。我與丁四平兩個漢子,貿貿然進去,必然會被打出來。
我放下簾子,着頭,“給我拿個紗帽來吧。”紗帽遮的嚴實,缺點是不透氣,我在裏頭被捂了一頭汗後,終於被掌櫃的帶到了後院。
後院有把搖椅,搖椅上躺了個男人。
掌櫃的對那男人一福身,“大師傅,又有人來買燙傷膏了。”又?
方才有人來買過?
我心思一動。
“還是那邊架子上的,紅瓷罐裏。”搖椅上的男人站起身,朝後甩了甩胳膊,走到了我面前。
“拿給他吧。”末了,那男人又看向我。
這紗帽嚴實,我不怕他能看見我。只是從他第一句開口的時候,我就聽出了他的聲音。
鳳相。
真的是鳳相。
此刻他與我錯身而過,“你又是為何要買燙傷膏啊?”我捏着嗓子回他,“夫人燙傷了。”
“為何不親自來?”
“燙了臉。”
“巧了,方才王府也來人拿走了兩罐,莫非你們是同一個夫人?”不待我回答,鳳相又哈哈一笑,“去吧,早用早好。”我躬身,三兩步跑了出去。
跑的遠了,耳邊似還有鳳相的笑聲,“有趣。”有趣。
是誰有趣?
上了車,我摘下紗帽,連喝了幾口水,對丁四平道,“快回去,這裏的大師傅是鳳相。”丁四平驅馬,車軲轆碾開一條路,人羣避讓。我開簾子看着急速倒退的人羣和街影,恍然便生出一種身在丹州的錯覺。
丹州何曾這樣繁華過?
如此念着丹州,大約不過,還是把魂兒留在了那處吧。
如今地宮開,死士現,死士要往哪裏去?我若是尹川王,便會叫丹、揚兩州節度使,整兵攻入台州。沒了丹州這道屏障,西胡與西涼兩國也可派兵入境騷亂。福州兵力本就不足,南撾又有新式武器,奪了福州,聖上又有多少兵力去調遣?
黃克宗與唐代儒一戰成名,想來還有節度使效仿。
望州京師,便危在旦夕。
此時再將地宮的死士派出來,昔繁庶望州,一朝被夷為平地,尹川王要從亂中立,便得先破了再立,這是唯一的捷徑。
只是,我並不是尹川王。
尹川王好像也並不打算這樣做。
第87章回了孟府,我拉着丁四平坐下,“安濟堂的大師傅是鳳相!”
“這些個產業裏頭,大多有貴人撐,否則哪裏開的安穩。”丁四平敲了敲那個紅瓷瓶,“這是盛氏瓷器廠的,這便是王府的管家摻和其中了。”見了我詫異的眼神,丁四平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當年我也是京師貴公子,貴族玩器樣樣
通。公子如玉這句話,就是那些貴小姐們説我打馬球的樣子。”
“行了。”知道他在臭美,我也懶得揭穿他。
“鳳相不知道有沒有認出我來,但他説王府的人今也去買了燙傷膏。”
“京師這麼大,買燙傷膏的人不少,萬一是意外……”丁四平往門外一指,“他們回來了。”是那幾個被派出去盯着醫館和泥瓦匠的金甲衞們也回來了,他們紛紛圍過來,“孟老爺,丁大人。”
“有人在京師裏各家醫館蒐羅燙傷膏。”
“還有人請了幾個泥瓦匠。”
“這些人都在昌平坊裏上了一輛車,那輛車停到垂拱門那裏去了。”垂拱門往裏就是尹川王府。
答案不言而喻。
我又拿起安濟堂的那紅瓷瓶,瓶底“盛氏瓷器”四個字有些晃眼。
鳳相到底有沒有認出我來?
此刻我心裏也拿不準了。
於是我戴上紗帽,走了幾步,又捏着嗓子説了一句話,“認得出是孟非原嗎?”那幾個金甲衞都搖了搖頭,唯有丁四平點頭道,“大概是太的緣故,總覺得是孟老爺在拿腔作勢,也不知道要做什麼。”那鳳相與我算不算
?
我也不知道。
説吧,似乎總缺了點什麼,不夠火候。
説不吧……似乎也不大妥當。
“哎不管了。”我把紗帽摘下,與紅瓷瓶一起收了起來,“總之他們是尹川王的人。”這孟府有條暗道,這暗道是通向尹川王府的。
我很惶恐。
這件事情,我必須要進宮當面向聖上説清楚。否則從別人口中透出去,我這個餌便也失去利用價值了。
我看了丁四平一眼,“隨我進趟宮。”想了想,以防萬一,還是又帶了兩個便衣金甲